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用灵力改造过你的脉络,让你的身体能更好地激发和容纳自然之力。不过这也只是你作为自然的使者的第一步,对于自然之力这座取用不尽的宝库来说,你只是拿到了钥匙而已。正如同只能容纳涓涓细流的溪道突然被改造成大河河道,但流量还是和以前溪流一样,如何引流注满这条河道,你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老头说道。
萧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师傅,我该怎么做呢?”
“既然你已经是自然之力的继承人,你就应该明白大自然是你最好的老师。无论是日月星辰,云雷雨雾,花草树木,走兽飞禽都是你学习的对象。记住我一句话,那将是你最重要的心法。”老头说道,他肚脐以下的身体已经全部化为五彩的微粒了。
我竖起耳朵,看老头又要说出哪些饱含哲学意义的话来。
萧昆也是一副全神贯注的神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头用手指在地上的浅沙堆上写下了“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十个大字。
“所谓的‘博观而约取’,之前我就有说过,大自然的一切不可谓不博,一是看你的观察力,二就是看你如何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来提升自己。”
“厚积而薄发呢?”我在一旁问道。
老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为了实践‘厚积薄发’这个理念,我曾经憋了十天的尿,然后在第十一天时候找了一个墙角解决,结果竟然把那堵墙给尿倒了。”
“你的实践方式倒也算别具一格。”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师傅,我好像是明白了,厚积而薄发的重点就是在于‘积’吧?”
“不,重点不是那个。”老头出乎意料地说道,“其实那件事让我明白的是另一个道理。”
老头说到这里夏然而止,这完全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实在是想不出撒个尿还能领悟出什么震古烁今的道理。
“这个道理是什么呢?请师傅明示。”
老头闭目微笑道:“憋尿会导致前列腺炎,你们年轻人千万不要憋尿。”
顿时我就和萧昆傻了眼,面面相觑了许久。此时的老头肩膀一下的部位已经消失,在时间所剩无几的情况下他还在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真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喂,老爷子。”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对老头喊道,提醒他抓紧时间。
老头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其实我要讲的话基本上已经讲完了,刚才的笑话只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
“可是……师傅您还没解释‘厚积而薄发’啊……”萧昆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若是学会了‘博观而约取’,就自然而然地会‘厚积而薄发’,这两者其实是因果关系。”老头说。
这时,身体消解已经侵蚀到了老头的脖子。我很佩服这老头连声带都没了还能够发声的本领。
“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也差不多要上路了。”老头微笑道,“萧昆,在那块青石底下有一枚储物戒指,你可以带在身上,可以免去负重之烦忧。那戒指可以装很多东西呢,因为它里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枚戒指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老头顿了顿继续说:“你现在的自然之力仅仅为第一阶,是没有办法从这里回到地面上的。所以刚才我给你打通经络的时候特地在你身上留了一股灵力,你完全可以借助这股灵力回到地面上。”
“好了,言尽于此,是时候说再见了。”老头说,“好孩子们,再会!”
话音刚落,老头仅存的部分全部化为五彩微粒四处飘散出去,让整个洞窟看起来更为绚烂。我摊开手掌接了几粒,但它们在接触到手掌的瞬间就消弭于无形,人的一生也许就跟这些微粒一样会转瞬即逝吧。
萧昆重重地磕了几下响头,然后红着眼睛站了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振作一些,然后去掀开老头说的那块青石,将那枚储物戒指找了出来。
这枚戒指呈古铜色,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纯白色的珠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珠子应该就是那个异次元空间的入口。
要如何使用这个戒指呢?我上下左右地端详这枚戒指,试图找出它的机关,但这枚戒指和寻常戒指并无二致。我虔诚地将戒指举到头顶上,胡乱地喊了几个诸如“妈咪妈咪哄”“菠萝菠萝蜜”“芝麻开门”之类的咒语,毋庸置疑这种毫无诚意的咒语无法唤醒它。
萧昆在一旁问:“金哥,为什么不把它戴上呢?”
“有用吗?”我将信将疑地戴上戒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接着我抚摸了一下戒指上的白色珠宝,这时竟然有了反应,戒指上的白色珠宝慢慢转化成了血红的颜色。与此同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界面,上面陈列着三件物品:一个水袋,一个水壶,还有一个金镶玉的木匣子。
“哇哦,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由衷地赞叹道。我依次用意识选取了这三样物件,它们的实物都在瞬息之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萧昆看得眼睛都直了,说:“好神奇。”
眼前的水袋和一般的暖水袋没什么区别,从花纹的磨损程度来看,这个暖水袋已经使用了一些年头了。而那个水壶则浑身散发出刺鼻的尿骚味,从形状和气味来看是夜壶无疑。这两样东西明摆着就是老年人之友,并无任何值得期待的地方。唯一的悬念就是那个木匣子了,从匣子的精致程度来看,里面估计很有可能是一件宝物。
“这里面一定会是稀世珍宝,你怎么看?”我问萧昆。
萧昆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说:“谁知道呢。”
我珍而重之地端起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希冀能看到万丈金光能从匣子中射出。在匣子完全打开之后,我被惊呆了。
萧昆看我脸色不对,也走过来看,然后他也被惊呆了。
匣子里并没有璀璨夺目的宝贝,也没有传说中的神功秘籍,只有一副假牙静静地躺在里边,令人作呕的是这幅假牙上还塞着几片青菜叶子。我顿时感觉胃不舒服,便立即关上了盖子。
“靠!”我把匣子扔到一边。
搞清楚了如何从戒指取物,接下来就是要去研究如何将物品储存到戒指里头了。我摆弄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
“真难搞。”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可知道咋整?”
萧昆摇头说道:“你都不知道了,我就更不知道了。”
“拿着神器却不会用,这是一个多么悲伤的故事。”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将戴着戒指的手握成拳状,抵着萧昆的额头。
“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说,“这颗珠宝就是空间的入口,如果让它和物体接触的话,是不是就能发生反应呢?”
萧昆也不闪躲,说:“如果成功了,我也想到那个空间去看看。”
大约半分钟过去了,就在我准备放弃收回拳头的时候,戒指上的珠宝竟然开始有了反应。莹绿色的光芒从珠宝中射了出来。
“你头顶绿了。”我打趣道。
还没等萧昆做任何反应,眨眼功夫他就被吸入了戒指之中。莹绿色的光芒也随之尽数收敛,珠宝又变回了纯白色。
“喂,萧昆,你还好吗!?”错愕之后我连忙朝戒指大喊,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看来两个空间之间是完全隔离的。于是我摩擦了一下戒指,将萧昆放了出来。
萧昆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里面好大”,还做了个咂舌的动作。
“里面有多大?是什么样子的?”我问道。
萧昆说:“里面是一片绿地,看起来比我们北冕村还要大,可以说里面装百来个人没有什么问题。”
听了他的话之后我使劲地想象了一下,在脑中得出了大概的轮廓,也不禁犯起嘀咕来。按照萧昆说的空间大小,那这枚戒指应该就是这本小说中最大的外挂了,它能够装下海量的宝物,相当于一个移动的军火库;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能装一支部队来进行奇袭,就算是诸葛再世也难以抵敌。不过我又想起了多啦A梦的次元口袋,野比大雄在坐拥宝物的同时还能活得如此窝囊,说明再好的东西落到猪一样的主人手上也难以发挥作用。
我摘下戒指,丢给萧昆,说:“戴上它,别弄丢了,这可真是件好东西。使用方法刚才你都看到了吧。”
“金哥,这……还是你来戴吧,我这人脑袋不太灵光,怕用不好。”萧昆说。
“这可是你师傅给你的遗物,戴好它。我们准备上去吧。”
萧昆戴好了戒指,来到洞口前。我也跟在一旁,伸出脑袋张望。这个洞窟正好处在悬崖的正中,正所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往上看遥不可及,往下看深不见底。
“准备怎么上去?”我问。
“师傅在我身上留有一股灵力,我试试看。”萧昆说道。说完他便闭上双眼,开始蓄力。
少顷,萧昆突然睁开双目,反手一掌朝悬崖底部打去,一个绿色的光球从掌心激射出去,很快就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片刻后隆隆地震动声从悬崖底部传来,我扶着墙壁往下看去,惊愕地发现一棵参天大树正在快速地生长着,很快就要到达我们所在的洞口了。这棵大树越长越粗,目测没有二三十人合抱不住,树冠也越长越茂密,犹如一把大伞。这棵看起来有千年树龄的参天大树竟然在顷刻之间长成,难道这就是自然之力的完全力量吗?
易经乾卦的九二爻为“见龙在田”,意为超卓人物开始现世,萧昆显露的这一手显然宣告了他从“潜龙勿用”到“见龙在田”的进阶,他的未来实在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