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对着树根吐痰,高级烟没那种冲击肺叶的感觉,于是他掐了长长的过滤嘴再戏,这些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慢慢的太阳被白的不可思议的云遮去半片。
“谢谢你来接我,可我不做了。”
张振伟一愣,鼻翼两侧的八字纹格外明显,“你要辞职?”
“就是不做了,被开除也好,辞职也好,什么都好。”
“为什么?”
“就是不想做了。”
“梓健你可是和公司有劳动合同的。”
“知道,要怎么样都随便了。”
“可你这样一走会拖累一个部门的你懂吗?手上的工作、客户、计划,一大堆东西,谁来接你的班?”
“我******就是不想干了!”
梓健又窜起,从张振伟身边走过。但他又忽然停住,看了眼比八年前老了不少的师傅,吐了句“对不起。”
梓健开着车在繁华的都市闲逛,男男女女看起来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可男男女女之事说穿了,不就是繁衍这么简单吗?
男人每天制造一千三百五十三颗精.子,女人一生排四百零七颗卵.子,这样悬殊的差距不正是生命的真谛?不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真理吗?
是谁如此滑稽的发明了爱这个幌子,用来掩盖本应腐臭的真相。人由***到出生有哪一样东西是香的?无处不在的叫人作呕的腥臭。
可在这城市中的芸芸众生竟还能如此生存下去,他们麻痹自我过着程序般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为何要为了爱如此奋不顾身?如果从认识第一天起就能***一百三十三次,那之后的我们还会珍惜对方?还会奋不顾身吗?
他将车停在路边,也分不清这儿是否能停车。可停了没多久便有个要饭的小女孩来到车边,用小小的泡沫纸杯叩响窗门。
按下车窗,小女孩没说话,仅摇了几下泡沫杯。
梓健同她对视,小女孩身体中也已有了四百零七颗卵.子,只是那些卵.子未成熟,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它们会一个个成熟成形,并接受宿命般的使命。
见这头发凌乱的叔叔一动不动,女孩悻悻走开。
“哎。”梓健叫住她。
女孩好奇的回过头,他顺势打开一侧车门。
“上车,上车给你钱。”
七岁的小女孩回头望向了某处,那应该是监视着她行乞的父母,或者是诱拐犯。可梓健并没有要救她的意思,更不会让她上车开到那该死的派出所报案。
小女孩有小女孩的宿命,无论她喜不喜欢都必须接受这种宿命,一如自己的宿命一般。
“要不要吃糖?”女孩上车后梓健说,“柜子里有糖。”
他拿出两粒剥了糖衣后放到她脏污的手心,女孩吃了,一声不响,就像只在木屑中悄悄进食的灰色仓鼠。
“中饭吃过吗?”
她感受着糖果的甜味,点点头。
“吃的什么?”
“山芋。”女孩开口,声音轻巧而清澈,是个很好听的声音。
“好吃吗?”
“紫色的山芋。”
“紫山芋?”
“恩。”
“和谁到这里来的?”
“叔叔?”
“亲叔叔?”
“爸爸的弟弟。”
“那就是亲的了,不上学吗?”
“上学?”女孩反问一句,大概脑中压根没这概念,“不喜欢上学。”
“那爸爸妈妈呢?没一起来?”
“死了。”
她又自己剥开粒,贪婪的吞进嘴里。
“死了……真好。”
“嗯是啊。”
梓健从口袋里摸出张百元钞,投进小女孩的泡沫杯。
“这给你,可以吃一个月的紫山芋咯。”
“嗯谢谢,好人有好报。”
她条件反射的如此说一句,但心中或许并不真的希望“好人有好报吧”。
跳下车后女孩熟练的将钞票送进小背心的秘密口袋,手捧空杯寻找下一个目标。
真好……梓健心中如此感叹,接着他掏出装入新电池的手机,拨打尤娜电话。和这个女人聊天,或许会带给自己新乐子,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