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没事的。儿子今天在东水林里锻炼身体,不小心摔倒了。”
江蓠不敢说实话,以父亲护短的性格,肯定会上门去找那个薛家大闹,这下两家的仇可就彻底搬到明面上来了。风雨飘摇的江家不能再有这样的对手,禁不起这样的打击。
“锻炼?”江瑞雪一怔,在他的印象里,儿子出生之后可从来没干过这么正经的事情,“你今天怎么想着锻炼了?听说你上午还和你那帮朋友在一起。”
江瑞雪一直拒绝把和儿子厮混的那帮熊孩子叫成狐朋狗友。即使儿子犯了诸多的错,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最棒的,现在只是有些叛逆。
“中午我就和他们分开了。”江蓠抬头盯着一脸慈爱的父亲,“爹,我想修炼斗气和魔法。”
江瑞雪的心中爆出一种捡了天材地宝的极致喜悦感:“好,好,好。儿子,我们明天一大早就为你准备体测!”
“就他这样的垃圾还学斗气、魔法!?”二叔“砰”一声破门而入,怒目横眉地盯着书房里的一家人。
“二弟……”
“江瑞雪!你特么别叫我二弟!现在的江家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是你害的?”
“江家的卷轴、炼丹产业被薛家、屈家他们挤压得太厉害,咱家就咱两位一阶卷轴师……”面对这些指责,江瑞雪声音颤抖着回击着。
“放屁!全都是你这个家主的责任!养了个那么操蛋的王八蛋!要让他学了斗气,江家还够他糟蹋么!?”
“二弟,怎么和你大哥说话呢!”鞠雨真黛眉紧皱,站了起来。
“我敬你是大嫂,你也别冲我指指点点的。这孩子变成这样,有你一半功劳!”
“你……”
“你这新驱壳原来还混得真惨呐。”雪澜幽幽的声音在江蓠脑海中响起。
“二叔。”全场争论的焦点江蓠突然发话了,“我因以前犯的错,向你道歉。”他向二叔鞠了一躬:“对不起。但我会努力修炼,把江家带出困境……”
二叔愣了一下,随后破口大骂:“放屁,我信你这不肖子还不如信鬼!就你还把江家带出困境!?江成军比你小半年都修到四级斗之气了,你还天天跟傻子一样在外面晃!”
江成军是江蓠的堂弟,是二叔江瑞佑的儿子。也算是江蓠这一代人的希望。
“我告诉你们!”江瑞佑伸出食指,指着屋里的一家人:“想让江家走出困境,唯一的出路是把家主的位置让给我!江瑞雪!明天就召开家族大会,讨论这个事情!”
言罢,江瑞佑拂袖而去。
江瑞雪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江蓠苦笑了一下,二叔嚎的这几嗓子,院子里的看门狗都听见了,还哪用得着开什么家族大会。
江蓠的心里很憋屈,很难受,很心疼父亲,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江家与父亲的家主位置,似乎真的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成功,你先回去吧……”江瑞雪坐直身体,“明天的体测爹一定想办法进行。”
江瑞雪也害怕今晚儿子是心血来潮想修炼斗气和魔法,明早又撂挑子跑掉。家主位置,危在旦夕,他只能赌,赌儿子真的开窍了,赌儿子有征服家里人的天赋。
夜色更深。江蓠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思绪缥缈。
“嗨。”雪澜甜甜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嗨……”江蓠死气沉沉地应答道。
“你的新家好像……压力挺大的。”
“岂止是压力大,能卖的东西都廉价卖出去了,还是撑不下去。”
一人一魂一阵沉默。
江蓠突然先开口了:“明天体测,你说我的天赋会很好么?”
“说实话,你这身体,还没我们那个世界的一棵草、一片树叶结实。”雪澜回答说,“不提我们那个世界。万物皆有灵根,而你这灵根……”
“我这灵根怎么了……”
“你这灵根在这世界算不上很差。”雪澜道出实情,“但也就比庸人强上一点点而已。”
江蓠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希望流走的失落感让他有些难受。
“勤能补拙,再天才的人不修炼也没有用,你如果狠下心来,也是能有一些成就的。”雪澜安慰他。“帮我个忙吧。”
“还是今天下午那个事情吗?吸收天地能量的那个?”
“是。”雪澜说,“可以找片人迹罕至的空地么?”
江蓠想了想,说:“就我家后院吧,没钱修缮、也没钱请人打扫,估计很多年没人去了。”
江蓠抱着雪澜刀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来到后院。后院里满是灰尘,还有些杂草疯狂地从石缝里冒了出来。
“一会儿会有天地异象,还是下午给你讲的那样,天地异象一消失,抓紧把我藏起来。你明天要弄那个什么体测,我也用天地能量洗涤你的灵根。”
“好。”江蓠把雪澜刀端放在空地中央,用了个打坐的姿势,盘腿坐到雪澜刀不远处。
下午见到的那圈彩虹色漩涡又出现了。
这一次,彩虹色漩涡一点一点膨胀、变大,天地能量越来越精纯,精纯到以江蓠的天赋都能感觉出来。
“呼”得一声,彩虹漩涡升出来两米多高。
而黑夜的天空上,正产生着巨大的异变。一个漏斗状的气旋横亘于群星之间,万丈紫气不知从何处而来,朦朦胧胧地掩盖了东水城。斗者以上还没有入睡的修炼者都察觉到了,望向气旋的下垂处——那里正直指着江家。
江蓠只觉得一种令身体很舒服的东西从毛孔里钻了进来,浑身说不出的畅快。苍茫夜色中,半空的漩涡越来越大,像要渐渐笼罩住这片城市。
薛家家主薛富贵站在阁楼上,紧紧地盯着那片气旋。和他做出一样动作的,还有东水城里各个大家族的家主、高手。莫非,江家走了什么好运,有什么异宝要出世了?不行,要去看看。
薛富贵带着两个弟弟薛富饶、薛富策,上了冲角马车,披着月色赶往江家。
却说这冲角马,是一种一阶魔兽,脾气比较温和,负重很大,也容易被驯服,在东水林以南的灰蒙山脉上,偶尔可以发现它们的踪影。一匹冲角马,非常值钱,价值在60金币到80金币不等。东水城中,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才不过30银币。1枚金币兑换100银币,1枚银币兑换100铜币,冲角马这种魔兽,对于大富大贵的家族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品。
穿过东水大道,薛富贵家的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又遇见一伙人,是屈家二兄弟,屈天策和屈天行。
“天策兄,这么晚了,匆匆忙忙干什么去呀?”薛富贵带着两个弟弟下了车,拱手作揖,皮笑肉不笑。
屈天策冷笑:“你也别明知故问,天地异象,谁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