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院医生对庐小喻进行了更详细的检查,询问了过往病史、家族病史,以及是否曾有过手术。因为这种“输卵管切除术”是可大可小的手术,在经过一系列确认与检查后手术决定在两天后进行。
母亲向学校请了假,当然不能说是怀孕只能说是阑尾炎,老师听后让母亲别担心,阑尾炎是小手术,等她回来学校会让她补考的。
小喻的父亲提着土鸡与竹笋回到家,可不见了亲爱的女儿。母亲骗他说女儿参加了学校组织的补习班,现在在郊区的宿舍。
父亲打去电话,和小喻聊会儿。小喻硬装出没事的样子可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当听到父亲的声音时她感到了某种极强的温暖,那是来自于男性的温暖。
曾听人说父亲是女儿的第一个情人,而要追到女人就必须打败她的父亲,那是男人与男人间的战斗,当然战斗的对手越强,战利品就越丰厚。
同在病房的蝶儿见小喻要控制不住情绪了,立马抢过听筒和她爸聊起来。父亲听到蝶儿也在本来还将信将疑,如今信了大半。而在病床上的庐小喻正用枕头死死捂着脸,在那儿放声大哭。
父亲在高兴的笑,女儿却在悲痛的哭,蝶儿清楚的看到了这些。
挂断电话蝶儿来安慰小喻,一激动腹部又隐隐作痛。母亲洗了块毛巾来给女儿擦了,没化妆的母亲看起来年轻了些。
“小喻,真的不跟樊贺说吗?”
“恩。”
“可这么大的事。”
“说了也……也没什么用吧。”女孩啜泣着,“还是让他好好考试。”
“那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至少应该让他知道你做了多大牺牲啊。”
“不用了……”
之前母亲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宫外孕需要切除一侧输卵管。女性两侧输卵管负责排卵,切除一侧还有另一侧。可排卵的机率——从理论上说比正常女性低了50%。
而更为严重的是,曾有过宫外孕的女性,再次怀孕,再次宫外孕的机率也比正常女性要高不少。换句话说,如果两侧输卵管都切了的话,女性就无法排卵,也永远无法再怀孕了。
当然,作为个高中女孩来说又怎么会想这么多,她想到的只是有个生命将死在自己手上了,为此感到心痛不已。
“蝶儿,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病呢?孩子不进房间,在走廊里干什么呢?”
“什么房间走廊的?”
“医生是这样说的,子宫就是房间,输卵管就是走廊。孩子不在房间卡在了走廊,所以要拆了走廊,不然房间也遭殃。”
“没事的小喻,别瞎想了,你妈妈不也说了是小手术吗?”
“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死了,就好难过……这几天我老做梦。有时候还是梦中梦,以为自己从恶梦里醒了,看到他过来抱我,摸着肚子。可一下又醒过来……嗯。”
“都会过去的啦,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大洋公园,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天好吗?”
小喻没有回应,她的目光擦过蝶儿的肩膀落到墙壁上的宣传画。宣传画画的是妇科保健知识——未成年少女的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