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的水已经开了,她把金银花放在罐子里,浇上热水。金银花的香气马上就出来了。
菲菲拿出一些杯子,到了几杯茶水出来。先端了一杯,准备给外婆。结果发现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喝茶吗?”
大家心里想的是,这小姑娘,不知道有人来了吗,怎么这么镇定?这个地方,几年都不会有人经过,因为离村子还比较近,平常也就村子里的人会可能来这里。但现在声音的方面明显不是。
陌陌爸爸和表舅都笑了笑,异口同声说:“给我一杯吧“
菲菲开心的双手端着两杯过去了。这才对啊,武艺最高的陌陌爸爸都没有一丝紧张,其他人紧张有什么用。
菲菲外婆有点担心的看着菲菲。是不是这孩子线条太粗?
菲菲自己也端了一杯茶,闻了闻飘出来的茶香,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这个煮茶的水,还是菲菲自己从屋后的井里打来的,比别处的水都好喝。
这时候,马蹄声渐渐近了。
一黑一白两匹马快到跟前,其中骑黑马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穿黑色长袍,头发用黑玉簪束起,偏偏肤色白皙,但小脸板着,带着通身发出切莫靠近的气息。骑着白马的是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穿着雨过天青色的长衫,脸红肤白,笑容亲切,在十步远的地方就下了马,然后走到五步远的地方,双手抱拳,客气的说到:“各位兄台,打扰了。我和弟弟两个从南郡去京都,因为着急便走了近路,不成想被困在这群山中越走越远,找不到路出去。如果各位知道路的话,能否指点一二?“
黑衣少年停在十步远,听着答复。
表舅看了看他们俩,和陌陌爸爸对视了一眼。
答道:“你们确实走错了,你们来的方向正是往京都方向的路。我们就住在山里,现在正打算去镇上赶集,镇上有镖局常年跑京都,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去那里问问,或许能知道更近的路。“
白衣青年接着问:“从此处出山,大概要多久呢?“
表舅说,“走你们来的方向,大概一日,可到伏山镇,离京都近一些。顺着你们走的方向,大概三日,可达南郡南部的沙雨镇,离京都更远一些。“
白衣青年平举双手,做了一个躬:“那就麻烦诸位!“
表舅喝了一口茶,说“你们要不要先休息下再赶路?我们已经吃好了,随时可走“
白衣青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年,说:“多谢了,我们也随时可以出发“
四辆牛车很快又收拾好了。
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一空,像是没人来过一样。
村长的牛车继续在前面带路。路越走越窄,岔路也多了起来。牛车拐过一道弯路,上了半个山坡,又绕到另一片山上,
白马和黑马跟在牛车后面,一开始还能认出之前尝试过的道,后来就渐渐给绕晕了,于是只好什么也不管的在后面跟着。
白马公子笑着的脸,也越来越缰,不停的看着黑衣公子,欲言又止。
黑衣公子依旧很淡定从容,无视白衣公子的挤眉弄眼。
白衣公子叹息一声,只好认命,继续跟着。
在天色变黑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一个山洞前,牛车停下,表舅看出白衣公子的不安,说了一下:“晚上在此处歇脚,明日晨起继续赶路,大约午时可到,再往前赶,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落脚处了。”
村里的四辆牛车已经在洞口,围城一个小弧形,山洞并不大,也不深,大概二三十平的样子,一览无余。洞口因为有几棵大树挡着,所以远远的并看不明显。
难为人找到这个地方。
大家又很有默契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留下黑衣白衣在原地,傻傻站着很突兀。
他们俩停了两秒,便也干脆利落的把马拴在树上。然后跟着陌陌爸爸,去找吃的了。
有了俩人的加入,晚饭的肉食尤其丰盛。黑衣公子的箭术高超,几乎没有他射不着的动物。于是,不多会儿,一只鹿,一只山羊和一些野鸡被拎了回来。
陌陌看到被扛回来的梅花鹿,欢呼一声,扑过去喊道:“我的鹿皮靴子有了”
陌陌爸爸咳嗽了一下。
陌陌才发现,原来扛着鹿的是那身白衣,呜呜,第一次,认错了。
鹿的眼睛被射,血流并不很多,白衣有点乱了,但也没有很狼狈。
陌陌爸爸肩上扛着山羊手里还拎着四只野鸡,只有黑衣最闲,意思性的拎着两只野鸡。
山洞边上的草丛里,用手扒开,有一个水坑。男人把猎物拎到水坑边上,开膛破肚。外婆他们则开始搭架子烧火。肉主要是烤着吃,羊肉也可以坐上一锅汤。菲菲在树下发现了许多蘑菇,喊陌陌提框子来装。
陌陌看了一眼,小声说:“你确定这个能吃啦?我听说有人吃了这中了毒呢。”
菲菲说:“这种肯定可以,不确定也没关系,你先试试就知道了”
陌陌知道菲菲很聪明,且刀子嘴豆腐心。能让她试试,那决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玩笑话,陌陌白了一眼菲菲,便开开心心跟着采蘑菇了。
菲菲还摘了一些香草,对陌陌说,“想吃叫花鸡吗”
陌陌拍着手,说,想。
菲菲翘翘嘴角,说,“这回你得自己动手了。这么拉低我智商的事情,我可不干。”
陌陌嘟着嘴,“不就是把那些草填到鸡肚子里,然后裹上黄泥,埋到土里烤嘛,有什么了不起。有我就行了。”
菲菲目的达成,眯着眼睛笑着,嘴边的酒窝越发深了。她把竹篮递给陌陌,抬了抬下巴,指指收拾鸡的方向,意思是再不赶紧,鸡都被架上烤架了。
陌陌穿着利落的长衣长裤,手一接过篮子,就往山洞跑,边跑边喊:“手下留鸡!”
喘了两口气赶上后,陌陌快速的从爸爸手里夺过一只正要上架的野鸡。打开鸡胸,把香草塞到鸡肚子里,又往里撒了一些盐,然后找了一块地,抓了些黄土,加上水和盐,糊在鸡上。然后把烤架下已经堆好的柴火推开,挖了个洞,把土包鸡放进去。
似乎是完成一项伟大艰巨的任务一般,陌陌长书了一口气,用手抹了一天头上似乎存在的汗,这下好了,黄泥巴糊上去了。
菲菲很是好笑,把蘑菇扔到羊肉汤里,然后把陌陌拽到水边,先把她的爪子摁到水里,陌陌看到水里飘起来的黄泥,才开始尖叫起来,“惨了惨了,菲菲你帮我擦擦。”
菲菲把帕子浸湿,仔细擦着,一边指着她的两爪子,说:“这要放土里烤好了,铁定更好吃”
陌陌的手还没洗干净,闻言,赶紧摇脑袋:“不成,我的手练功太多,太老了,你的手嫩,好吃。”
“老实点,还想不想让我给你擦了。”菲菲故意很凶的说。
陌陌立马老老实实,低头洗手,眼角看到,菲菲轻柔的擦完湿帕子,又用干的给她抹了一遍。心想:“有个妈妈,也就是这样了吧。啊,呸呸,菲菲这么小。姐姐也很好。她就是我姐姐”笑着,陌陌给菲菲露了一下她满口的白牙,咧开的嘴笑得太大,白白的直晃眼睛。
菲菲最后给陌陌擦完,用手故意推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俩人嘻嘻哈哈的,芳芳尤其看不惯,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芳芳依旧笔直地坐在干净的石头上,看着不远处的两位陌生人。那两位公子,非富即贵吧。
穿着和举止,都有贵气流露。可是淑女并不能自己上前去推销自己。在这里的女孩只有三个,自己再怎样,也比那两个野孩子强。
芳芳信心更足,姿态也更足,直把自己的摆成个塑像,无一处不一丝不苟。
陌陌最看不惯她那副摸样,和菲菲走到火堆前,天已经黑了,食物的香气也飘了出来。菲菲和陌陌挤到陌陌爸爸和外婆之间,席地坐下。我们都是江湖儿女,豪爽洒脱才是本色。
俩公子纠结了一会,也席地坐下了。于是大家都挤到火堆前,准备开吃晚饭。
芳芳的哥哥看见只自家妹子还坐在边边的石头上,于是去自己牛车上拿了一个小凳子,摆在自己身边,芳芳这才施施然,弱柳扶风的过来坐下了。
饭毕,外婆带着女士们去山洞里铺草垫,女人们都睡在最里面,男人们睡在外面一点,俩陌生人则挨着洞口。
火堆加了一些柴,在洞口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