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约了下后他便开车朝银行方向开去,但等的地方不在银行门口,而是一条马路远的书报亭。这样做应该是不想让刘子菲看到吧。毕竟这女人三番五次的说过要陪师傅一同孤独终老,不会和男人单独相处。
在路上堵的有些无聊,梓健这才注意到车挡风玻璃一角有张粉红色单子,拿来一看是张拖车保险单,日期为几星期前,看来在悬崖边困的睡着后,有人通知了保险公司派拖车将车拖回了公寓。
可是谁这么好心呢?他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来。
傍晚时分天开始变色,讲不定一会儿还会下起雨来,好不容易堵到银行,尤娜已等在那边了。她手拿书报亭买的“时尚巴黎”杂志,每翻三秒望一秒马路,直至等的人出现。
“今天怎么这么难得,主动找我。”上车后尤娜说。
“想喝酒可又没人陪。”
“是嘛,哎穿的这么随便,没上班?”
“没。”车由另一条路朝尤娜家的方向开去,南北向的路比之前通畅不少。
“上次在歌城你不打声招呼就走哦。”
“恩有些事,你们什么时候走的?”
“天亮啊,两三点钟的时候我被潘云松的歌吵醒,还以为他不太喜欢唱歌,没想到一唱都是些飙高音的歌,吓死人了。”
“梦游吧大概。”
“有人会梦游点歌来唱?”
“大概有。”
来到GreenLight,天完全暗下来起了风,酒吧正准备营业。
来到居民区附近的德昌馆吃了炸猪排及干贝面,梓健还要了啤酒先喝起来,听着嘈杂的交谈声他与尤娜的话不多。
梓健像在享受这份人世间的嘈杂,唯有嘈杂才叫做人世。而这份嘈杂他已几星期没听见了,换句话说他这一星期都不在人世。
“舅妈!”尤娜冲一个老女人叫道。
“哎你下班不先回去?”
“我陪朋友吃点东西。”
梓健看看老女人,面无表情。
“朋友还是男朋友?”
“朋友啦。”
“我看年纪也是。”
梓健无语。
“舅妈你去哪里?”
“我嘛老花头,打麻将。”
“哦,那多赢点啊。”
“这还用你说,先走了拜拜。”
老女人接过外卖袋转身离开,她一身珠光宝气,叫人怀疑内裤是否也镶着钻。看起来也确如尤娜曾说的,舅妈是全世界最爱钱的女人,如果哪一天全世界什么东西都免费,她或许会自杀吧。
吃过后再到GreenLight,一贯安静的小酒吧,找位子坐下后梓健直接要了瓶芝华士,尤娜则要了柠檬片苏打和冰块,将酒倒入杯中搅拌。
“梓健你这脸上怎么了?”尤娜问。
“被打的?”
“被谁打的?”
“碰到两个偷东西的,打了起来。”
“报警了吗?”
“没人,人早跑了。”
“那……今天找我出来喝酒就为这事?”
“算是吧。”
“我不信。”
“不信什么?”
“我觉得你心里有股火想找地方发泄,从你刚才开车吃饭的样子我就看出来了。”
“我有什么火?”
“谁知道,老婆不在身边大概是欲火。”
“那我找你发泄,行吗?”
“我?我和你又没感情。”
“我们可以不谈感,只谈情。”
“无聊,我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兴趣,还不如看看杂志。”
“你不喜欢上床?”
“不喜欢。”
“上过吗?”
“恩。”
“和男人?”
“废话,不和男人什么。”
“那你一定没找对人,这种事情找对人就会喜欢上。”
“不觉得,只觉得无聊,要变各种姿势,弄得自己好像很强大,其实就是废物,只会在床上耍狠的男人有什么用。”
“真不想和我试试?”
尤娜沾口酒,像在放电般凝视着梓健,不远处的小舞台上一名二十五岁女歌手正在调音。
“梓健,你和老婆分道扬镳了?”她忽然问,“这不像你会讲出的话啊。”
“………”
“你如果想和我搞那种事,那我们的关系也就到这了。”
梓健心中一阵酸楚,但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我开玩笑的。”
“可你还是遇到什么了吧,以前你连这种玩笑都不会开。”
“我的事先不说,我也不想和你怎么样,可我倒想问你怎么对那事这么冷淡?”
“谈不上冷淡,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罢了,如果以后有让我开心的男人要和我睡,演演戏配合下我也会做,毕竟在床上让男人觉得自己没用太伤自尊了,我干不出来。”
“这世上还会有让你开心的男人?”
“总有的吧,我想。”
“不可能有。”
“你有病啊,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