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蕊终于平息了她推开我,擦了擦眼泪稍整了一下头发,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这几天你去哪了?”
我看着她因哭泣而略显红肿的眼睛,没有说话。
“你就是一混蛋”田蕊突然对我一阵捶打,我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回应。打完之后她又抱住我哽咽了起来。
等她平静之后我推开她,眼睛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吗?”
田蕊被我盯得有点不自然,躲避了一下我的目光说道:“不知道”
我接着说:“欺骗,我最。。”
还未等我说完,田蕊直接打断我,斩钉截铁地说:“许辉,我敢对天起誓,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
我冷笑一声:“是吗”
田蕊直接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是!”
她接着说:“那天你看到的事情,跟你想象的是绝对不一样的!”
我没有说话,她接着说:“那天的课其实就是一个临时组织的课外活动,为了增加趣味性,外教让我们在操场边的树林里进行日本的趣味游戏。中间休息,我就出来四处走走。。”
我打断她的话说:“那马明呢,你们又在一块干什么?”
田蕊说:“他准备报日语等级考试,但有些细节还不清楚,所以就过来问下我。”
然后她顿了顿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许辉,我知道你一直对马明怀有成见,但我。。”
提起马明我顿时有点生气,我打断她说:“不是成见,他跟你在一块我压根就未放过心。”
“好吧”田蕊下定决心似地说道。
“这件事我从未跟任何人包括马明在内说起,你一定要给我保守秘密!”
我点了点头,原来马明不是别人,是田蕊姑妈的养子。当年田蕊姑妈家因做生意破产欠下一笔巨款,被债主四处追讨,不巧那时田蕊姑妈正身怀六甲,在一次躲债中意外流产从此不会生育。他们在一次逃亡中落脚在田蕊姑父的一个朋友那,不想那朋友因为之前与他姑父的一些旧怨,帮他们是假害他们是真,他给追债者通风报信,被田蕊姑父发现,在厮斗中田蕊姑父失手将这人捅成重伤,由于此人嗜赌成性家徒四壁,妻子离他而去撇下一个不到2岁的小孩,这人在弥留之际,再三恳求田蕊姑父一定要给这个小孩一条活路将他抚养成人。
也是造化弄人吧,她姑家就收养了这个小孩,这个小孩就是马明,而马明自小叫患有严重的自闭症,除了田蕊姑妈,姑父,他从不跟任何人说话,直到遇到田蕊,他一直把田蕊当成神仙一样的姐姐。。
我笑了笑说:“你这是写小说呢还是拍电影呢,马明这小子背景有这么深呐”
田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马明很可怜,几乎没有朋友,从小学都被人欺负,所以他对这世界很敌视,特别是对他在乎的人身边的人更是如此,虽然他说对你印象还不错,但为了怕他伤心,我还是要跟你保持一定距离!”
我说:“这下我明白了,这也就是你一直不肯答应做我女朋友的原因吧!”
我说:“你真伟大呀,为了一个傻子就委屈着自己。。”
“住口!我不允许你说马明是傻子”田蕊很生气地朝我大喊道。
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我顿了一下说道:“你可以帮他一时,难道你要帮他一辈子吗,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它是单靠依存于另一事物而生存发展的,他要想成长成熟,必须要独立,你必须要放手!”
田蕊没有说话,我接着说:“我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既然你跟马明有如此特殊的渊源,从今以后你们的事情我绝不过问,我也会把他当成一个朋友,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说,就是我们不能这样不清不楚了,你要不做我的女朋友,要不我们就一刀两断从此各安天涯!”
我看到田蕊表情凝重,双目紧闭不说话,我接着又说:“我这人从不喜欢勉强别人,对感情更是如此,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现在我只想问一句‘田蕊,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这句话就像爱斯基摩人打的一个哈气,张口而出后就凝固到了半空,没有了下文。
沉默,沉默,我看着田蕊,田蕊还是那副表情凝重,双目紧闭的样子,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无形之墙,她根本就听不到我在说些什么,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我这样一个独立的存在。
大约过了近一刻钟,她依然没有反应,我想傻瓜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她不想用脱口而出的残忍再一次伤害我,而选择了这样温吞式的软拒绝。我笑了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而结束。
我释然了,虽然心里像一扇被打破的玻璃窗,支离破碎而血肉模糊,但我还是笑了笑,对她摆了摆手转身而去。
我记得当我转身迈了第2。5个脚步的时候,我听到后面一声咆哮似得叫声:“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田蕊泪流满面地哭叫着,已死死地抱住我的后腰,趴在我的背上哭了起来。
也许是幸福太过突然或是我心灵的调频已跟不上悲喜切换的节奏,我当时像一截在冬日里斜插在田头的木头一样,呆钝得不知所措。庆幸的是有个有心人在我这木头上,挂了一条彩丝带,所以我这截木头又有了油然而生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