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光,夕阳总是慢慢的越过山顶,在山的另一边映射出最后的霞光,然后亲手给整个世界披上一层黑色外衣,最后将关在白昼里的星星放出来透透气。
不过在这黑夜的笼罩中,有那么一团光亮非常显眼,那是一座发光的鼎,鼎身通红,鼎中如同白昼一般,红白两色交相辉映,照亮了小半边天。
原本灼烧左道的那些火焰都停了下来,变得接近透明,左道身上那些龟裂的皮肤也被剥落了下来,新生的皮肤将左道覆盖,看上去很有活力。
“这是在干嘛?这些是什么,我怎么动不了”刚刚醒来的左道发现自己唯有头部以上可以自由活动,鼎中那些像液体一样的东西禁锢着自己的身躯。
之所以说那是像液体一样是因为那些物质竟然能在鼎中缓缓的流动,如同水流一般,而左道能做到的,只是呼吸时胸膛能稍稍起伏不至于被闷死而已。
“你醒啦”燕云看着左道,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的左道心中发怵,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真是好久没有用过这玄火鼎了,以后要经常用用呢,燕云心想到。
不过想的说的和做的始终是有差距的,和很多人一样,说着漂亮的话,却没有付出任何行动,而这些东西并不是因为任何与外界相关的原因所造成的,只是因为懒或者说是因为自身的怯懦,害怕失败,所以就连尝试也不会去尝试,既然我都没有做那当然就不算我失败,自欺欺人式的借口是永远也找不完的,但是相对于燕云来说,这和他修的道有关,所以,除非燕云脑子发热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经常拿出来用的。
往鼎中注入了太多能量,即使是强如燕云也有点吃不消,将手收回之后燕云便开始闭目养神,打坐调息了起来,身旁的空气之中慢慢浮现了一些火红色的光点,那些光点缓缓的凝聚起来,最后像流水一般慢慢没入燕云的身体。
在燕云恢复之时,那鼎身之上一道道纹路显现出来,那红色就像是从动脉之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般,鲜艳却又妖异,即使呆在鼎中不能动弹的左道也能看见那些鲜红的光芒。
作为一个好奇宝宝,既然动不了,那肯定是要把旁边的东西给观察的仔仔细细的,虽然自己现在对于这个世界还什么都不了解,但是通过观察外物还是能有个大概的认知,除了这些禁锢自己的东西之外,还有一种白色的火焰附着于自己身上,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你给解释一下呗”左道这样问到,随心所欲的语气让燕云觉得很不爽,不过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燕云便释然了。
就在左道刚刚说完的一瞬间,这鼎像是突然收敛了一般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与最开始燕云将其拿出来的时候相比只是稍微明亮了那么一丝,鼎中原本禁锢住左道的东西在一瞬间液化,变成了真正的液体围绕着左道形成了一个漩涡。
左道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反抗不了,只能坐在鼎中跟着这漩涡一起旋转,看上去颇为滑稽。
“开始了,让我看看这古方的效果,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虽然现在已然深夜,但是从燕云的语气中不难听出现在的他很兴奋。
“什么玩意儿?这是在干什么,你”左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惨叫给打断了,虽然被转的晕乎乎的,但是最基本的感官还是没有失去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破开了自己的皮肤往自己的身体里面钻,一股腥味传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些血腥味的源头在哪儿。
若是此刻左道能睁开双眼就会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消失了,只有裸露在外的肌肉还在微弱的动弹着,那些草木所化作的液体没有了皮肤的阻拦,像是无数锋利的手术刀一般将左道的肌肉切开,随后没入了左道的身体当中。
待的一切平静下来,眼前的一幕让左道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腥红,抬起来的双手之上没有任何的皮肤,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没有一处是完整的,甚至还有东西在肌肉中缓缓蠕动,鼎中的液体形成了四十九道纹路,一圈一圈的围绕着左道。
“这是什么情况,你对我做了什么”此刻的左道已经魂不附体,就连话语中也带着颤抖,毕竟左道可是个凡人啊。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铺路啊,这些可都是珍贵的不能再珍贵的药材,有的甚至都已经消失了,你可不要浪费了这些宝贝”燕云的内心十分的兴奋,这可是在一本稀世古籍之中寻觅到的洗经伐髓之法,对于燕云来说,将其与现在大陆上普遍使用的洗髓之法稍加对比立刻就能分出高低,只不过没有具体的例子,这也就是燕云为何如此期待的原因。
和兴奋的燕云不同,此刻的左道感受到的只有痛苦,那些钻入左道体内的药液犹如虫子一般啃噬着左道的骨骼,甚至可以听到微弱的咔擦声,蚀骨之痛让左道的嘶吼都变得毛骨悚然。
身体渐渐失去骨骼的支撑,整个人变得犹如软体动物一般,看上去就像是一块肉片,就连凄厉的嘶吼也无法发出,坍塌的肉体与破碎的骨茬让左道的痛苦再一次加深,原本骨骼存在的位置只剩下了碎裂的骨茬,混着鲜血的骨髓以及被骨茬划破的肉体。
那些呈现出环状的药液顺着肌肉间的缝隙进入左道的身体,在骨骼原本的位置渐渐的形成了一副骨架的样子,混着血的骨髓慢慢凝聚成形,一丝丝鲜血以及黑色的物质被剥离出来,就连蛔虫也不例外。
身体中的骨髓渐渐变得通红透亮,就算是被洁白的骨骼包裹住也能透出淡淡的红色,就连骨架也缩小了很多,新生的骨骼慢慢的支撑起了左道的肉身,使得左道又能口无遮拦的惨叫,原本围绕左道的那些环状药液也少了七圈。
之前没入左道体内的药液再一次对左道发起了进攻,整个人的经脉一寸寸的断裂,而那些不起眼的部分则彻底脱落了下来,左道只觉得体内气血紊乱,仿若整个身体都要炸开一般,就在左道绝望之时,一股充满生机的能量缓缓注入左道体内。
原本断裂开来的经脉缓缓的连接起来,那些脱落的部分重新生长了出来,一股股七彩能量顺着左道的经络流转,看起来比之前要粗大了一圈,就连原本不起眼的部分看起来也和原本正常的经脉一般大小。
就在左道能稍稍喘气之时,那些碎裂的骨茬与脱落的经脉随着那些粘稠的药液一起被慢慢挤出左道的身体,这些被抛弃的部分仿佛带着怨念,直接将左道的胸腔破开,沿着缺口处脱离了左道的身躯,并且左道身体上的肌肉开始慢慢的脱离肉体,只剩下失去肌肉包裹的内脏与骨骼。
当那些废物被彻底剥离出左道的体内之后,那些原本运载杂物的药液又一次覆盖在了左道的内脏之上,而这一次比之前来的还要痛苦,使得左道不停的昏死,不停的醒来,直到左道在这昏迷与痛醒之间反复了九次之后,那些药液终于离开了左道的内脏。
相应的,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折腾之后那些药液也减少了大半,而每一次都会使得鼎中的药液消耗七圈,当左道的内脏完成更新之后,那些药液又附着于左道的全身上下,原本失去肌肉的地方也开始慢慢的恢复。
随着心脏的有力跳动,在骨髓改造之后强大的造血能力便体现了出来,左道体内原本流淌的鲜血被驱逐出体内,随之而来的是新鲜血液的注入,那些新生的血液是如此的鲜红。
当左道意识清醒之后,发现自己除了失去皮肤以外,其他的地方貌似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自己却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就在左道闭眼感受这一切之时,左道的皮肤开始慢慢的生长了出来,这次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可能是并没有注意到,也可能这种程度的疼痛左道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当左道再一次睁眼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鼎中只剩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还有自己四周七个色彩不一的圈子围绕着自己,只不过这几个圈子在缓缓的靠近自己,在与自己接触之后便化作了液体慢慢的附着到了头部,这个过程左道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只觉得暖暖的很舒服。
“将人体当作根本,每一次改造都消耗掉七层道韵,骨骼、经脉、内脏、肉身、血液、皮肤以及感知,将四十九层道韵比作大衍,大衍遁其一,以一化太极,太极生万物,不愧为古之天骄所创之法”燕云感叹道,相比于现世所使用的洗髓之法,古法蕴含了更多奥秘,以两仪、四象、八卦、万物为引,将人化为太极,怪不得需要如此多天地奇珍。
就在左道以为这一切已经完结之时,那鼎中白色的火焰一瞬间包裹住了左道,直接就将左道点燃,在这鼎中慢慢的燃烧了起来,一层层黑色分泌物自左道的毛孔当中排出,看上去十分恶心,一股比之前还要浓郁的恶臭扑鼻而来。
这白色火焰看似没有温度,不过这提取出来的东西可是把左道的皮肤都烫得通红,就像是熟了一般,好在这一切快要接近尾声,只需要再忍耐一会儿就好了。
“很好”燕云小声嘀咕到,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谁用过这个方法,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凭借自身神王修为想要保住一个凡人的性命还是轻而易举的,而且左道也不知道这件事。
待的白色火焰彻底熄灭,燕云将左道从鼎中抓了出来,此时的左道看上去白白嫩嫩的,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整个人变得像个刚刚成年的小孩。
“你能稍稍解释一下吗?一般的套路不应该是待我修为高深止步不前的时候通过洗筋伐髓来更进一步么,为什么我手无缚鸡之力就要遭这种罪啊”左道愤恨的看着燕云,眼神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你就没感觉到自己变强了么”燕云看了看左道,低声说到。
听闻之后对着空气挥舞了一下拳头,感受到自己的力量确实增强了许多,而且自己的身材变得特别匀称,左道的内心突然就觉得有些平衡了。
“唔,什么东西”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是独属于天劫的味道,至于左道嘛,只有在天劫显化出来之后才能感受到这股气息,至于现在顶多就是觉得有点压抑罢了。
原来古法还会引来雷劫,怪不得古人也不太愿意用呢,似是想到了什么,燕云望向了左道。
“小子,你看看天上”说完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啊,什么东西”看着燕云的笑容,左道一时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了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