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爸干这个几十年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怎么……”
“大概我不该骗她,我答应过再也不骗她的,就该和她说今天来是为了她的病。”
“用不着你还是考虑下我刚才和你说的事,实际上与其这样自责倒不如想想以后的事。”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讲的轻松,我和小喻在一起这些年,她肯定受不了离开我。”
“喂你声音小点,这房子隔音不好别吵到里面。”
梓健沉默一阵,看花勇将甜糕一口口消灭,而后又泡了两杯咖啡来,里面不知怎么样了,不知道花正平会和小喻讲些什么,而小喻又是否会察觉到异样,又或者突然再次歇斯底里的发作起来呢?
“梓健你别这样坐立不安的好不好,我和你说你就做最坏的打算,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也知道有些事我是不会讲好话的,只会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你。”
“你又在讲雅妍的那件事吗?”
大学时花勇苦劝梓健同要去广州的雅妍分手,那时他确实没讲过一句好话,不停唱衰两人,最后见兄弟冥顽不灵,用上了下三滥的手段拆散两人。
多年后此时的花勇,仿佛又透露出那时的感觉。
时间缓缓流逝,逛完郊县集市的花勇母亲开门进屋,她手上捧一束红色小菊花,插进厨房的瓷瓶中。
见儿子与朋友相视无言,不禁感到奇怪,又唠叨一阵。但梓健的心全在书房里,如果四下俱静,应该能听见些只言片语。他不禁走近那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忽然门开了,妻子见梓健笔直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往里望坐在书桌前整理物件的花正平背对着他。
显然他对小喻进行了某些测试与沟通,在戳破这层窗户纸之前还是不要问过于深入与激进的问题。
“梓健你来的正好,进来坐,小喻帮我把门带上。”
妻子关门后屋内沉重的空气统统压到梓健身上,就像气压在不断被压缩,直至人连呼吸都困难。
花正平一改登山时的模样,神情严肃还略带忧伤,就像看到了一个无可挽回的局面。梓健直视着他,也无暇顾及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心理学资料与荣誉证书。
两人像都等对方开口,又都怕对方开口似的对峙十几秒。
最后花正平揉着太阳穴开了口:
“梓健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讲吧,你老婆得了一种心理学上被称作‘阿赫蒙综合症’的心理疾病,这种病发生在失去孩子的女性身上,属于动物母性的一种自责与愧疚,失去孩子的女性不单包括孕期的,也包括已生产的,她们总幻想孩子会回来。”
“在内疚和自责的压力下会产生幻听,幻视等一系列严重的症状,就像你上次和我说的小喻身上的那些事。”
梓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身体微微发颤。
“而且小喻的症状比一般人要严重的多,她有意无意的隐藏自己,可能在她心理有两张脸,一张幻想着孩子能回来,就像她最近一样,心情很好,看来一切正常,想必在家和你也不错。那是因为她觉得孩子就会回来了。”
“而另一张脸则想着对孩子的愧疚,对你的愧疚,会突然做出些让人害怕的事,她是在恨自己,可又无从发泄,也就只能发泄在自己身上。”
“可总的来说这两种情况都很糟,而且越是幻想孩子会回来,下次发作的时候就越厉害。可以说这两张脸之间有着必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