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儿!”传来一声重叠的呼唤,她再次避开对手的锋芒抬头看去……
他们总算是赶到了。
黑衣人似是有目标性地先围攻柳绝希,而上官吟则找到了空隙朝她赶来。
“似乎安全了呢。”
梦古伶噤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种危险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伶儿,你还好吧?”上官吟片刻便掠到了她的不远处。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在暗中接近的黑影,梦古伶微微一滞,毫不犹豫地扣上了一枚银针,这就是所谓最后的危险么?即使它是如此的淡……
银针才一脱手,便有一个人扑过来,用自己的背脊为她挡下了那一刀,却也中了她的针。
“太子。”梦古伶静然地叫他……她的针上是淬了剧毒的,没错,至少是世人眼中无药可解的毒。
看着对方脸上痛苦的神色,她举手,正准备为对方解毒……他为救她而受伤,而她不喜欠人,即使她那时并不需要他救。
猛然间心口传来一阵寒意,梦古伶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因为过近的距离而失败,在冰冷的利刃刺进胸口的前一瞬,梦古伶头痛欲裂……
“萸姬!”在失去意识前的了一刻,梦古伶倔强地抬了头,看见的却是收回握在匕首柄上的手,伸手将她推下悬崖的……上官吟。
她听到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她死了,这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缓缓地睁开眼,梦古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但是……这的确是一个舒适的地方。
“您醒了。”床边传来柔软的女声。
“嗯。”梦古伶淡淡地应了一声,支撑着坐起了身。
头很疼,胸口很疼,全身都很疼。
很好,这代表她还活着。
那么,也代表着有人要遭殃了。
“您心口还痛么?”
“可以忍受。”
“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这样的疼痛都可以面无表情承受下来?”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宛转到令人柔肠百转,美妙到令人怦然心动,却偏偏又带了那一抹邪肆的味道,糅合起来却莫名地动听到令人忍不住想去一窥他的容颜……究竟是要怎么样风华绝代的人,才能够拥有如此动人的声音?
不过,这是相对于常人而说,不能随意用到梦古伶身上。
“理由。”她没有去看门口的人,垂着眼睫看自己的手指……据说,喜欢看自己手指的人是自恋的人,那么,她们四个该都能算是自恋的人吧?
“我救你,不过是看你有相思泪。”他笑,笑的声音却无心。
“相思泪。”那应该是她从水祁间体内提出来的那一颗。“还有呢。”
“你是医者。”他依旧笑,唇畔那抹笑意味不明得令人费解。
“目的。”
“若你能救他,你便可安然无恙得出去。”
“若我能救但不救呢。”
“你说呢?”
梦古伶第一次抬眼看向对方,而对方也正看她,于是两人目光相撞。
那是一张美到极致,完全凌驾于性别之上的脸。比起她的清冷之美来也毫不多让。
她准确地在第一瞬识出了是他,而不是她……她毕竟是顶尖的医者。
不过他之于她,不过是路人而已,她并不会赋予一个路人过多的关注与情绪。
同样清晰地看到对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梦古伶敛眸,“人在屋檐下。”
“很好。”他过来扶她,而她顺从地下床。
“你不怕万一你医不了他?”他扶着她,在她耳边轻语。
“若我说不,那么世间无人能治。”
“那样最好。”他轻声地笑,温热的气息自她耳际拂过,而她……似是没有感觉到地继续向前行。
才至门口,她便顿住了脚步,眸子深处流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好奇特的药味!
她完全可以由此断定此人已经失去意识多年……确切地说,植物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子眼底也流过一丝诧异……虽然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但她的脉搏,方才的确是有了波动的……换言之,她只闻了药味便清晰地知道了里面人的状况!
心底突然腾起了小小的愉悦,她的医术,应远在他之上,那么,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办得到吧?
梦古伶继续移动脚步,男子跟上她的脚步。
绕过了屏风,梦古伶见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只有胸口时而的起伏才能够告诉旁人……他还活着。
只是……那张脸……
梦古伶聪明地挣开了他的手,她知他在刚才搭了她的腕的。
那张脸,居然与水祁间一模一样!
“怎么不早医。”此人起码已经这样躺了三年了。
“三年来我一直尝试,但无人能医。”就连他一向自负自己医术绝顶天下,也对此无能为力。
“你觉得我能救?”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她看向他。
“我……别无选择。”
“你可知他大限将近。”
“我知道。”不然他也不会不择手段逼她来医他。
“你怎知我能医。”
“你能。”他看着她……是的,他没有看错,她周身散发的自信甚至自傲的气息,即使在她看到病人之后,也未曾有过改变。
“若我医他,你便欠我。”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个攸关生死的誓言,却被他说得不咸不淡。
梦古伶偏了偏首,长指射出一根银针,稳稳扎在了床上人的颈间,“我明天给答复。”然后悠悠然走了出去,不见丝毫受伤的样子。
男子微微讶异地看着她的背影……照理来说,她身体此刻所承受的痛楚,绝对可以让一个平常人瘫倒在床上毫无行动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