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活泼开朗,亭亭玉立。高一的时候,住的是集体宿舍,一个宿舍有20多个人,有本班的,也有隔壁班的。里面住着宅女,妖精,泼妇,大妈,萝莉,熟女,以及天使和恶魔。每天都有悦耳的歌声相伴,每天都有亲切的关怀和问候,每天都有欢乐的笑语,每晚都有学习的身影。
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奇葩,有打着耳洞,穿着花枝招展的。有看小说看到一、两点的,还记得那个女生每天一回宿舍就倒在床上‘手不离卷’,熄灯了还在走廊里眨着眼瞅着字,那时的小说书很小,也就是所谓的‘口袋书’。有不讲卫生,从不洗脚的,她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习惯,每次回到宿舍脱了鞋,开始搓脚,有时还当着大家的面抠脚,很是恶心。有半夜三更说梦话的,磨牙的,对于智薇来说,这个最受不了,因为她的睡意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吵醒。夜深人静的时刻,听着梦话和磨牙声,月光洒在树叶上,随风隐隐绰绰,很是幽暗,每次智薇都用被子蒙着脸,不去想慢慢睡去。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每天,智薇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叫芸起床,可她总是赖床不起。有时起来了,还磨磨唧唧,光梳个头都要10几分钟,智薇没啥耐性,就独自一人去上课。而神奇的芸,总会在最后五分钟赶到教室,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一双略带惺忪的眼,拖鞋疲惫的身子闯入教室,手里还拎着早餐。这时,智薇总是笑她,而芸也会回敬她一个略显‘憎恨’的眼神。
高中时,中间四个座位是排在一起的,坐在智薇旁边的是一个文艺青年,皮肤黝黑,身材瘦长,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射出冷峻的光芒,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文艺青年喜欢感叹生活,触景生情。记得有一年冬天,下起了鹅毛大雪,片片白雪敲打着窗几。他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啊!像白雪一样的纯洁,像冬日一样的美好。”顺势就唱起了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
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
他眯着一双小眼睛,深情款款,面部表情异常丰富,时而舒缓时而凝滞,仿佛有万般柔情藏在心底。一边唱一边打着手势,有时还会站在椅子上,全然不顾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全身心投入,放声歌唱,赢得了周围同学的阵阵喝彩。那时的智薇没心没肺,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总会添油加醋,眉飞色舞地讲给芸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宿舍里有人谈恋爱了,这本不是智薇关心的话题,况且那人又是隔壁班的。高中的智薇,每天过着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这一天下课后,智薇和芸打饭后回到宿舍,大家都在讨论刚刚结束的月考,这是进入高一以来的第一次考试,智薇很是在意。无意中听到有人已经知道分数了,95分(满分150分),虽然不高,但足够智薇羡慕了,因为那是智薇最烂的科目-英语,对于英语比较好的学生,智薇总会多加关注。
智薇侧目而视,她正低着头整理床铺,那略带宝石红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像长长的瀑布垂悬于半空。旁边的同学半开玩笑地问了句:“娟,听说有人在追你?”她颔着头,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用手轻轻玩弄着秀发,笑了笑:“是隔壁班的,我还没答应呢。”
文艺青年幽默风趣,喜欢吹吹小牛,有一次上数学课,老师出了一道题,智薇低下头,在纸上刷刷地写着,耳畔响起一个声音“这个还不简单,小玩”文艺青年斜靠在椅子上,晃动着双脚,额前的秀发自然很地往右甩过,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卢凯,你来做这道题”老师用余光瞟了一下卢凯,微笑着说。
智薇思考了几分钟,甚是困惑,于是抬起头来,想找点灵感,结果看到卢凯趴在黑板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也不动。老师走上讲台,往凯身边凑了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回去吧!”“怎么一个字也没有写?”智薇疑惑地揪着双眉,撇了撇嘴,用笔尖戳着下巴。卢凯耷拉着脸,转过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从讲台走了下来。刚一回到座位,旁边的同学就调侃道:“你不是说小玩吗?”“站到黑板上就忘记了”卢凯悠悠地说,眉毛也仿佛败下阵来,像圆规画出的两段弧。
回到宿舍,智薇像发现了‘新大陆’,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这个她自认为的笑话。“智薇,这样笑卢凯不好,男生吹吹小牛很正常”淡淡的语气,冷淡中透露出一丝微怒,芸眉头一皱,仿佛智薇做错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