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好了要把他所经历的痛苦告诉权隐东的准备。“那是两年之前的事了!”
“以前的药族繁荣,团结,就算在隐世之地药族也是三大家族之一。”
“曾经,我的爷爷是药族的族长,爷爷退位之后,通过公平竞争,我爹又成为了药族的新一任族长,我和哥哥还有我娘,那时候的日子快乐至极。”药君说着,眼神里流露出对过去的那种日子的向往。
“直到两年前那个人的出现,他自称邪乃一,他把所有的美好都破灭了。”
“他只身一人杀进药族,他的眼神里尽是杀意,他眸子里透露出的仇恨是那么的恐怖,我不知道他到底跟药族的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但我永远的记得他在药族犯下的罪恶。”
“是他毁了我所有珍贵的记忆,破坏了我美丽的家园,我的爷爷,父亲,母亲,哥哥他们为了保护我,全部都死在他的手上,我最宝贵的美好记忆就从那天停止了。”
“我心目中那个团结,强大的药族也在那天烟消云散,家族中那些不知道对我家嫉妒了多少年的长老为了苟延残喘一边倒,全部向邪乃一臣服,为了讨好邪乃一他们继续追杀我,在我父亲那些心腹忠心的拼尽全力保护下,最终我逃了出来,可是,他们死了,全都死了!”药君说到这里,他那弱小的拳头用力的握着,似乎用完了全部的力气,指甲深深的插进肉里面,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滴落着。
权隐东站在一旁,他能理解那种家破人亡的痛楚,权隐东记忆里的美好何尝不是同样被无情残忍的摧毁了!
权隐东心里知道,药君所经历的痛苦绝对不是就像现在这样只言片语轻描淡写能表达的。很多埋藏在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是言语所表达不了的,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知道有多痛。
“在逃亡的途中,我受到了重伤,致使经脉堵塞,功力尽失无法修炼,后来我四处漂泊,最终流浪到了仙岳城。”
权隐东很想走过去给药君一个拥抱,一些温暖,但是他不能,他不能毁掉一个执着的人最后的倔强。药君之所以这般苟延残喘的奋力活下来,就足以证明他没有忘记自己所背负的血海深仇,他不会在那个打破他所有美好的男人之前先倒下。
权隐东和药君不知道窗外的雨是什么时候停的,两个经历如出一辙的少年已经不想再留意这些。
当然权隐东并没有把自己的过去告诉药君,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能得到鬼生的帮助,权隐东也未必会把自己的历经告诉鬼生。
其实谁都是这样,谁会每天把自己内心最薄弱的部分展现在别人面前,这样做的人是在祈求他人的怜悯还是同情?只能证明自己心里有多脆弱。
……
“那你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不可?”权隐东倒是想不通,权隐东经过对药君筋骨的检查发现药君无论是资质还是天赋都能算是上上之选,怎么会想到拜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为师。
“我当然想得到那些强者的帮助,但是那些帮派里无非尔虞我诈,都在为着自己的利益打算,谁会真的愿意收我为徒,就算是愿意收我为徒的也只会把我当利剑一样使用,等到将来有一天我足以威胁到他们地位的时候,他们照样会毫不留情的把我铲除。”
“我现在还这么小,那你怎么知道我会与众不同,你能真正在我身边学到东西呢?况且你一个药族族长的后人,值得你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当然值得,自从昨天的事之后,我感受到了你心肠不坏,年纪虽小,但是修为之高,将来绝非是池中之物。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打算?不管结果如何,我认了!”
药君能放下身份有这番感悟,实在超出权隐东的预料,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能帮助药君重返药族,那么以后的很多事都好办得多。
“好!我答应收你为徒。”权隐东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其实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一来可以通过药君了解药族,二来可以打探下关于师娘的消息。权隐东也很想知道萧绫的的近况,但是按药君的话来说,药君是从两年前逃出来的,而萧绫是近几个月才被药族带走,所以药君对于后面的事也不知道。
“你是说真的吗?”听到权隐东愿意收自己为徒,药君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
“当然!其实我也不需要你真的把我像师父师父一样看待,我们的身世如出一辙,就当互相有个照应吧!”权隐东本来就比药君小,收药君做徒弟的话权隐东会有压力的,而且权隐东不想把药君最后的一分尊严踩在脚底下。
“不行,师父就是师父!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药君不知道是出于感激还是真的想拜权隐东为师,一本正经的对着权隐东行了拜师礼。
权隐东对此也是很无奈,“好了,起来吧!不过以后有外人在的话你不能叫我师父,在外人面前你就是我哥哥,知道了吗?”
“是,师父!”药君倒是很听权隐东话。
权隐东一脸尴尬,又是师父。
“药君,既然你拜我为师,那你的经络堵塞的问题这几天我会帮你解决的。”
“真的吗?师父!”药君有些半信半疑,权隐东现在有这种修为,药君自然能推测出权隐东后面肯定还有高手在撑着,他还以为他的经络问题要等到权隐东请人出手。
权隐东倒不是说大话,当他帮药君检查筋骨的时候,以他在鬼生谷里呆了这么久,自然能看出药君的经脉堵塞问题,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权隐东对付的过来。但对于不懂医术的药君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所以只能胡乱猜测,以至于自以为问题很大。
“师父有必要骗你?”权隐东对于药君这半信半疑的态度板着脸。
“那倒是!那就有劳师父了!”药君喜上眉梢,对未来看到了希望,不再似之前那般悲伤,恢复了一个少年该有的天性。
我们不是故意在该天真的年纪里故作成熟,而是对于无力反抗现实的我们不得不过早的强行接受那些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