她猛地打开门,却赫然地发现储雨嘉站在冉佑想的门口。
储雨嘉回转身子,姣好的面庞上掠过一丝怔愕。
“佑想呢?”她那深幽的眼眸里冒着愤怒的光芒。
海桃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储雨嘉的口气高亢紧绷了起来,她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海桃的话,尔后板着面孔说道:“他是不是在你房里?”
“你说什么?”她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储雨嘉已经推开了她的房门闯了进来。海桃连拦都来不及拦。
储雨嘉站在她客厅的中央,双目逡巡着环视了一圈,冷冷地说道:“你这套房子的布局跟佑想一模一样,想必是佑想出主意把你租下的吧。或者是他买来送给你的?”
海桃听她的口吻来者不善,有点后悔放她进来。
“你有什么事找我吗?”她不禁以严肃的语气反诘道。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冉佑想的。我打他电话,但是他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断定他在你的家里。”储雨嘉说毕,已经推开她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根本就不在这里。”她疾疾忙忙地跟了进去,看到储雨嘉已经掀起她的床罩察看床底下,继而又去打开她的衣柜。
储雨嘉忿忿然地说道:“我已经打过电话去他的公司,他的同事说他今天请假了。他这人一向很宅,除了家里就是公司,那么你说他会去哪里。”
“对不起,我无法告诉你冉佑想去了哪里。因为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妻子。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好吗?”她不得不绷紧了面孔说道,同时又为储雨嘉的话感到不安。的确,冉佑想是一个居家型的男孩子,平常没事的时候除了钻研业务之外就是研究食谱。很少会像今天这样,音讯全无。
储雨嘉脸孔微微地发白,俨然她对于海桃这样的回应很不满意。
“你把自己说的好伟大。你怀的是他的孩子,居然还敢说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冉佑想强迫给你的吗?”
海桃听得一头雾水,失声地喊起来:“什么我怀了他的孩子?”
“你还不承认?”储雨嘉眼露轻视地撇了一下嘴角。“白海桃,我真的是很佩服你。你真的是很有手段,把冉佑想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仅想跟你在一起,还想跟你买房结婚,你倒好,倒头来撇得一干二净。我问你,你都怀了冉佑想的孩子,难道还想当圣母吗?”
“储雨嘉,请你放尊重一点好吗?”她不由得略微生气地说道,“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佑想一点关系也没有!”
储雨嘉从手袋里摸出手机,将那段录音放给她听。
“你自己听听看,这声音你不会听不出来吧。冉佑想已经亲口对我讲明你怀的就是他的孩子,他要对你负责!”
她惊惶而莫知所措了,脑海里涌出无数个问号。为什么冉佑想会这么对储雨嘉说呢。
“冉佑想呢?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快点告诉我。”可是储雨嘉哪容得她想这么多,伸出手摇撼着她的肩膀说道。
她被储雨嘉摇得晕头转身,好不容易地勉强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储雨嘉撒开了手,闪亮的眼睛里有着惊愕和惶惑。“他出门的时候一定告诉过你他去了哪里。我求你快点告诉我好不好?”
听着储雨嘉那软硬兼施的话,不安爬上了她的眉端,爬上了她的眼角:“我真的不知道!”
储雨嘉想也没想,就朝她的那张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她一下子就摔在了床边,刚好撞到了她的腹部。可是储雨嘉却没有发觉,她手忙脚乱地找到海桃的手机,翻看了今天的通讯记录,这才发现原来冉佑想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找过她。
“你明明是冉佐思的妻子,为什么要勾引佑想呢?”她冲着海桃大喊大叫,“曾经我是那么地信任你,可是到头来我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一直在演戏。”
海桃半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腹部,有点站立不起来的感觉。她咬了一下牙说道:“骗人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你说你怀了冉佑想的孩子,可是这么多个月过去了,你的肚子为什么一点变化也没有?当初你就是想利用我为你挽回冉佑想……”
她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被储雨嘉粗声粗气地打断了。
“我跟冉佑想好了一年多,本来我们都商量着结婚了,要不是你半路杀出来,他怎么会不要我!白海桃,你这个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海桃望着她因震怒而微微变了形的五官,想笑一下。感情的事是最勉强不了的,可是储雨嘉似乎一点也不明白。但是很快的,她发现自己想微笑也做不到了。因为她的肚子越来越疼了。
“我……送我去医院,我……好痛。”她咬着嘴唇呻吟道。
储雨嘉愕然地瞪视着坐在地上的她,忽然说道:“你少在我地方演戏了。他们那两个笨男人吃你这一套,我可不会。我告诉你,你以后最好少跟冉佑想接触。你是结过婚又生过孩子的女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储雨嘉的话嗡嗡地撞击着她的耳膜,可是此时的她已经被一种巨大的痛楚所包围着,无论她怎么样的忍耐都无法阻止肚子排山倒海似的疼痛。她的那呻吟声逐渐变成了哀嚎:“我的肚子真的很痛,你能不能叫辆救护车……求求你……好痛啊。”
储雨嘉看了看她的脸色,仍然不屑地说道:“白海桃,你不要再演下去了。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现在我就走了,你要是想演戏,就自己演个够吧!”
说毕,她款款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有无数把刀同时戳向她一样,疼痛使得她眼前一黑,意识也逐渐地模糊了。
冉佑想从医院出来,直接回到了家里,冉母的手术很成功,只是以后半身不遂。他怀着一颗沉甸甸的心来到了走廊上,走到海桃的门口时,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他吃惊地发现海桃家的门竟然没有锁上。他缓缓地推开门,看到海桃躺在地上,然而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的裙子上涸出鲜浓的血。
天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冉佑想的大脑变得空白一片,他的手几乎按不住手机的键盘。
救护车很快地赶到,冉佑想刚从一家医院出来又跟着去了另一家。
在救护车上,海桃的脸白得就像石雕那般,冉佑想突然很害怕会失去她。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冷得像块冰一样。
“海桃。”他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一动不动,连睫毛也不抖动一下。
他唇角微瑟,微微地打了个冷战。
到了医院里,护士们急急地将她推入到诊室。
过了一会儿,医生从诊室里走出来:“哪位是家属?”
他想也不想就迎上前去说道:“我……我是。”
“患者有出血的症状,可能要小产。”
啊地一声从他的口中逸出。
“现在请您赶紧签字,我们要马上安排手术,否则对大人的生命也会有危胁。”
他握着笔在上面签字的时候,手还一个劲地颤抖。
手术室的灯一亮起来,他浑身就像被抽筋了一般,全身瘫软无力。他靠在墙壁上,望着那发亮的灯牌,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又大又沉的石头,压迫得他心肺都疼痛起来。
海桃醒过来了,她一睁开眼睛的时候接触到的都是白色,转动着眼珠,手臂旁碰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一夜未睡的冉佑想被惊醒了,他看到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用力地挤出一丝微笑:“你醒了?觉得还好些吗?我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你。”
她在枕上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是在医院里吗?”昏倒之前的那种排山倒海似的痛楚已经通通地消失不见了。
他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她又问道。医院里的酒精味,还有氛围让她很不习惯。
“医生说你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为了掩饰那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犹豫,他极力地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地说道。
“我的宝宝没事吧。”她心有余悸地说道,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回避着她的视线,眼睛里隐约地闪烁起一丝泪光。过了半晌,他才困难的,含糊的,艰涩地说道:“海桃,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警惕地睁大双眼,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腹部,小声的,怯怯地说道:“我的宝宝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睄了一眼她,看到她黑漆漆的瞳眸里已经沁出点泪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你要冷静地听我说完。”见她点了点头,那苍白的脸庞上一双黑眼睛显得格外地深沉,他就觉得难以启齿了。
“医生已经给你动了手术,他说你小产了。”
说着他快速地垂下眼睑,默默地等待着。
然而他没有听到海桃歇斯底里地发泄,而是什么声响都没有。他昂起脸,看到她那清秀白皙的脸上,眼中微微含泪地凝注着天花板。
“海桃,你现在还在病中,千万要镇定下来。”他惶恐地握住她的双手,她手上的温度使他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眼里涌出了晶莹的泪珠,凄然道:“我的孩子是没有了吗?”
他痛楚地从齿缝里吸了吸气,从肺腑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息。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你会躺在地上?你是不小心摔倒还是有人……”
她的眼色里已经布满了惨痛的阴霾,痛苦的,虚弱地说道:“那天储雨嘉打不通你手机,她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