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勇瞪大眼用力将挡着的梓健扔上沙发,沉闷的声响让在一旁观望的John也吓了一跳。
梓健头撞在茶几角上,这次感到痛了,痛伴随眩晕感。
花勇在门口穿鞋,梓健如此望着,他并不想像个女人一样跑上去又哭又求,他刚才那样挡在前面只是要宣泄心中的怒火。
要么揍人,要么被揍,二者有一怒火便会产生微妙的转换。
“梓健,那女人真漂亮。”花勇在门口如此来一句。
几秒后他的身影被冷冰冰的防盗门阻隔,梓健按着撞到的地方并不在揉太阳穴,他想要将这伤口所能带来的疼痛最大化。
但没用,疼痛就那点,再怎么按也不会增加。
那天之后,梓健再没见过花勇。就连他父母有没有再回来,在安眠剂世界中的年过五十的邝梓健也没有勇气使用“扩展功能”去看看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不用看也能想到,那必定是血与肉交织的,花勇所称的“天黑以后的世界”。
二百十一
尤娜霸道的在梓健家过了一夜,梓健下楼买了促销的五九九白兰地,仅仅是白兰地,喝着喝着吐了,吐了后在月色朦胧的阳台睡了。天上的月亮仿佛多了一个。
“那是木星。”七岁乘凉时父亲这么说。
在月亮旁边最亮的一颗星是木星,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当时父亲就是这样说的。
高中时梓健将这话讲给温妮听,温妮听后很浪漫的一笑,那是只有在初恋脸上才会出现的笑。
梓健感到身边的东西正在一一失去,并且流失的速度很快,如同在装满水的池子中凿开了一个洞,水漫了一地。
花勇浮光掠影般的出现,而后离开,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连一句“小心”也没说出口。
………
2020年六月,梓健接到“托米”的面试通知,他打扮随意的去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工作,不必西装革履。一同面试的人不多,但都比梓健年轻至少十岁,各个都像是中专毕业浑身有使不完劲的小伙子。
面试的主管是与梓健同龄的女人,戴着无框眼镜更像二流中学的英语老师,或是因为天气炎热她穿着奶黄色的V领汗衫,老肉在V字缺口处若隐若现。
她让梓健联想到大学时“日出茶太”的店长,那时的奶茶店长很喜欢自己,常常露出别样的感觉。不禁使人认为,女人一旦上了年纪做了主管或店长的位置,都会痴迷于年轻又有活力的男性肉体。
对方让梓健回去等通知……然后……自然就没有然后了。
但梓健并不在意这些,管他娘的仓管管他娘的工作,都是些什么狗屁不如的东西——近日由他口中爆出的脏话如屎尿溢出下水道一样多——不觉间带有****的粗话竟能为枯燥的生活增添一抹亮色。
就算和尤娜子菲一起吃饭唱歌,就算她们陌生的同事在场,梓健也口无遮拦,俨然成了个叫人生厌的老男人。
同事一一走后包厢内只剩下子菲和尤娜这两个老朋友,松子忙房屋装修几乎夜夜失眠,即便偶尔入睡梦中也会出现和装潢公司讨价还价的场景。
“梓健我知道你老婆的事让你很不好过,可你也不用这样啊,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菲有爱的劝慰一句。
“我没事,我老婆的事已经过去了。”
“那你还没找工作?”
“他找了,可别人不要他。”尤娜插一句。
“哦?你知道?”
“他和我说的。”
“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像比以前好很多嘛。”
“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大家在一起玩久了越来越熟了。师傅你了解我的。”
刘子菲笑笑,若她知道尤娜在梓健家过夜却又什么没发生,她应该是不信的。
梓健喝着酒唱了几首老歌《男人的错》。
“师傅你今天就不该叫他啊,你看这么早就把其他人吓跑了。”
“谁知道他现在变这样,下次不会了。”女人拉拉短丝袜,跟着说:“听说你前两天被你们领导骂了?”
“是啊,他说我工作越来越不认真,去谈的客户一个也谈不好。还说‘让你升职是为了越干越差吗?’我听了就烦。”
“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倒不想升职的,一升事情每天多的做不完,我又不要做女强人,能让我混混日子就好嘛,可现在日子也不想混了,我就是越来越厌烦这工作了。师傅我不骗你,辞职的念头已经在我脑子里转了三十七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