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次包刚把一坨狗屎扒进筐里，炊事员老王急急地奔过来，夺了他的粪筐和粪扒子，陈次包同志，快去办公！
陈次包说，我捡完了一天的粪就办公，我正想要办公呢！大家选我当了一个长，就要看我当得像不像？我当了个长，不是个干部，我心里清白。我也不在政府又院办公，我一边捡粪一边办公。炊事员老王说，你这样像个什么长？你没面子也弄得我没面子。陈头走了，你就是我的头。陈头走的时候交代了，要我们几个人帮你，要我告诉你一些办公的规矩。陈次包说，好办好办，我这就当你的头，你快去把公章拿来，我这就要办公。你让下棋的李二眼镜写一张大字报，写牲口屁股不要画红了！以后兽医站长只管给有病的牲口下药，医好了站长还是站长，医不好那个长就让别人来当。要讲用药，胡八字的药真药好。那些畜牲苻病没病看拉干拉稀就知道，这个公我自己办！
炊事员老王听了，愣着。
陈次包说，老王同志，你还站着千什么？明天逢赶场天，赶快把这大字报贴出去。你让李二眼镜写好了拿来念给我听，写得要得我盖个公章贴出去。那兽医站长不听我的，也得听公章的！
老王一边走一边说，我给你铺都开好了，你不肯搬进政府大院，还要用轿子来抬你？陈次包装着没听见，只是捡粪。
第二天逢集日，最热闹的地方是陈次包贴了告示的那面墙，人挤人。看完了告示的人们去牲口市场交易。兽医站长拦着叫喊，画红画红，那些赶着猪羊的人推开这位恶狠狠的人，进了牲口市场，这些人本来一个个都准备了缴出画红的花费的，看了告示，他们当然愿省下这笔花费，他们不再愿意兽医站长在牲口身上拔根毛。他们早不愿意了。兽医站长叫起来，造反呀！那个叫水生的小伙子说，站长，你才叫造反呢！政府大院门口有告示，你没看见？政府的告示你最好去看一下！
兽秀站长瞪了水生一眼，见今天的牲口市场很反常，莫非真变了天了？他要去看一下有什么鸟告示。
矜医坫民到了贴告示的地方，那里挤满了人。兽医站长想这就娃那鸟告示了。他凭着身高力大，挤进人群，那告示上的字他钉一半认不出，跳着念了一遍，气得伸手去撕那张告示。人群当中吼起来，你敢撕政府的告示？你兽医站大还是政府大？司令早就在兽医站长身后，上去抓住兽医站长的手朝后一扭。播医站长才见到牛司令，这个被他阉过卵蛋的家伙还这么厉害！经他一扭，竟一点也不能动。炊事员老王喊，这个家伙撕政府贴的告示，大家看怎么处理？人群中有人喊，把他裤子脱下来，把他的卵蛋割了！有人动手扯了兽医站长的裤子，是谁在兽医站长胯下捏了一把，痛得他大叫一声。陈次包在人群边喊，兽眹站长是个干部，不要为难他，是我请他来看告示的。众人记起这喊话的是他们一人一粒绿豆选出来的长，就放过了兽医站长。
兽医站长一边骂娘一边溜走了。
兽医站长到了牲口贩子那里，讲了今天的遭遇，说三川半翻天了！
牲口贩子说，这都是那个陈化在三川半干的好事！弄出一班乌合之众来充干部，写告示，那个捡粪的当个什么鸟长！笑话！你不理他，只等他搬进政府大院，黑毛猪变成白毛猪，就卵事没有了。我们要花点零碎银子，把他喂成白毛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