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灵虎正了正身形,对马车上的司马景泉说道:“老大,宫里出了乱子了!”
司马景泉立马睁开了眼睛,问他道:“出什么乱子了?”
“回老大,是柳相府!”
“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车内的司马景泉似乎心中已有了数了,对车外的灵虎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会尽早赶回去。
柳相府叫柳挚,是柳诗诗的生父,也就是司马景泉和司马潇仁的亲舅舅。对那个舅舅,司马景泉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出乱子是迟早的事。只是令司马景泉没有想到的是会这么快!
马车咻的一声停在了泉王府的大门口,丫头竹儿和几个下人早就等在了哪里了。
“总算是回来了!王妃我们都好担心你!”,竹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跑过来。自那日在翎云寨一别后,她们足足有一个来月没有见面了。
回到了阔别了整整一个月的泉王府,望着四周熟悉的房舍,熟悉的摆设,还有熟悉的人。黎芷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特别是王府里每一处地儿都充斥着司马景泉的气息,让她感到很安心。回到家真好!以后她再也不任性了!在也不让他们替她担心了!也再也不要离开王府离开她的夫君了!
司马景泉返回府里把黎芷桑安顿好后没有作片刻停留便去了宫里。
可是还刚一踏进宫门,司马景泉就被一队禁军团团围了个严严实实。司马景泉不悦的扫了一眼众人,那眼光防佛利箭般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连本王来了也不让进么?”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正不知是该阻他还是放他进去的时候,这时正好从里头走出来一个男子,四十来岁,神采奕奕,两眼炯炯有神。他向众人一挥手示意放司马景泉进来。禁军立马各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条道来。
那男子便是柳挚,柳诗诗的父亲,当朝太后的亲哥哥,司马景泉的舅舅,司马潇仁的舅舅兼岳父。也是此次叛乱的始作俑者。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司马景泉:“景泉侄儿今日怎么有空上宫里来了?不是忙着在找你的王妃么?找着没,要不要舅舅我帮你忙?”。
“不劳您费心了,已经找着了。只是不知舅父可否让侄儿见皇上一面?”司马景泉一边打量了他一眼一边询问他道。
“呵呵,有何不可!他现在正在他的寝宫万明宫里呢!你去吧,只是不要太久了,你大哥日里万机没日没夜的操劳国事是要多休息的。”
“谢舅父提醒,您放心,侄儿一定不会多做停留的!”,司马景泉一面说着一面朝万明宫去了。
司马潇仁正不安的坐在万明宫里等着他。见到他来,他赶紧走了过来拉住他:“这可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柳挚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我心知肚明,从你即位的那一天起,他可从来没有安安分分的替你做过一天的事!”,司马景泉噤声说到。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舅父啊!”,司马潇仁似有顾虑的说道。
“做鬼的舅父,你把他当舅父他有把你当侄儿吗?他把柳诗诗放到你身边的意图你又不是不清楚,这样算起来,你还得叫他一声岳父呢!”,顿了顿,司马景泉又接着道:“他现在软禁你不正是想逼你自愿退位吗?”
司马潇仁看着司马景泉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的确是被柳挚给软禁了。
“太后还不知道吗?”司马景泉问他道。
司马潇仁摇了摇头,“她上钟山寺去了。”太后每年都会去一次钟山寺,呆上一两个月才会回来。“你有办法去见她一面吗?”司马潇仁问他。虽不能说柳挚会完全放弃,但是太后的话他还是会听一些的,不然他也不会等到她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动手的。
“你的皇宫都被围起来了,我那小小的泉王府他会放过吗?”司马景泉反声问他。
“看来这次柳挚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朕退位。”司马潇仁无奈的苦笑到。
司马景泉从万安宫里出来的时候,正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柳诗诗。
她笑靥如花的看着他,眼里光芒万丈:“景泉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司马景泉没有答她,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柳诗诗见他没理她,有些讪讪的道:“现在宫里全部都是我爹的人,就是皇上也不能怎么样,不如……等我爹爹当了皇上后,你就娶我吧。这样,等我爹爹百年后,那皇位就是你的了!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柳诗诗一边说着,一边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得意不已。
司马景泉垂首道:“好是好,只是如果坐上那个皇位要用娶你做代价的话,我看我还不如去做个平头百姓的好!”说罢,司马景泉大步的走出了宫去。
柳诗诗如花的脸颊顿时变绿了,她愤愤的看着司马景泉远去的背影,“司马景泉,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来求着娶我!”
回到王府,司马景泉迳自往寝宫去了,推开门,黎芷桑正对着一件挂在墙上的袍子发愣,还时不时发出咯咯的傻笑。连司马景泉走到她的身旁她都没有发现。
司马景泉有些不解的顺着黎芷桑的目光看了去,一件袍子有什么好看的。那袍子,正是他上次出征穿过的,好多地方都曾破烂了,现在竟全都补好了!更令他惊讶的是,那件袍子上竟看不到任何修补过的痕迹。
“这袍子是你补好的么?”司马景泉问正在发愣的黎芷桑。
“嗯”黎芷桑点了点头。
“那你在笑什么?”
“我要给夫君一个惊喜!你说夫君会不会很喜欢?竹儿……”,黎芷桑以为和自己说话的是丫头竹儿,她转过脸惊叫了一声,司马景泉二话没说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夫君当然很高兴,只要我的小可爱以后再乖一点,不再到处乱跑了,我会更高兴的。”
“嗯。”黎芷桑低下头算是对他一种无声的保证。
司马景泉吻了吻黎芷桑的脖子,把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立马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的黎芷桑,羞红了脸,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呢?”,司马景泉一面说着一面没有停止他的动作。这一次,他无比的温柔,仿佛他身下的人儿就是一件非常易碎的瓷器。是那三月里经不起任何的风吹或者雨打的娇嫩的桃花。
司马景泉紧紧的拥着怀里熟睡的黎芷桑,终于,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回到了他的怀抱里。他又可以这样子紧紧的拥着她入睡了。
天渐微光,黎明渐醒。司马景泉起身穿好行装。宫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没有想到,柳挚会有这么大的野心。而且行动会这么快!还有他的那个奇怪的表妹柳诗诗,好笑的是她竟然要他求她娶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窗户微微一摇,从外头跳进一个人来,“老大,找我有事吗?”
“灵虎,你去把五灵都召集过来。”司马景泉翻了翻书案上的一本文书,没有回头看他。
“知道了!老大,王府周围的士兵……”
“随他们吧,他们愿意为我的王府日夜做看守,我还乐着呢!~”,司马景泉扯起嘴角笑了笑,“不过,还是得提醒大伙小心点行事!”
“是,老大,这点你就放心吧!~”,话音一落,灵虎身形一闪,已经落入了夜色之中。
司马景泉还在翻着案上的文书,嘴角的笑意已经淡去。柳挚要的,似乎不紧紧只是燕苓国的皇位那么简单。这文书,是灵狐送过来的。上头的种种迹象表明,柳挚不仅控制了燕苓国的皇宫,和鑫玉、齐襄,甚至夕绰国的后宫都有勾结。看来,他是小看他的这个舅父大人了!
“淑妃娘娘,你不能进去呀!王爷不在里头!”
“不再里头?那你们王爷去哪了?”
“不是跟您说了么,王爷一大清早就出府去了。小的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呀!”
黎芷桑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一阵说话声。其中一个是竹儿,另一个声音似乎也特别的熟,只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了。
“竹儿,是谁在外面?”黎芷桑朝门外问了一声。
门外的人一怔,柳诗诗立马目光狠狠的看着竹儿,“谁在里面?”
“回……淑妃娘娘,是王妃娘娘呀!”,看着柳诗诗咄咄逼人的目光,竹儿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对屋里道:“回王妃,是宫里的柳淑妃娘娘来了!”
“王妃?黎芷桑!她不是失踪了吗?”,柳诗诗有些惊愕的问道。她记得,黎芷桑偷偷的跑去金云国结果被宁渊国的人抓去了,司马景泉差点灭了宁权天的国都没把她找回来。回到家后司马景泉还呆在王府里消沉了好一阵子!这会儿她怎么会又好好的在王府里头呢?
“回淑妃娘娘,王妃回来了,王爷有人陪了这阵阵精神好多了,您请回吧!以后都不用再来找王爷了……”,竹儿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忽然从天而降阴狠的盖在了她的脸上,“哪轮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来决定我的去留了!这王府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不是你管得着的!”
门咯吱一声,黎芷桑听到声音从里头迅速的走了出来,只见一旁的竹儿正捧着脸低着头在啜泣。她望了一眼震怒的柳诗诗,走到竹儿的身旁轻轻的捧起她的脸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张牙舞爪的贴在上面。触目惊心。黎芷桑心疼的问她:“痛么?”
竹儿抬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黎芷桑转过身看向一让的柳诗诗,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她?”
“我为什么不能打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罢了!”,柳诗诗反问到。
“可是,她也会疼呀!”
“会疼就该懂规矩!”,柳诗诗不屑的瞥了一眼竹儿,又把目光放回到了黎芷桑的身上。“你也别太得意,司马景泉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黎芷桑莫名其妙的看着柳诗诗离去的背影,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司马景泉总有一天会是她的”?
竹儿看了看一旁正在发呆的黎芷桑,以为她是因为刚刚柳诗诗说的那句话在伤心,于是安慰她道:“王妃,淑妃娘娘刚刚说的是胡话,你可千万不要听信她的!王爷怎么会是她的呢?”
“额”黎芷桑立马回过神来,心疼的看着竹儿越发红肿的脸颊,“我帮你上些药吧!”
“前阵子你不在府里,你不知道王爷有多消沉,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把自己关到书房里不出门也不出声,几乎都把我们给吓怀了!幸好你回来了,这下那讨厌的淑妃娘娘也找不到借口老往王府里跑了!……”,趁着黎芷桑帮她擦药的隙儿,竹儿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
“夫君是她的表哥呢,柳姐姐来看他很正常呀!”,黎芷桑小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药生怕弄疼了她。
“王妃,你傻呀!那淑妃娘娘可没把王爷当表哥看!”
“不当表哥,那把他当成什么?”黎芷桑好笑的问她。
“一个男人,一个她想嫁的男人。”
“啊!”,一声惊呼,黎芷桑手上的药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王妃,您没事儿吧?”,竹儿赶紧拉过黎芷桑的手看她伤着没。
黎芷桑摇了摇头把手收了回来,刚刚竹儿的那句话让她现在觉得心乱如麻,非常的惊慌难受。
一整天里,黎芷桑都在想着柳诗诗离去时说过的那一句话。她发现,原来她是这么的害怕离开他的夫君。害怕他那温暖的怀抱、温柔得仿佛春风希望的让人迷醉的眼神,突然哪一天就不再属于她了。
“夫君,哪一天,你突然发现我很傻很笨又不漂亮,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而去娶了别的女子?”黎芷桑窝在司马景泉的怀抱里问他。
司马景泉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头,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喜欢胡思乱想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再丑再傻再笨也是我司马景权的娘子呀!”
听他这么说,黎芷桑放心的躺在司马景泉的怀里安然的睡着了。
“王妃娘娘,德妃娘娘请您到宫里去小聚。”,听到这话的时候,黎芷丧正在吃杏仁,一颗硕大的杏仁被卡在了她的喉咙里,把她憋的脸儿都通红通红了。德妃娘娘请她去皇宫里干什么?
“请问德妃娘娘是谁呀?我认识吗?她请我去宫里干什么呀?”黎芷桑一边咳着还不怎么舒服的嗓子,一边连珠带炮似的问他。把那个来传话的小太监问得一愣一愣的。
“娘娘说为了庆祝您终于平安回来了,特意在宫里摆了一桌子的佳肴等着您去,你随小的走一趟吧!~”。小太监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她,她们认不认识她自己应该最清楚,他怎么知道。这王妃娘娘还真有趣,不过她们大底是认识的吧!不然德妃娘娘也不会特地差他来请她了!所以他只好这么答她。
黎芷桑点了点头,叫竹儿替她换了身行装便随着他去了。
皇宫并没有多少变化,红墙青瓦,雕栏玉砌。依旧那么辉煌那么璀璨那么容易让人迷失。不过这回有了小太监的带路,黎芷桑很快便见到了德妃娘娘。
“原来是你呀!你就是德妃娘娘!”,黎芷桑兴奋的看着眼前满是笑靥的杜茹歆。
杜茹歆拉着黎芷桑上下左右细瞧了一遍,“总算是完好的回来了!前阵子可把泉王爷给急坏了。”
用过餐后,杜茹歆拿了把琴出来,“桑儿妹妹会抚琴么?”
黎芷桑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那不如我教你吧!”杜茹歆向她建议到。
“茹歆姐姐,你弹就好了,我在一旁看着吧!”黎芷慌忙拒绝到。她教她抚琴,那还不把她给折腾死去。为了这个善良又漂亮的姐姐的安全着想,她还是在一旁欣赏的好。
见她这么说,杜茹歆也没再说什么,底下头认真的抚起琴来。
一曲完毕,一旁的黎芷桑听着入了迷。“茹歆姐姐,你的琴弹的真好听。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虽然她看上去很冷淡,你很随和。但是你们给我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杜茹歆身子一顿,问她:“她是谁呢?”
黎芷桑摇着头道:“她带着一个狐形的面具,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呵呵,茹歆姐姐,我们不说这了。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幸福吗?曾经有一个人问我我幸不幸福,我不知道怎么答他呢!”
突如其来的这问题,让杜茹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底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她说道:“或许,嫁给最疼最爱自己的人就是幸福吧!”
“茹歆姐,原来这就是“幸福”呀,最疼爱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夫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么,我现在很幸福!你呢,你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