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败与廖遇送董浅回陈留,却在途中为董媛和牛辅纠缠,唐周率领铁骑包围了众人。众人陷入绝境,就在此时,陈败不顾雨天,再次念起了风雷诀。
董浅知道陈败想要自我牺牲,不断地呼喊着。陈败只说道:“浅儿,这是陈大哥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也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再说我的内力远比唐周要深厚,也能用真气保护自己,还未必就会因此而丧命,不用担心。”
廖遇一脸认真:“陈败,小心运气护住自己,浅儿就交给我。”
唐周惊呆了,狂风嘶吼,不少树枝树干被卷断,根本无法逃离这片树林。遂大呼:“快给我放箭射死他,不要让他念完风雷诀,否则我们都得陪他去死。”
铁骑们扬弓拔箭,可是狂风骤雨,飞沙走石,要看到陈败都很难,更何况放箭射他,一不小心还会把自己人射死。陈败手指天际,正要念完风雷诀催动照天风雷珠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只听见:“陈败,若是为了杀一个叛贼而丢了性命,就太不值了。”
众视之,说话之人正是韦言。陈败大惊:“韦,韦先生?”廖遇也惊讶,韦言竟然在所有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无视这狂风飞沙,直接到了陈败身边。陈败停止了念风雷诀,天空中乌云开始消散,林中恢复平静。
韦言转身向着唐周慢慢走过去:“唐周,想不到我精心策划的谋略,竟然被你一朝尽毁,真是出色。”韦言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唐周吓得面色苍白,急令手下放箭。
三十余骑急忙扬弓拔箭,可是还未及箭离弦上。只听得韦言口中慢慢念道:“临、兵、斗、者、皆。”单手舞出五道剑气,所有铁骑应声落马,全是被一剑割喉而死。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韦言竟然一瞬间就将三十骑全数割喉杀死,而且自己依然站在原地。
唐周见了,二话不说,策马掉头就跑。只听得韦言念了一个字:“列。”一道剑气飞过,只见唐周的脑袋掉落下来,鲜血喷出,马儿继续奔跑,载着无头的唐周离去。雨停了,树林一片寂静无声。
众人皆吓得面面相觑,未敢说话。韦言问陈败:“他们是谁?”
陈败怕韦言加害董浅。急忙答道:“他们路见不平,前来救我和廖遇,没想到也被唐周困在此处。”
韦言转身待走:“那我们先回太平教,走了。”韦言又怎会不知道陈败在说谎,他在远处看到了照天风雷珠就知道陈败在念风雷诀,用那么多蓑衣却只护住一个小姑娘,又怎么会仅仅是路见不平这么简单。既然廖遇也没有插话,那么追不追究根本无所谓。
董浅跑过来喊道:“陈大哥。”
陈败摸着她的头说道:“浅儿,陈大哥要走了,你自己要保重。”说完便转身上马等待韦言。
廖遇对韦言说:“韦先生,我想先回襄阳照顾妻子,劳你代我转告天公。这次事情没有办好,我无颜面对天公。”
韦言拍了拍廖遇的肩膀:“洛笙,不必自责,我也知你妻子有孕在身,即将临产,我会代你禀明天公的,你就放心回去吧。”说完便与陈败策马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唐周死了,雨也停了。韦言和陈败走后,树林里一片宁静。廖遇问董媛和牛辅:“你们没事吧?”
牛辅扶起董媛答道:“无碍。”
廖遇又走到董浅面前,蹲下来摘下董浅头上的稻草。“浅儿,陈败他回河北去了,我也要回荆州去了,你多多保重,今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
董浅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廖遇转身上马准备离去。董浅追过去叫道:“廖大哥,你也多多保重。”廖遇回头看着董浅,微笑着点点头,又拱手辞了董媛和牛辅二人,策马往荆州而去。
三月初,韦言和陈败回到了钜鹿太平教。二人去见张角,韦言将前事尽数告之张角。
张角叹道:“此次因我用人不当而造成此等后果,实属罪过,还好韦先生把你救回来了。我闻封谞已被捕下狱,马元义也被杀害,哎。”
韦言进言:“事情败露,何进定会派兵来剿,我军缺乏训练,仓促起义的话恐胜算不大。”
张角仰天闭眼:“可能是天意如此吧,总比坐以待毙好,传令各处将军,初五祭天起义。”
三月初五,张角设祭坛。扬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正式揭竿起义,自称天公将军,率军打河北冀州。张宝自称地公将军,率军打河南豫州,其他各州郡也有黄巾起兵。
黄巾军势如破竹,各处官军望风而降。朝廷下令各州郡自主防御,并任命卢植为北中郎将前往河北镇压黄巾军。皇甫嵩与朱儁二人往豫州讨伐张宝,曹操闲来无事,见此建功立业之机,也自主请命率军助战。
黄巾军势浩大,自然也有不少鸡鸣狗盗之徒,一朝权势在手,便干起了强盗行径。与此同时,西蜀益州五斗米教教主张修也响应张角号召,在益州起兵造反,一时间,世外桃源也是遍地盗贼,百姓不得安宁。
益州有叛乱,牛鞞县自然也受到波及,先前陈莺回到故里时,房屋早已是残岩断壁,不能居住。村民也都不认识,她只按照父亲的指示去寻得母亲坟墓清扫拜祭,之后便离开了村子。
故乡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自己从小就离开了这里,根本没有对这里的记忆,就让母亲长眠于此吧,记得这里是故乡便好。没有去处,也不想回扶桑,只有暂时去陈留县找刘时和蔡琰。
巴蜀之地,山路众多,汉朝以前都是与世隔绝。陈莺独自走在山路间,忽见草丛中有动静,遂慢慢地走过去,以长刀拨开草丛,才见到一人躺在地上。此人身着道袍,头发散乱,身上有数处刀伤,狼狈不堪,看似性命危在旦夕。
那人缓缓睁眼见到陈莺,翻了一下身便又似乎昏了过去的样子,陈莺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去扶起他。“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话,陈莺便取出包袱里带的干粮,扶着喂他吃。他闭着眼睛轻声说道:“谢谢你,姑娘,有水吗?”
陈莺回答:“我没带水,刚才途经山下,见有一条河,河水很清澈,不如我先扶你下山如何?”那人点点头,陈莺便扶起他往山下回去。
那人说道:“姑娘今日救命之恩,我当何以为报?”
陈莺回答:“共处乱世,相互扶持,不求回报。对了,我叫陈莺,字问月,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道:“张鲁,字公祺。”
二人只是聊一些平常事,很快便下了山,到了河边。张鲁喝了些河水,精神稍加恢复。陈莺问他:“你除了身上的刀伤,似乎还受过内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而且姑娘还是莫要知道为妙。若非要张鲁说,能否容我以后慢慢告之姑娘?”张鲁一把坐在草地上。
陈莺看了看他:“也罢,身逢不治之世,看不透人心。若是心中毫无保留,不指定什么时候就命丧黄泉了,我还是先为你运功疗伤吧。”说完便趺坐于地,运功为张鲁治疗内伤。
张鲁说:“想不到姑娘还会武功,运气沉稳而柔和,要达到如此境界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啊。”
陈莺回答:“你过奖了,我只是幼时学过一点武功,并非你所说的那样。”
就在此时,风吹草动,沙沙作响,风吹透衣衫,给人心中一股刺人的寒意。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张鲁,你让我找了好久,原来是在此处与美人快活。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命大,中了我三剑,还能苟活至今?不过该来的总该会来,躲不掉的,交出戮仙剑,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张鲁应声望去,并不见人影。“张修,果然还是被你这卑鄙小人追上了。不要装神弄鬼,要戮仙剑,自己来拿。”又低声谓陈莺:“陈姑娘,遇到强敌了,快散功。”
远处张修身影出现,身披道袍,紫冠束发,御剑飞行而来,身后跟随十二个五斗米教教徒。张鲁急忙说道:“陈姑娘,小心这妖人。”陈莺认识是米贼,知道来者不善,是冲着张鲁来的。急忙散去功力停止为张鲁疗伤,转身面对张修等人,抽出手中的莺黄刀,认真地注视着对方。
张修轻视陈莺一眼,心想,区区一女子,有何能耐对自己刀剑相向?“张鲁,你何时已经堕落得需要女人来保护了?”又谓身后教徒:“先将这美人给我绑回去,再杀张鲁不迟。”随即一挥手,身后的教徒尽皆向着陈莺过去。
陈莺有些害怕,但是又想着要保护身后的张鲁。慌乱中使出一掌“断掌”便将其中一人击飞数丈之远,那人中掌之后,倒地不起。张修见状,大惊失色,心想即使是自己也不可能将他一掌打成此等重伤,怕有闪失,急忙拔剑上前与十一人联合围攻陈莺。
毕竟陈莺为张鲁疗伤真气耗损太多,又要保护张鲁,没有杀心,所以一直相持不下。张鲁见持续太久,陈莺舞不出剑气,体力不支,长久下去一定会被张修所擒。
从刚才陈莺给自己疗伤来看,张鲁便感觉到陈莺的武功绝对在张修之上,即便内力消耗过多,也并不见得打不过张修,只是陈莺初出江湖,未见血腥,不敢杀生,只要陈莺不用手下留情,一定可以击退张修,张鲁经过如此思量一番。说道:“陈姑娘,不要手下留情,他们都是五斗米教的强盗,一群无亲无故的亡命之徒,无恶不作,留着他们只会祸害百姓。”
陈莺也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如果不下狠手,根本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陈莺奋力一剑挥开张修,后跃一丈,一剑下劈。“昏鸦。”从莺黄刀中飞出无数乌鸦,张修等人急忙捂住面部,陈莺见是时机,将莺黄刀插在地上,双手摘下旁边草叶,连掷数次,所有教徒皆弃剑跪地。陈莺不敢杀生,只得用叶舞术割伤他们脚腕,这样便可一举两得。
岂料张修能够用剑拨开陈莺的草叶,护住了双腿。“雕虫小技,区区几只乌鸦便想废我双腿,未免太过儿戏。”
说完疾速一剑刺向陈莺,陈莺还没捡起莺黄刀,措手不及,急忙闪躲,顺势捡起莺黄刀,滚到一边,右臂却被张修的剑擦伤。张修急忙追击,陈莺左手接过莺黄刀一挥,又飞出无数乌鸦,张修本能反应急忙捂住面部后退。
当乌鸦散去,张鲁睁开眼睛之时。只见到四周飘渺虚无,空无一物,一片净白。慢慢地吹来一股轻风,飘来樱花飞舞。张修为眼前的景物所迷惑:“这女子会用妖术,难道这眼前所见是幻镜吗?”
只见得陈莺嘴唇轻动:“秘剑,樱吹雪。”
剑声划破了这樱花纷飞季节的宁静,张修双腿被一剑割伤,闭眼再睁眼方才回到现实,只是双腿已支持不住残重的身躯,只有跪坐在地上。张修心中寻思:“这个女子来历不明,刚才的剑招我连看都没看清楚便为其所伤,若不是她手下留情。割颈喉的话,我早已命丧黄泉。双腿已伤,今日要杀张鲁夺戮仙剑是不可能了,那女子既然没有杀心,应该就能够全身而退。”
张修撕下衣衫包扎双腿伤口,以剑撑地站起来。“今日算你厉害,戮仙剑我改日再来取。”说完转身便走,步入草丛,陈莺也不追赶。
张鲁笑着讽刺道:“张修,别跑啊。”张修没有理会张鲁。张鲁起身谓众五斗米教教徒:“恶有恶报,我迟早回来夺回教主之位,张修心术不正,奉劝尔等早日觉悟,你们走吧。”众教徒互相看了看,皆慢慢互相搀扶跟随张修而去。
才刚刚黄巾起义,陈莺似乎又卷入了一场江湖势力的争夺之中。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陈莺的武功很高,又会使用仙法和妖术,但是毕竟涉世未深,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经历,才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