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程东一起喝了瓶儿酒,坐在他摩托后面,宋阑珊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都饱含了暗恋的苦逼。
也正是得知了程东对扣扣的深情,阑珊对扣扣就有了点儿说不清楚的感觉。看着扣扣和不同的男男女女厮混的时候,她总会不自觉地想,扣扣是辜负了一个多好的男人。
可是按三三的理论来说,感情里是没有绝对的辜负与被辜负的,三三闪着细长的眼睛说,都是一样的过程,只是不同的位置。
宋阑珊问扣扣,你觉得程东怎么样?
扣扣翻着时尚杂志说:“刚开始死装,不说话,见人还爱搭不理的。后来熟悉了后,谁知道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特热情特抽风,神经兮兮。”
扣扣抬起头:“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的杀伤力远比“是个人”的杀伤力大,悲摧系数99。999%
好人程东摆摆手,说他自己其实早就不在乎了,只是在扣扣面前尽量装着自然,至于其他的,都不去往开了想。
宋阑珊嘴里嚼着牛肉干,言语不清地说:“你可真窝心。”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男男女女都打着爱情的旗帜暗自神伤,那些灵魂们在午夜的时候出窍,天亮的时候再回来。才子才女们写着痛痒的文字,喝着泛着泡沫的酒,在丽娃河畔的饭馆儿里,诉说爱情和理想。穿越校区去洗澡,湿着头发,滴溜着拖鞋,看着操场上曾经一起走过的跑道和坐过的台阶。
日子却永远都不会停下来,楼下的花猫前一年还在宿舍围墙上轻盈走过,今年就已经大腹便便地挺着肚子,慵懒而警觉地看着她们。
三三梳着头发涂着唇彩,笔记本扔在柜子顶,每天很晚才回来。
阑珊不常回校了,偶尔晚归,两个喝大了的姑娘就在宿舍楼底下撞个满怀。
三三说:“阑珊!”
“哎呀,三三啊。”阑珊冲过去。
三三兴奋不减的脸上在夜里好像也能看到红晕,酒精激发出的热情让两个人像很久不见的老友一样互相拥抱,实际上我们在不断地逃课,瞎混,在帘子后沉睡,来来回回地回家,然后不断地错过彼此的时间。
三三说,“阑珊,不想回宿舍挺尸。”
宋阑珊仰头看黑色的宿舍窗户,某些宿舍还点着灯,在桔色或绯红色的窗帘后,挂着各种内衣,而许多人都做着属于自己的各种梦。
她狡黠地一笑道:“三三,你刚喝好没?”
三三一愣,继而展开一个笑:“要不继续?我那伙儿人还没散呢。”
阑珊与三三就马上像疯了的女人一样奔出学校大门儿,拦车飞奔。在出租车上两个人交换烟来抽,上面沾着对方的唇膏味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三三吐出一个烟圈儿。
阑珊耸耸肩,给出一个流浪者一般的笑:“谁知道呢。”
到了地方一群人在地下跳,扎着堆儿的男女抽着烟在上面划拳,喝酒,咬耳朵。其中一堆人中伸着手喊,三三你咋又回来了?!另一个说回来了就再喝一个。
三三说:“咋不愿在见着我还是怎么的?”
那男生说:“愿意,特愿意,你跑这会儿我们都喝了几轮了,你得补上啊,这还带回来一个,来来来,我是周末。”
阑珊坐那儿接过杯子说:“我叫宋阑珊。灯火阑珊的那个阑珊。”
叫周末的男人摇着手臂:“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干杯!”
一群人互相介绍名字,酒杯子递过来直接就熟了。
用三三的话说,这些人都是自来熟。
后来三三拥着阑珊去厕所,路上歪歪扭扭着,说“阑珊,这些跳着摇的男男女女,都有自个儿的愁呢。1号失恋,2号被前男友纠缠,3号自己劈腿了正陷在激情和罪恶中,4号女朋友逼婚,5号前几天差点儿当爹吓破胆了刚被大伙骂怂。”
三三指着自己说:“我和你就不说了,全在酒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