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又回到一起了,却一直都没有办理复婚手续。最开始是因为关系感情的不稳定,后来渐渐稳定下来之后又因为住房份额的关系一直拖延着。
以为爸妈再回到一起以后,就算还有心理上的障碍什么的也会很快就消除了。最起码,起初的时候,严琰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逐渐的严琰明白了自己的天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在租的那个小房间住了一段时间之后,爸爸用他的存款加上卖了和王琨一起的那个房子的钱买了一处房子,然后接严琰和妈妈过去。诚意还是蛮足的,所以当时的妈妈也很满意,严琰也确实挺高兴的。只不过逐渐的发现爸爸似乎对王琨还有些留恋,这一点,不仅妈妈发现了,严琰也有所发觉。
挺失望的。和爸爸谈了一次,对他说既然妈妈都可以原谅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了爸爸你就不应该再这样,王琨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为了那个女人再失去妈妈对你最后的这一点信任,爸爸你觉得值得吗?
严琰再不是那个小女孩了,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很多事情已经看得很明白。已经把无用的怨恨多数的转变成理智了。和爸爸谈话之前经过了一些思考,在与爸爸谈话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同时,也怀着严琰对爸爸的最后一点希望。
可是最后还是一点点的失望下去。
尽管后来爸爸真的对王琨再不抱什么心思了。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最终真的让爸爸把她看透了吧。但是,再后来……
已经因为第三者插入离过一次婚的妈妈又怎么可能像以前那么全心全意的相信着爸爸?逐渐发现爸爸各种形迹可疑,然后采用各种方法打探,然后演化到跟踪……
这一切,再没有一个是曾经避开过严琰的眼睛的。
在妈妈伤心的哭着的时候,也会跟严琰说许多许多。
妈妈和爸爸再在一起之后,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好。爸妈两人的工资都挺高的,才重新在一起一年左右的时间已经更换了两次房子,每一次换房子都会赚上不小的一笔。可以说,那时候严琰家就已经是炒房一族了。
妈妈跟严琰哭诉的时候会把这些经济方面的缘故也带到所有坚持的原因里去。妈妈会说如果不是跟你爸在一起能给你多存点钱的话,就不会再这么忍下去。还会说你爸这样真的很伤我心,如果他不是你爸的话再怎么都不会跟他过下去了……
在爸爸回到这个家的时候严琰也替爸爸做过保证的,那个时候严琰也真的相信爸爸在经过王琨的教训之后不会重蹈覆辙……
严琰知道妈妈哭着时候说出的话并不是真的在埋怨女儿,严琰知道妈妈更多的是因为真的伤心了才那么说的。
不过……在看着爸妈之间貌合神离的样子之后,看着妈妈每次发呆或者哭泣的时候……
就好像又回到了一切破灭的1992年,只是,这一次的严琰心里再也没有那些貌似明白又不是很清楚的懵懂感觉,所以,在一切都清楚和明白之后,痛更真实、更清晰、更无法忍受。
却在难挨的时候越来越少写信给陆熠了。家里的事,即使是陆熠,也不想说得更清楚。
在发现妈妈怀疑之后,爸爸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了。借着出警的理由,爸爸经常都会早出晚归的。还会警告妈妈:“你别老跟着我。”……怎么看爸爸都没有一点儿想要隐藏或者愧疚的意思!吵得激烈的时候,爸爸甚至会点着妈妈的鼻子说什么:“女人******没个好东西。”
严琰实在无法理解爸爸究竟是怎么想的。那个曾经把严琰抱在怀里、给严琰温暖的胸膛里,究竟长的是怎么样的一颗心!严琰想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看到妈妈的谅解必定是要痛改前非的。而且经历过那个狐狸精的背叛了不是吗?又怎么可以对妈妈这样的态度!
一直都在持续着。没有多少发展,却一直都在持续。
在不再联系王琨之后,最夸张的时候,爸爸身边的女人一个月之内就会换两个——妈妈的跟踪一直没停过,这都是妈妈告诉给严琰的。
爸爸的态度总是那么差,在妈妈说要跟他好好谈谈的时候,他竟然会对妈妈大喊着“滚”。
……
一天下午严琰在家,姜睿也在。
爸爸喝醉酒回来,进门后躺在沙发上大喊着让妈妈给他倒水。当时妈妈正在厨房忙,说了句“你等会儿的我忙着呢”,爸爸还是一个劲的喊一个劲的催,严琰就从房间出来给爸爸倒了杯水递过去。可爸爸根本不接,还在那喊让妈妈过来什么的。再后来见妈妈迟迟没过来爸爸就开骂了,越骂越难听!
多像小时候经历的情景。但是,严琰再不会呆愣愣的看着了。
“你喊什么喊,我倒的水不能喝?”严琰冲爸爸喊。
可是爸爸根本不理会严琰,就是一个劲儿朝厨房的方向骂着妈妈。后来妈妈哭着从厨房出来往他们卧室的那个方向走,爸爸竟然站起来追过去站在卧室门口继续骂妈妈……
“你又发什么疯!消停几天就呆不住了是吧。当初你怎么跟我和妈妈说的,不是你当时后悔的时候了……”严琰就在后面使劲儿锤爸爸的后背喊着。
但是爸爸就是不管严琰,说的那些话他就好像一句都没听见似的。
“少装喝醉了。你就是借酒作!欺负我妈你欺负惯了是不是?还让你欺负一辈子了?不想在这家待了你就滚……”
这时候爸爸突然就回过身来了:“跟谁这么说话呢你?我是你爸。”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就你这一出出的你也配?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回来还有脸骂我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就想着外面的女人,以为你能耐大了是不是?不是你想死想活的时候了?我妈哪对不起你了?不想好好的你就滚……你滚!”严琰一边喊着一边使劲儿把爸爸的身体往外面推。
“啪!”
冷不防一巴掌扇在严琰脸上。半边脸都麻了。眼前又是一黑。耳边嗡嗡的声音。
又是一个耳光!
想起小时候那一次来了。
再看清眼前事物之后,严琰就开始笑。没有出声,就是盯着爸爸的脸阴阴的笑。
一记耳光之后。爸爸不再骂了,愣了一下又走到沙发边上,一头扎进去闭了眼睛。
没有眼泪的。
妈妈出来了,看着严琰,仍在呜呜的哭。
“你打孩子干吗?孩子说的不对吗……”
进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身后是妈妈声嘶力竭的喊声。姜睿也跟进来了,严琰却把他往外面推:“你在外面看着点儿,别让我妈挨打。”
耳边嗡嗡的声音从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还伴随着闷闷的痛感,头也跟着疼得很。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
仍旧没有哭。
……
妈妈又去跟踪爸爸了。
很晚了,把姜睿留在身边,没有放他回家。告诉他:“你陪我。”
妈妈回来了,听见爸爸的脚步声也在一起。可以证实爸爸也跟着妈妈回来了,因为紧接着又听见爸爸骂妈妈的声音了。
没有出去,就听着。
趴在姜睿身上听着。
“我们结婚吧。”突然间开口,仍趴在他身上。说的时候一滴泪滑了下来,落在他的衣服上。冬天的衣服很厚,他没有发现。不待姜睿回答,继续:“带我离开这里。”
家,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是吗?
那个“不会留在法国”的人,再见吧!曾经有过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决断吧。等不下去了。虽然,从没对你说过“我等你”。我的世界虽然只容得下除我之外的一个你,但是,毕竟那不会是你的世界不是吗?所以,我们注定的远离……或许,不是注定?身边的一切,严琰再也不想忍受下去……
身边的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朝夕的陪伴,远远实际过日夜的思念,不是吗?
所以,还是务实一些吧!
两年来经历着这一切的时候,身边的都是姜睿,不是吗?
虽然,也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你们两个都是不公平的。
姜睿,即使现在的我不爱你。但是,我会用生命中剩下的时间,尽力学会爱你。即使现在对你提出结婚的要求只是为了逃避,但是……婚姻,于严琰从来不是儿戏。当对你提出结婚的要求时,心中所有的已经坚定。无论怎样,我都会用一生的时间与你在一起。只要你不移情别恋,只要你不提出离婚……我们的婚姻,必定会一辈子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