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你不要说你作为一个医者,连放血都不知道。”
“不会失血过多?”
梦古伶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他,“关心则乱,果然是真的。”
君念寒没有说话,事实上也无话可说,只是看着她利落地止血,然后去洗手。
“你敢碰他的血?”毋需惊讶,她既然敢做,就必定不担心。
“为什么不敢。”梦古伶洗完了手,在桌边坐下,“我们的交易。”
“我反悔了。”君念寒笑着宣布,狭长的凤眸中划过一丝狡黠。
“嗯。”似是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她静静地抬眼看他,神色无一丝波动。“你觉得你可以接下去。”
“我的确这么觉得。”
“你可以试试。”他也太低估她了,她看起来很容易相信别人的样子么?
君念寒上前搭了一把脉,才微微变色,随即恢复脸色,“那么,我再次反悔了。”
“很好。”梦古伶站起身,“我要你助我夺这天下。”
“呵,好远大的梦想呢。”他轻笑,却做不到嗤之以鼻,只因她说出的话从不是无稽之谈。
“如何。”
“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你可以选择,他还有三天。”即使他的日子再多也无用,她敢说他的毒,连下毒之人都已经解不了了。换句话说,这天下除了她,再没有人能医他了。
“真是‘仁慈’的选择性啊,我可以答应,但是,你首先要回答我……你是谁?”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梦古伶说了谎,她知他是谁,因她拥有了萸姬全部的记忆。
所以,即使他不答应她的条件,她还是会救人……只因为萸姬。
不过可惜,他是不会知道的。
君念寒稍作思量,“你要多久?”
“七天足矣。”七天,已经太长了,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拖的,她有太多的事要回去料理,有太复杂的未来在等待着她。
“好,我答应你。”君念寒似是下了决心,目光不再闪烁一分。“在下君念寒,怎么称呼?”
“梦古伶。”
梦古伶泡了一壶雪山银针,悠然地坐在石桌边,眯起眼算了算日子,今天,是第三天了呢。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快速的方法,那么此刻她就应该已经身在了宫中了,只是怕君念羽的身子受不起她的折腾。
就算为了萸姬,卖他这个人情吧,毕竟,是她欠萸姬。
听得脚步声传来,她瞌了眼等待着对方渐渐行至身旁。
“梦姑娘。”轻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二公子刚才咳嗽了。”
“恩。”她用了缓的方法,成效必定出来晚些。
起身,她走向君念羽的房间。
咳嗽声阵阵地传来,但是很明显的,那人还没恢复意识。
站至床前,梦古伶取出一粒赤红色的药丸,试图让君念羽吞下去。
无奈她似乎还是将这废了整整三年的身体的性能给高估了。
回身至桌边拿了一杯茶,梦古伶含了一口,再自然不过地弯腰贴上了君念羽的嘴唇。
猛然间一只手扯过她,力道不大却坚定,修长的手箍住她的细腰,占有性地将她固定在怀中。
然后百听不厌的声音才在耳边酥麻地响起,“你做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问同样的问题,只是上一次是为了羽,而这一次……是因为她。
梦古伶把杯放回桌面,“喂药。”
“一定要那样喂么?”他问得漫不经心,令人听不清楚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不然呢。”
“你动心了。”梦古伶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无视身后人的身体因她此话而变得僵硬,继续道,“这不是好兆头。”
脸色微微一变,他将她从怀中推开。“我怕的是你对他不利。”
真的……是这样吗?
那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在推开她的那瞬间。
他一定是疯了,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潜意识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品。
“那样最好。”梦古伶再次走到床前,伸手翻开君念羽的眼皮看了看,却猛然发现……她的洁癖……消失了。
“今夜他会醒,我会在这里守着。”
留下一句话,梦古伶走出了房间。
她似乎,不该再靠他太近了。
梦古伶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窗外。
照时间……他差不多该醒了的。
“咳……”一声咳嗽响起,梦古伶转头看去,君念羽已经在醒转了。
“水……”
走到他身边,梦古伶看着他才张开的迷茫双眼,“你不能喝水。”
“……”君念羽看着眼前的人,无言地问她为什么。体内持续的高温像一把火灼烧着他的身体,连喉咙都嘶哑了。
“喝了,就会死。”
听了这句话,君念羽立马放弃了喝水的愿望。
他记得他中毒后是被哥哥封了穴然后昏迷的……那么然后呢?哥哥终于救了他么?
那么……眼前的女子又是谁呢?
“是我救的你。”
君念羽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他中的毒……是幽冥!
当年此毒只有毒王和萸姬能解,且因他们死得仓促,只遗留下了所有毒药的制作方法,而没有任何一种的解法!
近百年来有无数人尝试着制出解药,却只是不断有人被毒死,而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就是说,此毒根本无人能解!即使是哥哥和他……毒王之后,也对此无能为力。
“不用看了,我有条件的。”梦古伶低下身来,“你该吃药了。”
“药……”话还没说出口,她便往他嘴中塞了一粒东西,随即含了一口茶便俯身印上他的唇,用茶水送进喉咙。
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吓得怔住,君念羽只是愣愣地看着她,随即感到唇上传来一阵触电般的触感,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脸上迅速地浮上一层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