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儿人揣着自己的心事狂欢着,周末实在是喝得多了,越喝越多,一直就跟宋阑珊在那儿说话,就大了。他说:“阑珊你知道不,我最近老断片儿,喝完了躺着,醒来就想不起来前一晚后半段的事了。”
“那明儿你就把和我说话就忘了。”阑珊嘻嘻哈哈地摇骰子。
周末使劲说:“有可能!极有可能!明儿我醒过来就想起和一女孩儿唠,可就是想不起来你是谁,糟糕了这个。”
阑珊笑着拍他:“这不挺好,忘就忘了,起码不用假装去忘了一个人,自己骗自己呢,还装得特开心。”
周末抓住阑珊的手,在半空中摇了摇,亮着眼睛说:“这话到位!我要是能让程小齐忘了我,别跟那儿折腾了,我就算是愿望达到。”
“你们,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东西,刚开始跟人欢快的时候咋不记得了,分了手就像狠狠把人甩掉,甩不掉就用尽各种手段,都TM王八蛋!”宋阑珊一甩手,又去拿酒。
“咋,也受过伤?”周末饶有兴趣地看着宋阑珊。
“你女朋友把你怎么了,你现在这么苦逼苦的。”阑珊回问周末。
周末喝口酒使劲儿咽下去说:“在一起也两年了,后来觉得淡,挺没意思的,工作又费劲,想着折腾啥啊,也就将就着谈呗。就是烦。”
“后来有天躺床上呢,她忽然说周末,我觉得你变了好多。然后就把我上班儿这一年的零零碎碎全拿出来说,各种抱怨,各种要求。说实话上班谁不累啊,我承认我想法是变了,然后她说周末,你还是原来那样行不?忽然我就觉得我当时怎么爱上这么幼稚的女人。”
“然后呢?”阑珊放下杯子。
周末喝得有些高,靠在宋阑珊的肩膀上:“后来就做,真TM是拼了命了。可是心里特清楚,脑子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天亮我就和她说分手了。”
他努力把自己从宋阑珊的肩膀上撑起来,摇着脑袋:“然后事儿就来了,闹,就是个闹。闹家里闹朋友闹单位。哭,还找我妈哭。到现在都没完。”
周末一抹脸,显得特颓废:“我没觉得我做错什么了,不管咋样都得分。”
宋阑珊叹了一声:“这世界上的人咋就各有各的不幸呢,要我是程小齐的朋友,觉得她是真苦,今儿赶上你跟我说,我又觉得你是苦逼。”
周末一拍大腿:“就是这个理儿妹子!爱情是个罗生门,这种事根本就说不清。”
一堆人就喝跟那儿喝,三三动不动就跳下去蹦。而那种一直属于酒品特别好,多了以后也不胡闹的人,心里有事儿了一喝多,话也得密,还容易喝多了之后给大家上课,不停絮叨叨。
周末掏手机说:“跟你说话明白,留个方式来。”
阑珊摇头:“你明儿就把我给忘了,留电话一看,这谁啊这?”
周末乐:“姑娘挺有意思!”说着站起来,指着下面的台子:“看见没,打碟的和这老板都是熟人,以后想玩儿了就过来。”然后朝喝着的些人说:“那我今儿给你们表个演,主要是逗我旁边儿的这姑娘开个心。”
说着就跳着过去了,后来的阑珊想起这一晚,仍旧能清楚地看见周末跟台子边儿说话,然后接过把琴坐下了。拉着话筒说:“送给我那圈儿朋友。”
琴声非常非常好听。
阑珊看着杯子里的酒,忽然想,周末的同事们知道他有这样一面吗,而这样拨弦,是不是也曾是打动程小齐的梵音?
一个音符,一首歌,或仅仅是一个弹琴的侧面,就足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
爱上,竟是这样的容易。
那么当不爱了,是不是也就像周末自己说的,积累了许久,忽然间发现原来不爱了,也是一瞬间,它的消失就好像它的来到一样,都那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