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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陶爷爷老两口来请小鹰

5月19日星期二这一天过去了。

接下来20日是星期三。星期三是上半天课,下午就不用上学了。可是中午还没等放学的时候,红桃2的爷爷和奶奶就急匆匆地来到学校,在办公室的门前等着方老师。刚讲完课的方老师看见两位老人,立刻把他们让进办公室,又让座,又倒茶,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

陶洪的爷爷奶奶是我们这所学校里的常客了。从红桃2陶洪来到这个学校读书开始,这老两口就肩负着保姆和卫兵的重任了,上学送,放学接,风雨无阻。逢上校里的集体劳动,搞卫生、擦玻璃、搬砖头、挖树坑,红桃2都不用伸手,他的“替身”早就在那儿待命呢。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老两口也是一起来。家长会家长只能一人进教室,老两口就轮换着站在外面。在外面的那个人,怀里捧着两个水瓶子,一个瓶子里是白水,另一个瓶子里是饮料。白水是老两口喝的,饮料是给孙子带的,老两口从来不喝一口饮料,他俩级别不够,还享受不了这么高的待遇。

陶洪的爷爷陶壮退休前在市政府的机关服务社搞后勤工作,搞了一辈子为领导服务工作的陶爷爷退休时的级别挺高的,是副处级呀,和副县长一般高。退休了,不用再上班,就开始全心全意地为新的“领导”服务了,这个“领导”就是小陶洪红桃2了。从红桃2呱呱落地后买的尿不湿,到上学用的铅笔橡皮,所有东西都是陶爷爷亲自采买。而陶洪的奶奶在照顾孙子方面更是专业化、知识化、规范化。陶奶奶退休前一直在幼儿园工作,在照顾幼儿方面积累了一生的宝贵经验。诸如西红柿含铁高还是辣椒含铁高,什么食品补钙,什么食品补锌这些非常专业的问题,陶奶奶掌握得都非常全面。

在陶爷爷这个“采购专家”和陶奶奶这位“烹饪大师”的精心呵护下,红桃2长得果然就像扑克牌里的那个“红桃”似的,胖胖乎乎挺可爱,穿着比丫头还靓丽,说话也是嗲声嗲气。据说红桃2第一天到学校上学时,内急来尿了要上厕所,竟然跟着女生要往女厕所里走,后来被门卫的一个老师叫到一边,很认真地教育了他一通:“小朋友呀,你呀,上学校来,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得先认识自己是男是女哟!”

红桃2就是在这样的“幸福环境”下茁壮成长的。

红桃2喜欢玩具,他拥有各种类型的“芭比娃娃”,那些美丽漂亮的娃娃摆起来,足够装备成一个团了。红桃2喜欢看童话书,他家就成了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大全,小鹰他们班里曾经开展过讲童话故事,谁的故事也不如红桃2知道得多。所以,红桃2早期受到的教育决定了他的性格。但红桃2从小到大,没有玩过枪呀刀呀,也没有放过小鞭二踢脚,别看他姓“陶”,可是“淘小子”喜欢的事情,他一件也不会干。

陶爷爷和陶奶奶在如何培养第三代革命接班人的问题上也常有分歧。上了幼儿园的陶洪喜欢吃各种小食品,进了超市就和爷爷要这要那。爷爷从来是有求必应,而奶奶则说有些食品属油炸的,对身体不好;有些食品含铅含糖超标,还是不吃为好。老两口的激烈“战斗”最终能够解决的,只有陶洪一人了。他如果高兴了,说:“那我就不吃了。”爷爷也就不买了。如果陶洪一张嘴:“哟喂哟喂,不嘛不嘛,哟喂哟喂,我要我要我就要!”他就是想要星星,这老两口也得找梯子想法给“领导”摘下来哟。

他的父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把爷爷奶奶派到教育下一代的第一线上?

红桃2的父亲陶明光可是一个大忙人,本来在市文联担任美术家协会的秘书长就够忙的了,他还要自己搞创作。市里的群众艺术馆还专为给他开了一个“明光艺术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美术辅导班,找他学习绘画都得走后门才能进去。陶明光也真是一个敬业型的人物,没有星期天、节假日,除了教学就是搞美术创作,他的工作室的灯光常常一亮就是一宿呀!当然了,陶明光的油画作品在省里是很有影响的,有两幅作品在省里的美展里脱颖而出得了大奖,省里的美协已经把他的作品推荐给北京了,据说,陶明光很快就被批准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了。所以,陶明光更是忙了起来,争分夺秒地奔走在艺术的道路上。其实,当初在鲁迅美术学院学习油画的时候,陶明光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高才生,学校的一位知名的画家教师曾劝说陶明光本科毕业后就考本校的研究生,他会保证陶明光优先录取的。可是高才生陶明光没有留在省城,而是听从了他的一个高中时的同学常丽的话,毕业后回到了家乡的城市。这个常丽,后来就成了陶明光的妻子。常丽在省城的另一所大学里学物理,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常丽回到家乡后,就在市里的第一高中任教,第二年就当上了班主任,带到毕业生参加高考。从高一到高三,说不上常丽在这个轮回般的教学岗位上拼搏多少年了。反正常丽的名字已经成了市第一高中的一块招牌,许多中考的学生家长指着名要自己的孩子进常丽的班,花多少钱都不在乎。在中国的现实社会中,高中三年级的学生是最忙最紧张的一群人了,他们像是马拉松长跑即将冲刺的运动员,不敢有一丝的懈怠,而作为这群人的指导兼教练的常丽老师,甚至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要以分秒来计算了。学校里有他们的宿舍,宿舍里安装了空调,有专门为这些带毕业班的老师做饭的炊事员,精心安排着营养配餐。当心爱的丈夫陶明光被车祸夺走生命的噩耗如五雷轰顶般砸向常丽老师时,她真的有点儿坚持不住了,恩爱夫妻牵手多年,如今撒手人寰阴阳相隔,常丽痛不欲生,甚至想到了也寻短见,第一高中的校长、书记到家里劝,在学校里谈,最后终于把常丽从极其痛苦的苦海中拯救出来。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肯定会对红桃2的成长经历和陶明光、常丽以及陶爷爷、陶奶奶的情况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了。说一句最通俗的话,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有好心。他们在百年之后都会升天堂的呀!

现在,陶爷爷和陶奶奶就站在方老师的面前,按照老两口的要求,方老师把小鹰和蛐蛐、蝴蝶和木头四个同学也找到了办公室。

痛失儿子的陶家老两口,短短的五天时间里,人瘦了一圈,办公室里的窗子开着,风吹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像是干枯的茅草。

陶爷爷说:“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家小陶洪吧,现在孩子大了,我们说话不受听啦,也说不动啦。”

方老师说:“老人家,陶洪在学校里学习挺好的呀,过了这段时间,他会走出失去父亲的痛苦阴影的。”

陶奶奶这时上前来拉住方老师的手:“星期天的时候,我去了教堂做礼拜,牧师告诉我已经为我的儿子祈祷了,他会升入天堂的。”说到这儿的时候,陶奶奶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哦,听红桃2说过,他的奶奶信基督教,每个星期天都会去教堂做礼拜的。

陶奶奶接着说:“我们老两口最担心的还是陶洪这个孩子呀,自打他爹没了后,他回家也不吃饭,整天就捧着他爸留下的那本日记看呀看呀。再不就打开电脑,看他爸在电脑上画的画。我们老两口,还有他三叔怎么说,怎么劝,都不好使啦。”

方老师问:“老人家,那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陶爷爷这时把目光转向小鹰他们几个同学,说:“几个月前,陶洪这孩子跟我们说,他喜欢你们班里的几个神探小鹰,也想像他们那样去学习和生活。那时候,我和他奶奶都反对着呢。那是我们糊涂呀,男孩子就是男孩子,是我们把陶洪惯坏了。今天我们来是有一个想法,能不能让你们的这几个小鹰放学后到我家来住,陪陪小陶洪,我家的房子大,经济条件也行,吃住都不愁。咳!看着孙子天天捧着日记本不吃不喝,我们心里难受呀!陶洪天天这样,我们对不起他死去的父亲呀!”陶爷爷说到这儿,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方老师这时扶着陶爷爷坐在椅子上,说:“两位老人家,你们的意思我们听懂了,咱们共同做工作吧,我也要和陶洪的妈妈联系一下,大家一起努力吧。”说到这儿,方老师又把头转向小鹰:“事情你们都懂了吧,就答应陶爷爷吧,相信你们会做好陶洪的思想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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