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到年关,三人提早去购置了年货。
因为安喏涵和陆梓琪都提前跟父母商量过了,打算过年那天不回家,提前打个照面,也有些奇了,她们的父母像是知道金米的事情般没有异议。若是往常,一定会问东问西,哪像这次这般轻松?
两人的心情都格外轻松自在,逛完了商场后,她们买的东西几乎和过年离不开关系。
回到家,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清,隔绝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马上要有什么欢乐喜事要到来,那种令人感到欢愉的普遍感觉全都消失了。
就像天空中渐渐爬上来的弯月一样,只剩下说不尽的寂寞。
一阵欢快的乐铃声响了起来。
陆梓琪一怔,顺着若明若暗的光线打开灯,刚想念出什么东西时再次愣住了。
“喂。”她停了好久,感觉眼前已经浮现了末日崩塌的场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安喏涵打开了电视,特意把声音调小,金米就坐在她旁边,将桌子上堆放的东西推到一旁,视线清晰,这才专心看起了电视。
陆梓琪独自来到卧室里,抵在门上,渐渐无力的坐了下来。现在对她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她如同濒临灭绝的生物一般,只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威胁还是从骨子里蔓延,想哭,也哭不出来。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
声音很平淡。
来到客厅,安喏涵被她这萎靡的样子给吓到了,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怪物:“怎么了?”
金米也看着她。
陆梓琪喘息了一会儿,最终像是受不了这残酷的折磨,开口道:“我哥出事了,在酒吧里。”
两人皆是沉默了一会儿。陆梓琪有一个对她很不好的继母,虽然有爸爸庇护,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过的很不好,但因为她脾气拗,受了多大委屈也不肯说,只对她俩诉苦;其次有一个哥哥,是继母的孩子。
冷风吹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流,漫卷了全身,陆梓琪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耳边又响起了如同穿脑魔音的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徘徊,让她渐渐的,渐渐的迷失了方向,分不清哪里是东西南北。
“小琪,爸真不想求你,但这事只剩你能帮上忙了,你哥哥在酒吧……跟别人闹事了,你知道那地方有多肮脏,所以算爸求你,把你哥顺利带回来,听话……”
因为继母肚子已经很大了,离临盆也不远了,家里的保姆最近才被请走了,爸爸需要照应肚子大的继母,只能靠她帮忙。
这时候有钱有势有个屁用,被外人看见更见不得光,丢脸的只会是他。但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前妻的女儿,虽然前妻已经死了,这只会让这事更尴尬。仿佛陆梓琪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她们来到陆梓琪哥哥所在的那个酒吧,也就是陆父口中“肮脏”的地方。可他是否想过,让自己的女儿去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是有多不安全。人在紧要时候想到的往往是心底最重要的人,他只想到自己妻子的儿子不被这是非之地玷污,哪里还能想到女儿?
酒吧里人山人海,唯一清闲的地方也被挤满,这里到处是贵族、贫民的吃喝玩乐之地,虽然廉价,但生意却好的没话说。
三人看着嘈杂的人群,不由皱了眉头。
这里不是Alice酒吧,不是可以尽情放松的地方,这里是市井流民遍布的廉价地区啊。
“这就是你哥在的地方?”安喏涵掩着口鼻小声的问。她们已经被无数只想要寻求鲜美食物的恶狼盯上了,如果不快点完事离开这里,那之后还能逃的走吗?
陆梓琪神色不自然的“嗯”了声,绕过众人来到最中央处,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像能夹死一只蚊子。
粗鲁的声音和男人们渐渐按耐不住的身影,让此时的金米心中腾升起一种无力感,恐惧的缄默。
她们的出现,是真的掉入了狼窝。
被很多人围着的,是一个高挑的身影,被打的看不清面目,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说出一串话来:“行啊你小子,敢动本爷爷的女人,今天没人来给你收尸,你tm就别想出这个门!”
男人的嗓门很大,近乎一半的人都被震慑了,有人竟还竖起大拇指,一副小跟班的模样,“干得好,老大!”
那男人“嘿嘿”笑两声,欲伸手再去打他解恨,一道声音传来――“住手!”
男人眉梢一挑,看到陆梓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说不出的猥琐,“哟,小姑娘啊……”
他说着,就伸出手,不料被陆梓琪一下子躲开了,立刻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陪本爷爷玩玩,就放了这个男人,怎么样?”
很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向陆梓琪,陆梓琪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在众人调侃的眼神中走向男人……
安喏涵大惊失色,“别去!”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金米按住胳膊。
金米朝她摇了摇头,然后偷偷在口袋里点开手机,随意点开了一个号码,按扩音。
希望有人能快点来救她们……
男人喜上眉梢,只见陆梓琪的手攀上他的肩膀,随着她的靠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还没有来得及笑出声,突然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啊!!!”
男人的耳朵硬生生被咬烂,流出鲜红的血浆,带着刺鼻的腥味,整个空气都遍布这种气味。
陆梓琪率先朝后退一步,躲避了男人的攻击,被身后的金米和安喏涵扶住。
“城都酒吧真是人满为患啊……”金米故意说着自己的地点,希望接到她这个紧急电话的人能快点来救援。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快速的调动人员,不作任何多余的解释,快速朝这里赶来,只在心里希望女孩能再坚持一会儿……
那个男人捂住满是鲜血的耳朵,痛不欲生的嗷嗷叫,男人还没来得及发火,手下人就已经怒了起来。
地上的男人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扫刚才的懦弱表情,一边跟男人吹着耳边风,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妹妹”,一副“你就别假惺惺了,这就是自作自受”的表情。
陆梓琪感觉心口有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的堵在了胸口,难受至极,看着对面那张嚣张的笑脸,眼神如寒冰般冷厉,可这有什么用?
那个胖男人的几个小弟已经率先把她仨围的团团转,带到了老大的跟前。遮住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