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田妈妈之后,我的心情极度糟糕,我讨厌她那种不可一世居高临下的样子,这也直接导致了田蕊给我来电时,我的郁积之气的迸发,我将这愤懑之气发给了田蕊,那也是我们交往以来,我第一次冲她的大吼大闹,田蕊那晚气得也是泣不成声,最后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后来我又给她打电话,她拒接了。
大约又过了四五天,我们一直没有联系,期间我因为新找了工作,一直在适应并融入这个新环境中,每天早出晚归,没有精力再去兼顾他事。另外,我也想等冷静之后,再给田蕊道歉。到了第六天,正好是周末我休息,我就想给她打个电话道个歉,正在我斟酌该怎么给她道歉的时候,她电话来了,我赶紧接通,她直接给我道歉了,说那天她太不冷静了,后来问了她妈妈,感觉她妈说话的确挺过分的,无论怎样都不能单纯以家庭条件的优劣来评定一段感情的优劣。然后她撒娇说我“太狠心”,那天她哭得那么厉害,心里那么难受都不安慰她。另外,她一再告诫我,一定要尊重她妈妈,说她这么多年一人带她不容易,我说放心吧,你妈就是我妈。
我说:“宝贝你在哪呢,我的眼睛说,它想看到你了。”
田蕊“咯咯”一笑说道:“讨厌,你直接说你想我了不就对了,还绕个弯!不过,听着蛮浪漫的!就在老地方见吧”
挂完电话,我就骑着那辆最高时速只有40码的二手电动车向田蕊处进发。一路上我娴熟的技术,飘逸的身姿,特别是那片性感的刘海随风飘荡,引来了路上无数美女的侧目,正在我享受这一刻的时候,前面一辆载着泔水桶的垃圾车不知何故,来了个急刹车。我一看形势不对,也赶紧刹车,在我的车轮离那辆污迹斑驳,散发着刺鼻异味的泔水车还有两公分的时候,我终于刹住车了,我忍不住冲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大骂了声:“****,你会不会开车呀?”
那个神态憨厚的中年汉子咧开满口黄牙的嘴,笑了下说道:“瓜娃子,你说得啥子么”
我楞了一下,没有理会,就骑车绕过它走了。当我到我们约会的地点之时,田蕊已笑吟吟地在那等着我了,我刚停好车,她就一下扑进了我的怀里。
那天我们和好之后,亲密程度就像我们刚交往的首日那般,我环抱着她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忽然她撒娇地说,“走不动了”,我嘿嘿一笑,心领神会地蹲下身把她背在背上,背了一会她说她要吃夏威夷果,于是我就背着她到了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干果店,娴熟地挑选了一些她爱吃的奶油味来,之后我们就相互依偎着坐在临近的街心公园,我拿着钥匙一颗一颗地撬开给她吃,她吃得相当的开心,高兴时除了喂我几颗之外,还会亲昵地在我脸上亲一下。
就这样我们坐在那了近一个小时,后来她说她要上厕所,问我去吗,我说不去,然后她就起身一人向那公园对面的公厕走去,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感觉有点困顿。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一双软乎乎的手就从背后紧紧地捂在了我的眼睛上,我知道一定是熟人,并且从手的柔软程度以及身上散发出的香味,还可以断定一定是个女孩,果不其然,还未等我开口,耳边就传来一阵女孩声音:“猜猜我是谁?”由于对方刻意改变了音色,还真不易分辨出来,于是我就随口猜了几个:“不是李华就是****,不是****就是张燕”
对方嘎嘎一笑得意地说道:“都不是啦,再猜!”
我故作自信地说:“噢,我知道啦”
对方一愣,继而说道:“谁呐,说嘛”
“不是沈敬冰,就是艾柏梧”我哈哈一笑说道。
“你才神经病,你才二百五呢”对方有点生气地说道。
“你真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辉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窜入耳中,不等我反应,对方把手从我的眼上移过,直接勾住了我的脖子,双腿用力一跃直接趴在了我的背上,嗲嗲地说:“辉哥哥,你还背过伦家的嘛”,除了整句话的嗲酥酥,尤其最后那一个“嘛”更让我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暗叫“不好”,这“口红妹”怎么阴魂不散,又出来了,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挣脱她的环抱把她放在了地上,但还是晚了,田蕊愣愣地站在距我二米的地方,泪流满面,我赶紧走上前去,“田蕊,请听我解释。”我赶紧说道。
田蕊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也不接我递过的纸巾,兀自流着泪,半响哽咽着说:“许辉---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在乎过我”。
“我..”未等我说话,田蕊就转身跑开了,我一看情势不对,赶紧就追,不想未等我迈腿,“口红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嗲嗲地说:“怎么又生气了嘛,只是开个玩笑嘛”,此时我变的相当不耐烦,猛地甩抽出我的胳膊,几乎将口红妹甩倒在地,我赶紧就去追田蕊,耳边传来“口红妹”嗲嗲的声音:“辉哥哥,等着伦家嘛”。
那天我在田蕊家门口坐了近4个小时,田蕊既不接我电话,更没有出门,临近晚上21点的时候,我听见她家院子里一阵吵闹声,过了片刻又恢复了宁静,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依稀的狗吠声,一只灰色的猫沿着竹篱笆慢慢地走着,翘起的尾巴斜映在街灯中,昏黄的灯光将它的整个身影都拉得细长,显得分外的落寞,我感觉有点冷,紧裹了几下外套。田蕊的房间还没有开灯,我又打了几个电话,依然关机,我又发了几条致歉短信依然没有回应。
快到22点时,我硬着头皮去敲她家的门,我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让我意外的是并不是她妈而是另一个女人,她用生硬的中文问我“干嘛”,我说找田蕊,她说太晚了不方便,让我先回去,我正要继续说明,就听门里传来一声:“谁呀,这么晚了”,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田蕊妈妈出来了,田妈妈见是我也不跟我客气了,问我这么晚了,干什么。
我说找田蕊,她冷冷地说:“今天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我早说过了你们不合适,你给不了她幸福!”旁边的女人仿佛也明白了,说了句:“搜的斯内”,这是句音译的日本话,是“原来如此的意思”由于平日喜欢看抗战片,这句话我还是相当的熟悉,我没想到身边还有个“小鬼子”,当时就有点反感。
我很陈恳地说:“对不起阿姨,今天真的是我错了,我只想见下田蕊跟她解释一下。”田妈妈冷冷地说:“不方便,太晚了,你们不合适,回去吧”说着就准备去关门,我赶紧挡推着说:“阿姨,求你了,不会太久,只要说清楚我就走”田妈妈看我不依,厉声说道:“怎么,你还要硬闯,你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旁边的那个“小鬼子”竟然骂我了一句:“八嘎”,听到她这句话,本对她就有点反感,此时我更加愤怒了,随口喊了句:“闭嘴吧,妈妈桑,”,不想这女人竟然听懂了,怒不可遏地去推我,我猛地一甩身想把她摆脱,不想“啪”的一声,反手给了田妈妈一巴掌,顿时田妈妈脸上赫然显出五个红红的指印,田妈妈也激动起来:“臭小子,你竟敢打我”,不等我反应,她们两个人就向我扑来,“别打了!”一声带着哭腔的斥责声传到耳边,我一愣田蕊已冲到我跟前,“啪,啪”狠狠地给了我两巴掌。愤怒地说:“许辉你真让我失望,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一愣随即说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的对不起还有什么价值,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家人”,说着就推着我往门外走,我说:“就为了一个妈妈桑,你就这么对我!”
“闭嘴,你再说一句,妈妈桑,你给我滚!”田蕊显得很是愤怒,我也生气了,冷笑一声,说道:“是你让我滚的,你别后悔!”
“滚!你给我滚!”田蕊大哭着歇斯底里地喊着说。
我裹了裹衣服,转身就走了。回到家后,我斜卧在沙发上,木木的,只感觉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了任何感觉。
三天之后,我接到了小胖的电话,他告诉我,田蕊去日本了,挂了电话,我竟然笑了,笑的很是猛烈,笑的一发不可收拾,笑的流了满脸的泪。
笑完之后,我像狗一样大口地喘着粗气蜷缩在沙发上,没有了一丝力气,顶着满脸的泪我才意识到,这世界真正能杀死爱情的,不是门第的悬殊,也非久积的误解,而是两颗年轻而倔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