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普林斯顿教授讲得唾沫横飞,不时地还拿粉笔在黑板上做着板书。
可是林师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耳边都是刘沫沫的声音:
“君宿,这一题你听懂了吗?”
“君宿,把水递给我一下?”
“君宿,你帮我炒一下笔记。”
“君宿……”
林师师默默地埋头抄着笔记,不时地演算着普林斯特教授提出的问题。
宝丫看了林师师一眼,故意很夸张地捂住耳朵,厌烦地瞪了刘沫沫一眼,嘀咕了一句:“君宿君宿,君你个头啊!”
孟垚瞥见林师师手上的铅笔尖都折断了,她还拿着拼命抄,只好硬把她的笔记本抢过来替她抄。
林师师将她的愤怒、委屈、嫉妒与不满都发泄在抄笔记上了。
“这道题目,大家解出答案了吗?”
普林斯特教授严肃地敲了敲黑板,又用孟垚最害怕的犀利眼神儿扫视了一眼教室里的人。
最后他的目光在埋头抄笔记的林师师身上停留了下来。
“师师,你来说一下,这道题目的答案是什么?”
林师师抬起头,她的脑海里都是刘沫沫嗲声嗲气喊“君宿”的声音,普林斯顿教授在绿色黑板上写下的密密麻麻的板书,此刻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书一样。
而刘沫沫坐在林师师身旁,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林师师赶紧在脑海里草草估算了一下,这道微积分的题目其实并不难。
“答案应该是正无穷。”林师师答道。
普林斯特教授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其他人还有不同的答案吗?”
刘沫沫立刻举手:“教授,这道题目的答案应该是0。”
糟糕!林师师发现自己心不在焉,算错了一个极值,答案却是应该是0,而不是正无穷。
“回答正确。”普林斯特教授向刘沫沫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刘沫沫冲普林斯特教授笑了笑,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故意高声说道:“有些同学,连极值都算不对,以为是正无穷,到头来才知道是0。哎呀,下次还是拜托你细心些吧。”
林师师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他同学不明就里,听不出刘沫沫的弦外之音。但宝丫和孟垚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每个礼拜的高数课,林师师基本上都是在这种煎熬中度过。其实普林斯顿教授是个很好的教授,来自于MIT,林师师对数学也非常有兴趣,可是每次都被刘沫沫那个贱人打扰得完全听不进去课。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林师师垂头丧气地好像被霜打了一样,抱着书本,顺着旋转楼梯有气无力地往下走。
她身边的,依旧是左右护法,宝丫和孟垚。
“师师,咱们去吃日本料理吧。我发现了一家店,巨~好吃!”孟垚提议道。
“不要拉!日本料理好腥的!”宝丫立刻反对,“我想吃汉堡。”
“那种便宜货有什么好吃的!”孟垚不屑一顾。
“那也比日本料理好吃,生鱼片~你们这些人类真残忍!”宝丫道。
“那不如就叫师师决定吧。”
孟垚把午饭的决定权抛给了林师师。
“你们去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每次林师师见完何君宿和刘沫沫就没什么胃口,两年了,她也没能放下。
毕竟何君宿是她从生下来第一个真正喜欢过、付出过的人。
这不是何君宿这个人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他恰巧在林师师情窦初开的时候出现了。
那时候的林师师很单纯,可以毫无保留地付出。她可以通宵不睡,就为了等何君宿的简讯;她也可以去商场逛上一整天,就为了给何君宿买一只又时尚品质又好的保温杯;她甚至可以每次出去玩儿都叫上刘沫沫,放弃很多和何君宿独处的时间,因为何君宿喜欢热闹……
可是,林师师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感动了她自己。
从今天的状况来看,何君宿并没有记得林师师曾经的那种付出。
爱,真的不是低到尘埃里就能拥有的。
每一个不会再爱了的人,都是因为他们的爱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都用完了。
“孟垚!”
三个人刚走出教学大楼就听见身后传来慕容少的声音。
“你怎么还在纠缠我未婚妻?”
慕容少匆匆踏着脚步而来,一把将孟垚推开。
两个一米九的男生,都穿得光鲜亮丽,站在狭窄的楼道里,立刻截住了住了后面自上而下的人流。
大家也乐得看热闹,尤其是慕容少的热闹。
“喂,你神经病吧!”宝丫上前推开慕容少。除了她,谁也不能欺负她家孟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