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过后,蛟龙身上的鳞甲黯然无色,失去光泽,似蒙上了一层灰,农人突然大喝一声,然而这声音却是定在了这方空间内,而整个世界似乎停止,蛟龙神色也瞬间呆滞,就在那一顿间,农人将那鞭一挥,有金铁交鸣声起,穿透风声,刺开连成一线的雨水,黑色光华穿透云雾,兜兜转转间,若穿针引线,将蛟龙死死捆住。
蛟龙回神后,怒吼连连,不断挣扎。王家内,十二人不停施法,秦皇宫中,王印悬浮,似乎要僵持下去。
王家支脉遍布秦国,那十二头大妖,各自率领着秦国的兵将在斗争着,一时间,秦国上下,杀气充天,人人惶恐不安,帝国处于飘摇之中。
长久的安逸已经让秦国的百姓忘记了自己的祖先曾经所遭受的苦难,虽然他们周围有韩国、楚国的骚乱,但他们麻痹着自己,他们忘了,自己在这天地中依旧弱小,依旧无力。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与不安之中,当真正的战争响起时,他们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静静的等待,等待着命运的裁诀。秦国的内乱只是整个天地的一个缩影,看似和平,其实处处蕴含杀机。
在离玄京不远的一处山上,有一群墨色衣服的人正看着蛟龙与农人争斗,他们袖口上纹着黑色纹路,给人一种神秘感。为首一人脸上古井无波,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神中时不时透露出精芒,他身后有四人,三男一女,只听那女子说道:“墨子,我们不去管一管吗?”
那被称作墨子的人将目光收回,口气中夹杂着些叹息的说道:“你以为这秦国之乱只是刚刚开始吗?在秦国一建立的时候就意味这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早晚而已,你看,那混乱中有着诸子百家的光辉,又有着种种因果纠缠,就算现在他们想要停手,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墨子背后的四人眼神交流着,似乎不太赞同他的说法。
“子清,如今天下,诸子百家传播自己的思想,欲要已自家学说成为正统,千年前我们以为最大的敌人是道家,后来,佛门一来,我才发现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我们自己!兼爱非攻,似乎到头来不过是一句空话,你看那蛟龙中,我们墨家又有着几成?”
那三男一女抬头看去,蛟龙正翻滚着,身体中蕴含这百家光晕,因是墨门中人,与自身气运相合,他们看的十分透彻,其中一道墨色光华正不断消逝,他们大吃一惊,脸上慌色一显。
被叫做墨子的人并未回头,说道:“走吧!”而后,有一船跨越苍茫自南方飞来,只见其上有无数机关转动,又有傀儡巡视,他们一登上船,大船就遁入了虚空中,不见了踪影。
在秦国的一间书院里,有一身儒袍的人正立于讲堂上,手中拿着一卷竹简,他脸色严肃,沉思着从桌上抽出一只笔来,写了一个乱字,然后又叹息一声,道:“我儒家又怎能势弱!”将笔一挥,便坐下看起书来。
秦国的各个地方都响起了或是叹息,或是兴奋,或是悲伤的声音,然而身处在这些声音的王家跟秦皇却是种种神通尽施,似乎要不死不休。
在秦国某一原始之森的最深处,煞气弥漫,一大泽中,有一白蛇翻腾,不时发出咆哮声,每有一道咆哮,便有一道琴声响起,满是诡异之色,三十六声后,便见白蛇一定,将身子一卷,白光一落,正是净琴。
一旁的一株柳树柳条无风自动,绿色枝条绵延开去,若一瀑布,倒转之间,化为一人,正是绿儿。
绿儿笑嘻嘻的向净琴走去,立在净琴身旁,净琴一笑,道:“绿儿,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刚刚我感到秦国气运大变,我们出去看看吧!”
绿儿嘟起嘴,不满道:“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我还想逗逗那蟾蜍呢!”,随后看着净琴泛起柔和的脸,心中泛起一股心生后悔的情绪来,似拒绝她,就是一种罪过般,心中一惊,叫道:“姐姐,你的大苦人间咒好像更厉害了。”
净琴摇摇头,轻笑一声,道:“破而后立,方知自身局限,自当功力大增!”说罢,云烟一起,便带着绿儿化为一道白光,绵延自山外。
易之看着虚空中处处迸发出的种种思想火花,神通光华,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混乱,神念一收,袖中青云剑隐隐跳动,不时发出剑吟声。
玄京内的客栈中,清雪在王家隐匿之时便已经醒来,虽是境界下落,但他能感觉的到阴阳混乱,乾坤倒转,望着漆黑的天色,不由叹息一声。正想着出去看看,便听见有一道声音从心底浮现,“师妹,安心等待,天地自然清明,我等下山修行,随是体悟,但这场混乱不同寻常,看似只是王家背叛,秦皇平定王家,但我返照虚空,因果纠缠,只知道人道沧桑,有人在布局,你默念定魂咒,待会可能会有大动荡,切记,切记!”
这声音如一汪清泉,缓缓流过心间,浇灭了清雪心中的烦闷,清雪蓦然一惊,自己怎会轻易便被动摇心神,一惊之下,后又想着,自己实力大损,不如静观其变,随即默念起定魂咒来。玄音阵阵,清雪似将自己隔离与天地之外。
无论是想避开这人间混乱,还是想在人间劫难中得到什么,都是一种态度,有的人坚定着心中信念,有的人则认为明哲保身,不能说他们是对是错,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不过当有的人要得到什么时,便已经入了一场棋局,想要抽身则是极其难的。
玄京的一座道馆中,有两人正在对奕,然而二人神色却是不在此处,“群佑,他们还没出现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身着明黄色的衣服,他虽说的是疑问的话语,但却隐隐透露着深邃而又霸道的气息,手执黑棋,脸上眉头紧皱的说道。
“不必着急,迟早会来的。”对面一个白发白须的道人说道,一股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执白棋,看起来十分淡然,但时不时掐指一算,却泄露了他的不安。
“如果不来,那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白发老者微微一叹,摇了摇头。将欲要拿起白子的手一放,只见棋盘里已经陷入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