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挥本来想好若是小崔说约他出去之类的话,立刻、马上断然拒绝,可小崔一改眼睛里种菠菜的风格,往日过来也只是和众位兄弟聊聊家长里短,说是要帮这些臭男人介绍女朋友,和这些人一起喝酒,一起打牌,活脱像是水泊梁山的顾大嫂。当不速之客变为常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有人开始半开玩笑,索性叫小崔嫂子。若说小崔这个嫂子当的,对众位兄弟也算是极其照顾,这有影没影的事情,传播的速度就像是流感病毒,尽管林文挥并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还好,刘俊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对林文挥百分百的忠诚。林文挥对此甚是欣慰,一劲地说:“孺子可教也,你师傅我必将平生之所学悉数传授。”
刘俊半开玩笑:“那我想学您老人家的独门绝技——葵花宝典?”
林文挥一皱眉,随手摆了一个兰花指:“呦,要说这宝典啊,得。来人啊,先把刘俊拉到净身房——阉了。”
翌日,林文挥见到一个骑摩托车的男的,手捧着鲜花拦着小崔:“亲爱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咱们两个从现在起好好过日子……”
小崔实在是躲不过去,索性听他说完,把花接过来:“话听你说完了,花也收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见了,堆满笑容的脸色一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在这里给我搞破鞋……我怎么会——”
小崔一拧脸,正和林文挥对面,她一脸无奈,低着头,只这一瞬,便又是一脸的绝决:“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水性杨花,给老子戴绿帽子!”男人越说越来劲:“走,咱们到你们单位好好说道说道!”说着拉着小崔便走。
两个人争执的嗓门极大,惹得许多人驻足看着。
小崔只是哭,偏不和他走。
“你说,那王八蛋是谁,看我不削他!”
男人还要向前,却忽地撞在一堵墙上,只觉得身子不稳,一个趔趄。林文挥上前一步,男人被这脚下一绊,扑通一下摔在地上。
林文挥赶忙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后背:“可(壳)——没摔坏么?”
男人起了身,拍拍屁股:“我说你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儿?”
“你只顾看绿豆了,撞我啦,怎么反成了我的不是?”
刘俊等人听了只哈哈的笑。
男人见围观众人只是笑他,这才明白过来:“小子,你骂我!”男人说话间蒲扇般的大手揪住了林文挥的衣领。
围观的人见了,忙劝那男人。男人不吃劝:“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他!”
刘俊扑哧一笑:“哥们,我们好心劝你,是怕你伤着。”
说时迟,那时快,林文挥单手在那人胳肢窝一戳,那人吃不得痛,手一缩,林文挥一拧身,只在那人小腿肚子轻轻踢了一脚,那人当即栽了一个跟头。
那人才要起来,林文挥却已蹲在他的身前:“我说你这脖子扬的够高的啊!这算不算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男人见小崔站在林文挥的身后,已然瞧出些端倪:“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我未娶,她未嫁,又怎么了?”林文挥从路边拿了一块砖头,在那男人眼前比划了比划:“对了,你是小崔什么人?”
男人见有些不妙,心中早已露怯:“我是她老公。”
“哦!原来是前夫哥!”林文挥忽地目露凶光:“你再缠着小崔,信不信我废了你。”
男人掏出电话,手微微抖着:“我打电话报警!”
“打啊!你打啊!警察来了,先办你个流氓罪,骚扰妇女。大家在这里也做个见证!”说着便要动手。
小崔赶忙拉住:“林文挥,你要干嘛?你别伤他!”
男人知道遇到了硬茬,才要撒腿跑,他腿上有伤,才跑了两步,被林文挥追上,男人胆怯:“你要干吗?今儿可这么多人瞧着呐!”
林文挥一笑:“趁这么多人,我给大家表演表演!”
小崔拼了命地拉着:“林文挥,你傻啊!你要是把他打伤了——为这种人进局子,不值得!”
林文挥哧地一笑,把她的手轻轻移开:“抓我进局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说着他左手拿砖,右手手掌在那砖上一劈,那砖登时成了两瓣:“哥们,以后你要是再找小崔的麻烦,想想这块砖!”
男人惊得一头冷汗,灰溜溜走了。
林文挥双手插兜,吹着口哨,向厂里走了,刘俊几步赶上:“师傅,你这几下子太帅了。尤其是骂那个小子是王八,那段——”他还没说完,林文挥呸了一声:“他骂我王八蛋,我骂他王八,是不是我吃亏了?”
刘俊才要笑,被林文挥瞪了回去,这才说:“不吃亏,不吃亏!”
“你小子还笑!”
“你想啊,你和小崔什么都没有吧?”
林文挥点点头。
“既然什么都没有,他骂的就不是你!”
林文挥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孺子可教也!”他脚步倏地一停:“那我揍他,是不是冤枉他了。”
“不冤枉!不冤枉!”
“那就好,那就好!”
刘俊忽地说:“崔姐人很好的,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么?”
林文挥拍了拍刘俊肩膀:“好了,我都知道了。走吧!”
刘俊还是不走:“你是不是因为崔姐离过婚?所以——”
“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去年的时候小崔给你织了一副手套,就把你收买了?”
“师傅,你知道么?崔姐的前夫那时候经常打他,喝了酒便打她。每次她都被打得浑身是伤。就像这次,离了婚,还要缠着崔姐不放。”
林文挥脚步一停:“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咱们班上,独独是你,不知道!单单冲这,不管你爱不爱她,都不该对她——”
“我要是对她好,那是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