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了一天的车似乎都还没有醒,白爱琳轻声的准备早餐。将早餐准备好,白爱琳穿上外套一个人走出房子,海风吹来有些寒冷,白爱琳裹紧了衣服一个人往海边走去。
旭日东升的海边像是被谁点了一把火,整个海面似乎都燃烧了起来。“白爱琳。”秦杨离很远就开始喊她。白爱琳回过头,秦杨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向自己走来,朝阳映红了他的脸,白爱琳忽然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这么早就起来了。”秦杨问。“我好像一夜没睡。”白爱琳望着大海回答。“昨晚吓到你了,对不起。”秦杨说。“没关系。”
秦杨和白爱琳并肩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白爱琳想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只有秦杨陪着自己,哪怕下一刻生命就将结束,自己也会感激上苍。
“喂,你们俩,干嘛呢。”秦昊的喊声回荡在天地间,让白爱琳有些难过。“回去吧。”秦杨说完便往回走去,白爱琳好想叫住他不要走,可是自己还是跟在秦杨后头向屋子走去。如果没有秦昊,自己一定会伸出手牵着白爱琳。走在前面的秦杨,将所有梦想交付给海浪一并带走。
回到屋子里白可媛已经在吃早餐了,秦昊收拾好钓鱼的东西和秦杨一起去地下室拿船。四个人乘坐着狭窄的小木船在海上飘飘荡荡,“好像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这船坐起来感觉有点挤。”白可媛说。秦杨和秦昊划着船没有说话。
在海上漂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白可媛便不耐烦了,“连鱼也没有我们回去吧,我想吐。”秦昊和秦杨没办法只好把船往回划。“这个度假真是有够糟糕的。”秦杨一边划船一边唠叨,秦昊没有应声闷头划着船。
秦杨和秦昊把船拽上岸两个人已经大汗淋漓,白爱琳站在岸边,翻滚过来的海浪打湿了她的脚,那是一种刺骨的寒冷。“不要站在水里,水太凉了。”秦昊把白爱琳往回拉,白爱琳却好喜欢那种尖锐的刺痛,只有这种刺痛才能让白爱琳感觉到活着的感觉,尖锐,寒冷。
白可媛躺在沙发上不停的换电视台,秦昊坐在一边翻看将近十年前的杂志,秦杨则不停的摆弄手机,白爱琳不时的打量着每一个人,这个度假似乎是因为有自己才显得如此无聊。白爱琳起身向楼上走去,那间房间的门紧闭着,门后的世界充满狰狞的色彩,诱惑着白爱琳。她再次走进那间房间,白天房间里阳光充沛并不显得恐怖。
白爱琳关上了房门推开窗子,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白爱琳打开有些陈旧的书桌抽屉,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沓已经泛黄的信纸。在信纸中间夹着一朵已经风干的月季花。这朵花吸引白爱琳的好奇,它和自己在花房种的月季应该是一个品种。
白爱琳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是一本落满灰尘的相册。白爱琳轻轻吹了吹相册上的土,翻开相册的白爱琳惊呆了。里面的那个女人和自己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很多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白爱琳马上知道了这是母亲的照片。白爱琳将每一张相片都仔细翻看着,抖落的灰尘迷了她的眼睛,白爱琳轻轻拭去泪水。
她收起相册打开第三个抽屉,里面满满的都是信,信的地址都是自己在美国的地址可是每一封信后都被盖了退回的邮戳。白爱琳看着这些信终于明白了母亲曾是多么努力的想要找到自己。白爱琳打开信一封一封的读着,泪水打湿了信纸。母亲的思念和牵挂在时隔十四年以后让白爱琳痛彻心扉。
秦昊推开了门,“原来你在这。”白爱琳慌忙的擦掉眼泪,秦昊有些慌张的握着白爱琳的手询问她怎么了。白可媛上楼来看到这一幕有些气愤,“既然害怕这间屋子就不要进来,干嘛老这样。”秦昊瞪了白可媛一眼,白可媛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爱琳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默默地起身收拾母亲的东西。“怎么了。”这时秦杨也站在门口询问情况。秦昊看到照片里的女人时惊呆了。“爱琳,你在哪找到的,这是你吗?”秦昊拿起相册仔细端详,白可媛和秦杨也闻声进来,看到照片时他们也都大吃一惊。
“这应该不是白爱琳吧,看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秦杨说,“这应该是大妈的照片吧。”白可媛说。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白可媛。“我只是听我妈说过,爱琳和她妈妈长得很像。”
白爱琳把信一封封的收好,从秦昊手里接过相册离开了房间。大家一片愕然不知该怎么办。白爱琳回到房间一遍一遍的翻看相册和信件。她在思念母亲的同时也怨恨母亲既然这么想念自己为什么不肯亲自到美国一趟,她的眼泪轻轻地滴在那些泛黄纸张上。
坐在大厅里白可媛说:“这哪叫度假,这不是来添堵了吗?”秦昊和秦杨都没有说话,“我要出去透透气。”白可媛起身出了门,秦昊跟着白可媛出去了。
“白爱琳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是我们下手的机会。你要不停制造和秦杨的暧昧让她崩溃,不要真的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秦昊说。“我知道了,那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能不能说点别的。”白可媛挽过秦昊的胳膊两个人慢慢散着步。
秦杨推开房门看见白爱琳抱着母亲的照片哭着,这样的白爱琳让秦杨不知所措,他走到白爱琳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眼泪吧,别哭了。”白爱琳没有理会秦杨,秦杨在白爱琳前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白爱琳始终陷在自己的回忆里,秦杨则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白爱琳默默地掉眼泪。白爱琳就是这样一个人,连哭泣都不允许自己出声音,她始终压抑着自己在角落里,秦杨能够理解白爱琳的痛,却无法为她分担。许久,秦杨开口说:“爱琳,别哭了。总会找到的。”秦杨的话安静的掠过白爱琳的耳畔,白爱琳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说:“我找了十四年了,十四年。”白爱琳像是在重复一句咒语,这禁咒狠狠地箍住白爱琳,像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十四年来不曾有一刻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