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诚才进了屋,听到隐隐的钢琴声:
是风么,打翻了我精心布置的烛台,
那华丽的烟火,
湮没在落寞的银河,
不知道穿梭了多少光阴,才能试着去淡忘。
似是浑然不知,或是不觉,
枉费了那炙热的青春。
我拼尽了全力,点燃了寂寞的冷月,
掠过了天边最遥远的那颗寒星,
朝着前方,撕裂地狂奔,
渐渐迷失了该有的方向。
你站在窗前眺望,
只是会心地一笑,
对着那划过的流星招了招手,
那湛蓝的眼睛,
承载着你纯真的梦想。
我回头望了望,
曾经的一往无前,
却原来是漫无目的的狂想。
慕的,还是停了下来,
端详你,依稀的模样。
你我相隔,竟是那么的遥远,
遥远得触摸不到对方那熟悉的脸庞。
我扶起那别致的烛台,
重新将她点亮,
你在烛火前,合着双手,
倾听着我对你的思量。
他轻手轻脚的,还是被意婉看见:“你,又想起——那个男人了么?”
意婉情难自已,心中霎时涌起许多的惆怅,她靠着哥哥的肩膀,想哭,但自己又是十分快乐的。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知道这词是妹妹写给那个男人的,她一直避讳。
她摇了摇头:“这首歌写了几年了,我怕忘了,这才又唱了一遍!”
唐意诚心中欣喜万分,等着意婉平复下来,方才问她:“既然你又重新找到他了,许多的事情就该和他说的。”
她又摇了摇头。
他呵呵一笑:“哥哥真心为你高兴。最近不是很流行这么一句话么,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她忽地想起林文挥说的话来,忽的破涕而笑。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她摇摇头,好似没有听到什么,自己小声嘀咕:“若你欠安——”她心中嘀咕,这文章要是由林文挥念出来,怕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明明听到了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绝不是内秀的妹妹往日的言行举止,不禁脱口相问:“你说什么?”
“没——”她脸一红,低头不语。
他又小坐了一会儿,才到了楼梯口,见夏心芝正在楼梯口张望着,正犹豫不决,上也不成,下也不成。
“意诚啊,你妹妹,很久没有弹这曲子了。你说这些年了,她怎么还忘不了——她不会钻什么牛角尖了吧?”
唐意诚一笑:“您那,放一百二十个心,你没见这段时间意婉的变化么。她啊,比以前可开朗多了。”
夏心芝琢磨了一下:“你说的也是啊,前一段时间,她竟然问我提款机不往外吐钞的话,怎么办。我当时就纳闷,我说‘你们银行里的业务,我哪明白啊。’哪知她和我说‘给它多灌点酒,它不就吐了么。’我当时还纳闷,这孩子冷不丁地给我讲个笑话,倒让我这个当伯母的有些无所适从了。这孩子——”她边说边想:“还有,还有,有一次她回家里,一脸的不高兴,说自己办业务遇到一个醉汉。我说‘怎么了,那还不让保安把他请出去啊。’
‘那怎么成,毕竟也算是客户啊,把他的业务赶紧办了,不就得了。’
我说‘那后来怎么了?’
‘他输了几次密码都不对,我说你要不要问问家里人。他连连说好,连着按了几次号,喂了几声,都没有动静。我赶紧对他说‘先生,请对准窗口的话筒。’
‘对着话筒说干嘛?这种人你越理他越生事。’
小婉格格一笑‘他只顾着按密码键盘了,不正缺一个话筒么?’
你说她什么时候也这么爱讲笑话了?”
唐意诚也呵呵笑:“这不是好事么?您猜意婉和我说什么了?”
她本来正往下走,听了这话倏地一停。
“她很幸福,这个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夏心芝长出了一口气:“好啊,好啊!这孩子总算是过了这道坎了。她很少说这么多话的,就连她考上音乐学院的时候,也没说过这么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