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郎月华就告别家人,一个人来到桂花高中,他想利用春节这几天好好梳理一下各门功课的内容。
经过几个月的复习,郎月华的信心增强了,他心无旁骛,过去****的陋习早已改掉,确切地说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去想那事了。人一旦忙起来,欲念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辞职复读的选择非常及时,非常正确。在艰苦的学习中,他的内心宁静了,在书本中找到了快乐。
大年初二就到学校看书学习,住在学校的姨妈很是惊讶,她对郎月华说:“桂花中学创办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这么用功的学生,既是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
“姨妈,我跟别人不一样啊,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民办教师的职位,下决心辞职,我考虑了好多天,自己跟自己斗争了好多天,最后才做出了决定。如果我今年考不上,很多人会笑话我,这还是小事,关键的是如果没考上,那就要回去盘泥巴了,面朝黄土背朝天。我不是看不起农民,我的父母亲都是农民,但我自己不适合。你说我来得早,其实就是提前了几天而已。姨妈,初六复读班就开学吧?”
“我相信你明年一定会金榜题名,嗨,就是今年啊,你看,我们都把时间搞错了,一直都说旧历,公历年就是今年7月要高考。”
“哦,是呀,我们都说是明年,其实是今年。姨妈,何时开学?”
“还有4天。这几天学校食堂师傅还没来上班,你也蒸不了饭,就在我家吃吧,反正过年,有什么吃什么。”
郎月华正担心自己的吃饭问题哩,听姨妈这样说,他十分感谢,但又担心,她家平时那么脏,过年会不会有所好转呢。如果还是跟平时一样,到时恐怕自己没胃口。但现在只能将就了。
晚上吃饭,郎月华看到,饭菜很可口,碗筷和桌子都很干净。原来好几年没见的表姐,从城里回老家过年,郎月华的表姐是医生,在县城医院做护士。郎月华猜想,她可能也是看不惯她妈的不卫生,才亲自动手做饭的。
由于姨妈家是城镇户口,表姐高中毕业后就托人安排到县医院工作。吃饭时,郎月华想,城镇户口真好呀,不用拼死拼活啃书本,只要高中一毕业,甚至初中毕业就可以找个关系,安排工作,吃上皇粮,一辈子不用担心吃穿了。像初中未毕业的张从福不就是这样吗?他因为跟区委书记的女儿谈恋爱,就可以一步登天。
如果有很硬的关系,还可以找到很好的单位,收入高不说,还有一些外快。医院的工作就是这样,有些病人经常给医生送钱送物。
那时,为了跳出农门,有的人宁愿去扫大街,也不愿呆在农村。好像当农民低人一等。陆家村就有个30来岁的年轻人陆承和,他整天无所事事,每天步行几公里到区政府所在地,与区政府办公室的人套近乎,想在区政府谋个差事,几个月下来,还真让他如愿了。原来,区政府办公大楼有个打扫卫生的老头在干活时,不小心摔伤了腿,区政府办新任公室主任张从福就让陆承和顶上了,这一顶就是好多年,现在陆承和还在那里干。因为那个摔伤的老头年纪大了,就辞了那分工。
张从福在邵家富被免职后,当了主管工作的常务副主任,后来又升任主任。陆承和跟张从福是一个公社的,他经常去区府办公室,跟张从福聊天,一口一个张主任,张从福最后也算是帮了陆承和,让后者做了打扫区府大楼的清洁工,每月在区府办公室领取工资。
初三,陆续又有几个同学到学校复习,他们家就在附近,到学校是求个安静的环境,中午和晚上都回家吃饭。想到自己昨天从家里步行到学校,脚都走痛了,寒冷的天,硬是走出一身汗。郎月华羡慕他们,读书时离学校近,那可真是方便啊。
初八,郎月华又收到林旭的来信。她告诉他,她父亲过年时对她说,准备跟区教育局领导商量,把她从星明小学调到马桥区区政府办公所在地附近的一所小学任教,这样她接触到的信息会比较多,有利于开阔眼界,学到更多知识。
郎月华在林旭调到星明小学的第一天就很纳闷,她父亲是副区长,高中毕业时就分到区府附近一所小学教书,后来为什么要把儿女安排到农村小学而不是调到城里的学校,郎月华猜不透。现在,为何又要将把她调回城里呢,应该是为了锻炼一下她吧。如今,她要离开比较偏僻的星明小学,对她今后的发展大有帮助。但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当然我跟她过去是同学,后来又成为同事,但并没有什么深交。难道她是把我当做另一个路程得,如果我考上大学,她就想和我谈朋友;考不上,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林旭的城府好深呀。郎月华琢磨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学习很紧张,郎月华匆匆给她回了封短信。
信中,郎月华首先祝贺她调回到城里的学校,脱离了苦海,城里交通便利,信息通畅,对她今后的进步将大有帮助。郎月华还提到自己复读的艰辛,同时也找到了快乐,是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