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蝶儿回学校考试,小喻看着时钟的指针缓缓游移,手不自觉的摸着小腹。她幻想肚中的孩子会倔强的从走廊一步步挤进房间,医生忽然跑进来告诉自己,一切OK了!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时间一到庐小喻还是在母亲的帮助下换上浅绿色手术服,脱下内衣时不知是冷还是怎么了,女孩的身体不住颤抖,可室内空调确实打到了二十八度,小喻强忍住又要哭出来的冲动。
昨晚在父亲挂断电话时她已经告诫自己,那是最后一次哭了。要坚强,像蝶儿看到父亲死在面前那样坚强,以后……以后一定还会怀上的,会有个真正住在房间而不是走廊的宝宝。
庐小喻被推入手术室,一路上母亲都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她的手柔弱而冰凉,像轻易既能碾碎的渺小生物。
手术室的大门重新合上,手术中的警示灯亮起,母亲在门口坐立不安,心中一个劲的求神拜佛,将她所知的所有菩萨都在嘴里念了一遍,一看表,才过了五分钟。
………
手术是成功的也是顺利的,除了缝合刀口的痛楚外没有其他不适。母亲上午赶回家买菜烧饭,下午再赶来医院陪女儿。晚上九点前再跑回去装作跳舞跳的累了躺到丈夫身边。
考完试的蝶儿来了,她已自说自话的将整件事都告诉了樊贺,小男孩听了大吃一惊,立刻跟着蝶儿跑去医院。他一脸愧疚,同每个无心无肺的男人一样深感自责。
看着术后憔悴的小喻他也落了泪,随后便不分昼夜的守在她的身边,削苹果、送鸡汤、讲笑话,所有一切能让女友开心的事他都毫不犹豫的去做,想尽力弥补,哪怕已于事无补。
几天过后庐小喻也好转了很多,看到男友这么疼爱自己的模样,她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更爱他了,只是有一点,有一点不同,小喻仍时常做有关婴儿的恶梦。
她曾看过篇文章,说打胎的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在打胎后内心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会在今后数年甚至数十年都梦到关于婴儿的恶梦。有的女性都为人母了还是会在某个夜晚,梦见年轻时从自己肚子里死去的孩子来找自己。
这样一想小喻感到恐惧,她深感自己正亲身经历着这些,可她没有和樊贺讲过。她不想让男友也和自己一样做恶梦。
两人在一起时谈的聊的尽是开心的事,或是关于未来的期盼。樊贺将这次期末考的内容告诉小喻,在阳光明媚的医院花园中帮她复习。
经过这件事这对小恋人似乎更加恩爱了,可小喻的父亲对樊贺是不喜欢的,或者说他不喜欢任何将宝贝女儿勾引坏的男生,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拳脚相加,是位在家庭、工作上都有绝对主导权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