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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磨坊里的呼救声

满天白云悠悠东去,宛如那解冻的河水载着片片浮冰,正向大海漂流。湖面上空的飞禽,眼花缭乱,拍翅哀鸣。芦花飘荡的湖面上,芦叶在风中沙沙撞响,蒲毛骨朵干裂了,轻柔洁白的绒毛飞上蓝天和虚无缥缈的彩云连在一起。海子湖边,野花金铃似的摇曳。停泊的小船随风浪摆动,像是等待过客,随时渡到那遥远的彼岸。

迟翠花来到了风雨桥,桥上风儿在刮,云儿在飘,桥下潺潺流水,唱着不变的歌,奔向远方。她双手抚摸着桥栏,细看上面枝枝芽芽的花纹,两眼发黑,双腿发软,“咚”的一声栽倒了。

姜跑来扶起她,心急火燎地说:“看,尿都憋到裤裆里了!你不在家坐着,跑来干啥?”

张氏撵过来说:“哟,你连尿也认不出来,这是浆皮子破了!”

姜这才看清是羊水破了,清米汤似的水朝出流,他问:“这咋办?”

张氏说:“快回!”姜要背她,张氏说:“不能挤压,养到路上咋办?”姜只得像抱娃娃似的,双手抱着她朝家里跑。

姜把迟翠花抱进来放到炕上,迟翠花的肚子就剧烈疼起来。她在炕上翻滚跌爬地叫:“妈哟,妈哟!”

张氏把她的裤子一把拉下来,摸了半天肚子,把姜拉到一边小声说:“我接了一辈子生,没见过这么个胎,胎不顺!”

姜在地上转来转去,急得搓手跺脚地说:“这咋办,偏巧链链出了事,他妈显然过不来了!”

张氏烧了一锅热水,迟翠花的肚子还是只见蠕动,不见娃娃养下来。张氏叫她靠在两个枕头上,两腿曲起来叉开,用双手按着、捋着说:“使劲!使劲!怕疼能行,哪个女人也得过这一关!”迟翠花满炕翻滚着叫:“妈哟,疼死我了!妈哟,疼死我了!”

张氏给姜使眼色到外间,小声说:“她胎不顺,又是头胎,骨盆缝子一时不开,你要作准备。”

姜哭丧着脸说:“我没见过女人养娃娃,你是接生老手,你看咋办?”

张氏绾起袖子说:“要不,朝出拉!”

姜吸口冷气,说:“谁见过,朝出拉?”

张氏说:“多呢,你没听大人骂娃娃,你养不下来拉下来了!”

姜说:“万一,把娃娃的胳膊腿拉坏了咋办?不行,不行!”

张氏说:“只有驴上马下了。我们山里老家,遇上难产,常用这个法子,叫拖生!”

姜也听过这事,问:“能救下儿子吗?”

张氏说:“正因为救儿子,才拖生。”

姜问:“对大人,有危险吗?”

张氏说:“一般没有,就是要受罪。不过,也说不定!”

姜说:“那就拖生吧!”

张氏朝院外使眼色,姜急忙头伸出门喊:“春花,把院门关了,你妈养娃娃,屋里忌人,谁也罢叫进来!”

秋花随朱进到海子湖边放生没在家,春花应着跑去,“咣当”一声关了院门。

姜劝迟翠花说:“还不到时辰,你罢吓。有的女人肚子转着疼几天才养,我们转转走走,叫胎朝下控控!”

张氏说:“就是嘛,有的女人正干营生,娃娃养到田里。有的正走路,娃娃养到裤裆里。不是咋叫田田、当当的。人说,差半个时辰不生,少半个时辰不死。就是这道理!”

姜和张氏先牵着迟翠花在地下转,又哄她说院里太阳好,晒晒太阳能催生,牵到院里转。当走到磨坊门口时,张氏哄她说:“你蹲一蹲嘛,有的女人,大小便反把娃娃养下来,不是娃娃咋叫圈圈!你试试看。”

迟翠花说:“这会肚子不疼,我也不小便。”姜硬拖她进,迟翠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趴在地上挣扎着叫道:“你们要干啥?我不,我不……”

姜像抱泥墩子似的,把她抱到磨坊里,“咣当”一声用脚关了门。迟翠花挣脱他,手捶着西墙朝海子湖边喊:“二嫂嫂,快来救我!”姜扑过去捂她的嘴,她又挣脱,双手抠着南墙朝姜岚喊:“三哥、三嫂,快来救我!”

张氏说:“不行呀,要绑住她的手,堵住她的嘴!”

迟翠花挣开他,双手拍着东墙喊:“朱守业,你快来救我,你在哪里!”姜拉过驴缰绳,把她的双手朝后绑了。迟翠花用头碰着北墙叫道:“链链,你等等我……”

姜没等她喊出来,用她扎腿的带子把她的嘴勒住。迟翠花回头朝磨盘撞去,幸亏张氏用身子挡住,她说:“快,牛呢,驴也行!”

朱葵花家里这些天有事,牛没人喂,小黄牛跑到姜院里吃草。姜一把拽进来,把迟翠花抱了趴在牛背上。牛拉了空磨,驮着迟翠花,顺着磨道转圈圈。空磨响声很大,磨坊里立马“嗡嗡嗡”响起来。

殷红的血顺着迟翠花的两腿朝下淋。磨道渐渐变红,小黄牛的四只蹄子都踏成血泥蹄子,它像驮粮食口袋似的,驮着迟翠花转磨磨。不论转到哪个方向,迟翠花的两只眼睛都盯着姜的脸。她面如土色,头上汗珠朝下滚,舌头咬烂了,嘴里也朝出淌血,全身和四肢不停抽动。

迟翠花这才明白,原来天下只有父母的情是真的,无私的,再的情都是假的,靠不住的。她的叔父赌钱输了,竟然把她卖给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她冒着风雨,千里迢迢来到小东方,原以为遇到姜从此有了依靠,嫁过去才知道,原来男人娶婆姨是为了他的需要。他那个东西胀了就要干那个事,你来月经了他说扫了他的兴!他肚子饿了,你就双手端上饭菜,他屋里脏了你就打扫,衣裳脏了你就洗,他为了传宗接代,宁可叫婆姨粉身碎骨!宁可把婆姨大卸八块!什么情,什么爱,都是空的,哄人的!迟翠花这才想起曹氏是多么可怜,她活着时常说:“天下的女人,下辈子转驴转马都不要再转女人!”迟翠花庆幸自己到死,总算把男人看透了!

姜简直不敢瞧迟翠花那两只眼睛,那是他从未见过,永远也忘不了的眼神。

他觉得全身毛骨悚然,心里发颤,脊背发凉。他第一次看女人生孩子,原来这么难这么苦!难怪人说儿女是母亲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难怪人说不孝敬母亲要天打五雷轰!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又想起前妻曹氏。当迟翠花在牛背上挣扎时,姜心中的天平开始左右摇晃,他避开她的目光,咬着牙说:“你罢怪我,胎不顺,没法子。再忍一忍,儿子就养下来,长痛不如短痛!”

磨坊里突然光闪现,紫雾迷漫。牛变红了,人变黄了,四道墙变紫了。天窗外的蓝天,彤云翻腾,流霞飞逝。两扇磨盘“嗡嗡嗡”空叫飞转,空磨的响声越来越大,如旷野荡起的闷雷。空磨越转越急,似大漠旋起的孤烟。上扇磨金花银星飞溅,使人不敢展目。下扇磨玫瑰色的花瓣飘飘洒洒,把磨道画成个大句号。那刺耳的“嗡嗡”声越来越急,像是光迷雾中,有人在狞笑:“空空空”。猛然间,磨坊外的大树“哗哗”作响。磨坊里,霎时黑雾沉沉。但见天窗外,浓云密布,万马奔腾。“咔嚓”一声霹雷响起,一道电光从天窗射了进来,磨坊里变得刮白……人。一阵“咚咚咚”的木鱼声由缓慢变得越来越急躁,越来越激烈。一串佛铃声“当当当”响起来,像是从保安寺由远而近。当婴儿“哇哇”的哭声从天窗飞出时,“哗啦啦”的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远处“呱唧呱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张氏浑身大汗,脸上变颜变色,她见婴儿的头出来,急忙双手接住,剪了脐带。

姜见是个男孩,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我也有儿子了,我也有儿子了!祖宗有灵,祖宗有灵!”他把儿子搂了贴在胸脯上,也不管上面有羊水、血水,亲一下,又亲一下。

张氏等着接胎盘,见又有一个婴儿头出来。她惊叫道:“天爷爷,还有一个!是双胎嘛,我说嘛,咋摸着胎不对。看,又是个尕子!这是小双,那是大双,罢混了认不出来。”

姜简直高兴死了,他抱了两个儿子左右亲着,送回屋里盖好被子。又看了片刻,才来解开绑迟翠花的绳子,松了她嘴上勒的带子。他见迟翠花紧闭双眼,咬紧牙关,面无血色,心里一阵难受,滴泪道:“你为我家立了大功,这回我可要把你每天当神地供着。”

张氏把迟翠花放平躺下,瞅了他一眼说:“养了两个儿子就当成神了,我们儿女一大伙,都成了神奶奶了,看你说的!”

姜又过来看迟翠花,张氏说:“她太乏了,缓一缓就过来啦!”

张氏用开水喂婴儿,两个婴儿比赛着哭。姜看着乐开了怀,用手拨弄着笑道:“你瞧,这个小鸡鸡,心疼死了,爱人死了,就和我小时一模一样!”

张氏给他使眼色说:“还不快把磨坊里收拾净,牛身上洗了,叫外人看见,又连我也嚼骂上了!”

姜把磨道里的血泥垫住,小黄牛早跑得不见踪影,他无心去追,喊了两声春花,又一头扎到屋里,趴在炕上看儿子。

春花喊了莫氏惊慌慌跑来。莫氏进门就扑到迟翠花跟前说:“我来迟了一步!”

她摸摸迟翠花的脑门,又摸着她的手说:“咋凉凉的?”

张氏伸手摸了一把,说:“你还说呢,刚才她还在院里转,一定是招风了。月子里最怕受风寒,出出汗就好了!”她喊春花烧炕,说:“不要烧多了,不要死盯着炕皮子一个地方烧,烧完了要把火子在平!”

莫氏朝姜说:“还不快请医生!就没一个人事先给我说一声!”

姜说:“链链出了事,人都在海子湖边!”他刚出门,就见姜文海兄弟抬着棺材回来。姜文海笑道:“五年,五弟又活过来啦!”

姜喜形于色,笑道:“好!好!好!先把棺材抬到磨坊里,用芦柴盖好!我去请了医生就来!”

莫氏从脚头揭开迟翠花的被,只看了一眼,就气哼哼地说:“你,你,你这个生是咋接的?娃娃咋后崩了?她是坐着养的,还是躺着养的?”

张氏过来伸头看,见阴道连肛门处全崩开了,偌大个血口子,血还在滴。她说:

“不咋的,不咋的,叫医生缭上几针,满月就长严了。没法子嘛,你没见,耍了个玄玄,当时把我吓得。咋就没想到,娃娃的头朝后顶!”

莫氏大怒道:“还不快把她扳个侧身,叫她合缝!”她跪在炕上和张氏扳了半天,扳不过来。姜满头大汗领了个老中医进来,他刚号脉,就摇头说:“脉气不好,总养下来了吧?”

张氏指着两个婴儿说:“那不养下来了?天的老爷爷,难道怀了三个不成?好事尽成他的了!”

老中医仍摇头说:“肚子里还有东西,这就怪啦!”

张氏这才想起胎盘还没下来,惊叫道:“衣胞!衣胞!我咋就忘了,衣胞还没下来!”

莫氏“嗵”的一声,跌倒在炕沿下,嚷道:“你们听听!我进门见炕沿下没挖坑,以为衣胞埋到外面去了,谁知还在肚子里!”她骂道:“衣胞没下来,你咋就把脐带铰断?你不会接生显啥能?脐带迟几个时辰断都没关系,你知道不知道?”

张氏一声都不敢吭。她吓得摇头磕牙,双膝跪在炕沿上给迟翠花捋肚子,捋了半天,胎盘还是下不来。老中医松了号脉的手说:“算啦,算啦!她没脉了,血全朝上吸着走了,衣胞下不来了!”

迟翠花全身僵直了。

海子湖边的人全跑来,屋里院外人头攒动。莫氏疯了似的大骂起来:“你鬼迷了心窍,娃娃是人,大人不是人。你养了一伙儿子求息气,你自己的女儿养娃娃你就显能,结果给她接了个头朝下的生,在别人身上你也显能。遇上这事,人越多越好,你反把大门关住,不叫别人知道。养娃娃光明正大,有啥故故妙,有啥姑姑等!”

上庄子一伙老妯娌嘴像机关枪似的,她们数黄瓜道茄子,指头指得雨点似的,哭一声,骂一句:

“不知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才几个月,我摸着就像双胎。人说怀娃娃、养娃娃都不能张呼得早了,就没对你说。你摸不出来也罢了,反说她胎不顺,咋不顺?双胎能不是一个头上,一个头下?这炕上不见血,地下不见坑,两个娃娃是在哪里养的?”

“再没见你这么个人,心咋这么歹?衣胞不下来,脐带能敢断?你朝她头上喷一碗凉水,血就朝下走了嘛!你消消停停把衣胞埋了,再铰脐带都不迟。你到底安的啥心?”

“好事没你,尽干那些半截子肠子的事!娃娃后崩,不是站着养的,就是趴着养的。你们听听,有这么养娃娃的吗?你不把别人害个鸡飞蛋打一场空,能甘心呢!”

张氏像块面团瘫在地上,她一声接一声的,光吸气哭不出来。又用双手打自己的脸,说她下半辈子再不给人接生了。屋里围的妇女都大放悲声地哭,院里围的男人也开始说闲话,说得越来越难听。莫氏掏出个婴儿肚兜朝炕上砸去,哭道:“是我眼睛瞎了几胳膊深,咋就把个活跳跳的人送到火坑里!悔死我了,悔死我了!”

山丹、山妹姑妈长姨妈短地哭叫:“你把我们连了来,你咋就一伸腿走了哟!叫我们往后在这里咋过……”两人碰头撒死的,谁也拉不住。

春花、秋花哭得比谁都伤心:“妈哟,你们都走了,谁管我们呀……”

姜蹲在烟囱旮旯,他用双臂护着两个儿子抽泣道:“是我对不住你,你在阴曹地府里,好好咒我一个人吧……”

门外又有哭声传来,原来是朱葵花跌跌撞撞跑来。她正给姜文旗喂粥,香香惊狐失道跑进来说:“妈,我家的小黄牛咋了?咋满身是血!”朱葵花跑出门一看就明白了,急地说:“天哟,她咋就出馊点子拖生呢?”忙朝庄子里跑。

红花又来看姜文旗,她见母亲没命地跑,喊叫着跟了过来。朱葵花跑到姜院里,见这里围的人都在哭闹,一股血腥味儿从磨坊门口刮过来,她顿足道:“天么,磨坊里神头古庙的,常有红光闪现,咋在那里拖生?”

红花说:“妈,她干也干下了,你不悄悄地,还说!”朱葵花“咚”的一声跌倒了,双手按着头顶昏过去。

红花急忙喊了姜文瑞、姜文祥用门板把朱葵花抬回去,她高声叫道:“请大家老爷父散了吧!你们心里难受,谁心里好受?谁都想把事朝好做嘛,早知天阴,出门能忘了戴草帽?人死不能复生,不看死的看活的呢。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你们这么闹,闹出事来,我可要问个子丑寅卯呢!”

院里的人见徐家寨的少奶奶突然闯了来,渐渐散了。

红花呼隆隆进了屋。她见莫氏脸色发青,咬着嘴唇,浑身颤抖,喊了姜万华、姜万民把她牵回去,又朝一伙老妯娌说:“各位婶婶劳累了,难为你们为我五年操心,先回去歇息吧,过后有请!”她朝张氏喊:“六妈,快准备穿衣裳!”她又喊着叫姜文清、姜文河抱谷草、支桌子、搭灵棚,叫姜文海快去请姜梦麒,叫姜文晏快到城里叫六年。她见山丹、山妹哭得起不来,上前劝道:“两个好姐姐,罢伤心了。还不快摆桌子上供品,叫她吸上一口热气走了,我们也就安心了!”两个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红花又骂香香:“你就是个愣头罐!先把娃娃抱到家里,妈一个人也是服侍,三个人也是服侍!”香香抱起两个婴儿,他俩立马不哭了。

红花见灵堂已经支好,坐在灵前就大哭起来:“不公平的老天爷呀……”她哭得人人心里震动,个个手心发凉。上庄子一伙老妯娌又来劝她:“徐姐姐,罢悔心了。

人说天有不测风云,马有转缰之灾,人有旦夕祸福。人哟,才气永远斗不过运气,财运永远斗不过命运!”她们不劝还好,越劝红花越哭得气上不来了。

迟翠花就这么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庄子里的人风风光光把她送到老茔坟地。坟地上空云在流雨在飘,她从遥远的山里逃来,一路风雨不怕路迢迢。原以为迟结连理永长久,谁料到痴心人走不过那岁月的桥。她苦凄凄饮恨长眠,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了一双叫人揪心扯肺的儿子。

朱葵花给双双缝了两件紫红色的衣裳,前心后心分别绣了“衣胞”两个字。香香给双双戴孝帽子,突然叫道:“妈呀你瞧,双双的头顶,咋都是两个漩涡?”惹得朱葵花气得又骂:“这是他俩养的时候,拖了时辰,才落下的!”她给双双起名双旋。庄子里的人,都不敢正眼看他俩,谁一看,都眼睛发酸。

人说只愁养,不愁长。转眼间双旋就能满街跑了。每见到姜领着双旋来这里,朱葵花就猜到,一定是春花又哪里疯去了,没给他们煮饭。她煮好了饭,就到林子里叫他们吃。姜从不吃一口,只看着他俩吃。等他俩吃完,他把吃剩的全扒在嘴里,用舌头舔了碗筷,呆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朱葵花没法,只得给双旋用大碗盛饭,好让他多吃点剩饭。不知他觉察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多少日子又不见他爷仨的影子。朱葵花手搭凉棚朝庄子里瞧着,叹息说:“唉!这两个娃娃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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