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亭一摸到床就爬了上去,鼻息间毫无预警的钻入一股清馨的香味,暖暖的。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鼻子,有些惬意的砸吧了下嘴巴,往床内挪了挪,立即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床内传来。
他伸长手臂往那暖意处一捞,便捞到软绵绵一物,手在上面轻轻揉了两下,只觉得软软的暖暖的,手指下触感舒服的让他眷恋。
迷糊的大脑早已罢工,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分析去判断那是什么。
只下意识的一翻身,朝着那边拥了过去。
那暖暖的所在似有所觉,不适的吱唔一声,随即动了动,又安静下来。
他蹭了蹭,便将那暖意所在拢在了怀里,手指似有意识的上下摩挲,尽是滑软手感,摸索着从衣料触感钻进,指腹掌心便触到又暖又滑又温暖的所在,他轻轻喟叹一声,有些着迷的在上面来来回回的轻轻抚触。
实在太舒服,手指下竟似一人腰身,又柔软的小腹般柔软绵柔的感觉,也有肋骨般微微起伏略硬的触感。
他大脑似有警铃欲响,可这感觉实在太好,他又好像一点也不想清醒过来,只是觉着这怀抱着的、抚触着的,怎么都这般的美好。
他低低喟叹一声,脸上发热,便朝着怀里抱着的所在蹭了过去。
……
华晟白日里劳心劳力本就很累,睡的极熟,迷迷糊糊梦中仿佛有人怀抱自己,那轻柔小心翼翼的感觉,像幼时虽看似严肃却温柔的父亲的怀抱。
梦里的感觉又温暖,又有种奇怪的感觉。
鼻息间仿佛也嗅到了父亲应酬回家后,带回来的酒气。
可睡梦中,又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这不是梦……
但梦魇中,她却醒不过来,只感觉到这拥抱越来越紧,这拥抱也越来越奇怪,没了父亲般的温柔,反而多了些她说不清楚的激烈。
不舒服的扭动下,却觉得手脚好像都没束缚住了。
“嗯……”她皱着眉头不悦的哼哼一声,努力从睡梦中清醒,却猛然感到有一只手在她小腹上越揉越大力,那手慢慢朝着肋骨往上揉滑而来。
华晟猛地抽了一口气,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手猛地抽出便压在那挪动揉动的手上。
她尚且有些朦胧迷糊的大口喘气,恍惚间还觉得好像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可下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按着的,是真真正正的一只手,而不是什么梦。
华晟吓的魂不附体,险些尖叫出声,可当耳边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闻到酒气后,她立即意识到,这是有人喝醉了。
她忙一下子从那人怀里坐起身,用力将那人骑在她腿上的腿推开,快速往床内挪动。
夜色中,尚且看不到那人长什么模样,只那人怀里的软玉温香突然消失,似不悦的哼哼了两声,又伸长手臂摸索了下,没有摸到后,又哼了两声。
华晟见那人醉的厉害,又惊又怕,却明白这时候不可声张,忙从他脚下快速爬到床下,跳下床后,她快速找到鞋子,退到屏风处,那人没有追下来,她才觉得稍微安全了些。
谁……谁喝醉了大半夜跑到她……她床上来了……
还……还……她摸了摸自己腰腹处,那里好像还留着那人用力揉扶时的力量触感。
甘松终于听到了些声音,爬起来迷迷糊糊低声问道:“少爷,您起夜吗?”
“嘘……甘松,取了蜡烛来,快!”华晟低声道,又怕惊醒那人,又怕甘松听不见。自己开口,才发现,自己在发抖,那声音竟也微微发颤着。
甘松窸窸窣窣起床,摸到桌边,点了蜡烛后,屋内立即亮起一豆昏黄。
华晟率先看到了甘松睡眼惺忪的脸,她有些疑惑的望过来,见自家小姐在地上站着,一副害怕的样子,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突然,她就看到了地上,有奇怪的东西,咦?——那是一双靴子吗?超大号的,好像是新铃卫的靴子?
咦?奇怪啊……
华晟示意甘松别出声,忙举着蜡烛到床头,随着那昏黄的光照过去,仰躺在床上睡的大大方方的男人还被晃的皱了皱眉,华晟吓的忙往后挪了下蜡烛。
甘松这一刻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张大了嘴,使出了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尖叫出声。
华晟几乎要吼出来,她气的直攥拳头,又不敢去打床上那个人。
将蜡烛还给甘松,她转身忙找到自己的衣裳,连同围胸的白布,在屏风后一样一样的穿戴整理后,才能稍微平静的喘口气。
躺在床上的,可不就是陈淮亭嘛!
他这大半夜的竟就这样喝的醉醺醺的跑到这里来睡觉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华晟就明白过来,这人多半是循着历往记忆,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了,醉酒中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屋子早就不是他的,而是她秦华晟的了。
想到他爬上床顺手就搂她到怀里,华晟眼圈儿一红,又忍了忍。
此时不宜声张,最好是没有人知道才好。
想来他醉成那个样子,明早肯定不会记得。
华晟想要叫门口的门卫将陈淮亭送回他现在的房间,想了想又作罢,心里有些怕陈淮亭这会儿醒来,不知道会不会记得方才的事情,她犹豫许久,干脆跟甘松在地上挤了挤。
躺在硬邦邦的地铺上,她心里还在发毛,攥紧了衣襟,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屋子里好像有声音似的,睁开眼,又是一片漆黑,四周只有夜的寂静。
方才她和甘松去门口查看过,锁门的木栓很无辜的被拨开放着。可甘松发誓她晚上的确确认过,锁好了门的。
……
门外,守门的于况看见屋内先是亮了蜡烛,有了些动静,过一会儿又恢复安静。
他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脖子,有些困,忙在门口来来回回的溜达了起来。
闲时,还仰起头看了会儿星星。
这个二愣子少年,丝毫没觉得自己撬门把陈大人送进这间屋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
夜凉如水,静谧而神秘……
华晟越想越觉得后怕,这后半夜就几乎没合眼,直到天将亮了,才眯了一会儿。
天一亮,甘松就爬起来伺候华晟洗漱。
门大敞着,于况已经去睡了,换了另一个少年在院子里溜达。
华晟黑着眼圈儿,站在门口,也不知道陈淮亭什么时候睡醒。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要去吃早饭了,咬了咬牙,她回头看了眼甘松,这才恨恨道:“去把陈大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