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说着大笨象将我们一一引荐给潜艇认识,原来这潜艇和游蛇自幼在沿海的渔村一起长大,是多年的朋友,大笨象当年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潜艇本名博参,因为他的水性极好,尤其水下闭气功夫堪称一绝,在无氧气的支撑下,能潜入水下半小时之久,所以就被冠名了潜艇的称号。
“大笨象,你的腿…?”潜艇瞧着杵着铁拐的大笨象
“也是一言难尽。”大笨象耸了耸肩
“游蛇呢,他没和你们在一起吗?”潜艇急声问道
听了游蛇的名儿,大笨象良久不曾言语,他眼神悲痛不知该如何回答,潜艇和游蛇之间的感情他是最清楚不过,如今要将游蛇的死讯亲自说给潜艇,他真的是不知如何开口。
潜艇大概是瞧出了大笨象神态的异样,继续追问道:“游蛇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游蛇死了。”吉怖在一侧冷冷的说道
“放尼玛的屁,游蛇不会死。”听了吉怖的话,潜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疯了一样抓住阿怖的衣领疯狂的吼叫“游蛇不会死,你们一定是在骗我,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轻易的就死了。”然后他又朝着大笨象叫道:“大笨象,游蛇怎么会死,你告诉我。”
“没有人会永远活下去。”吉怖被潜艇拽住衣领,然后他的寒目锁住潜艇那狠戾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游蛇是救我而死的。“大笨象拉开潜艇拽住吉怖的手,漠然的瞧着潜艇。
听了大笨象的话,潜艇终于是认识到,游蛇是真的死了,他茫然悲痛的双眼瞬间滚下两行热泪,瘫坐在地,头埋在双腿间,恸哭失声,便是我们看来也是觉得心酸不已。
过了良久,潜艇终于是从悲痛中苏醒过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惊恐的望着远处的海面,朝着我们叫道:“快离开这里,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送我回岸上。”
我蹙眉道:“潜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既然是大笨象的朋友,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大笨象点点头“是呀,潜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潜艇木讷摇头,神色惶恐:“不,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快离开这里。”
潜艇的话模棱两可叫人摸不清头脑,不过看他的样子却并非玩笑,他神情惶恐目露惊骇,如果说大海上的飓风让他失去了理智导致癫狂,这也是说不过去的,看来他的心中绝对藏着秘密。
陈癫侧头在我耳畔低声道:“瞧他的眼睛。”
听了陈癫的话,我定睛朝着潜艇的眼睛瞧去。
在我的生命中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惊恐呆滞的眼神,目无活色,空洞绝望,这一定是经历过非常恐怖骇人的事情才会散发出的眼神,潜艇在瑟瑟发抖,波动的海面似乎有着某些诡异的东西在勾起他的回忆。
他突然癫狂起来,疯了一样抓住自己的脑袋不住的摇晃,似乎要将那一抹记忆抹杀,他嘶吼的朝着我们大叫“混蛋,快离开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我…要回家。”说着他竟跪倒在地,哀声恸哭央求“求求你们,送我回家,送我回家。”
“潜艇,我是大笨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混蛋,赶紧说出来。”大笨象拎住潜艇的衣领大声喊叫
此时潜艇鼻涕泪水混杂在脸颊上,一脸骇然呆滞,陈癫悄悄的绕到他的身后,将一剂镇定剂射入潜艇体内“他的情绪不稳,我想最好让他休息一下。”
大笨象点点头,阿莱和小生把潜艇拖入内舱休息。
潜艇的突然失控是我们始料未及,开始的时候他的情绪并没有如此癫狂,我猜想一定是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直劝我们赶紧离开此地,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果说大海上有什么值得恐惧的,那么除了大自然的威力,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值得惧怕的。
“潜艇不是一个喜欢说胡话的人,他肯定有他的理由,我想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如听他的,先离开这里吧?”大笨象询问大家的意见
陈癫点点头,道:“如果没有意外,按照正常速度,我们用不了六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达到菲律宾南海。”
我心下依旧对潜艇的遭遇有些好奇:“嘿大笨象,潜艇到底是做什么的?”
大笨象道:“潜艇吗?他是一个海藏寻宝人,这家伙的水性极佳,我曾听游蛇说过,潜艇一直在南海寻找沉船宝藏,你是知道的,上个世纪有很多承载着无数财富的船只遭了海难,那些财富和奇珍异宝可都是沉在茫茫海底,诸如什么南海一号泰星号之类,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对于那些无人认领的沉船宝藏,如果被人发掘出来就属于私人财物,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也难怪现在依旧有那么多的冒险者冒着被大海吞噬的危险去寻找那传说中的渺芜财富。
美国畅销书作家盖瑞金德在描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一艘名为“中美洲”的沉船打捞的作品《寻找黄金船》里这样结尾:“海难是上帝写了一半的剧本,句号得由那些沉船打捞者完成。”这艘名为“中美洲”的打捞同时让150吨的黄金最终浮出水面-据说这些黄金财富直接影响了美国当年的财经情势,在业界有着这样一个说法“一艘船十墓葬”可见那些沉入海底的宝藏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打捞沉船宝藏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不光需要巨大的人力更需要高端的科技,没有丰厚的财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复杂的打捞工作,陈癫大概也是有所怀疑,将心下疑问道出,我也是想到这里,既然潜艇作为一名寻找海底宝藏的人,他一定有着一个组织的,他的其他同伴去了哪里?
“这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也许等潜艇缓和一下,我们再问他也不迟。”大笨象说道
“也许他并不想说出来。”我已经看出潜艇并不想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或许他真的有难言之隐
“当然,这些是他的事情,我们总不能强人所难。”大笨象耸了耸肩
我点点头,大笨象说的并没错,我们没有权利去强迫他人说出他人不想说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够从心底道出的还能称作秘密吗?
陈癫将我拉到一侧,低声道:“你记得前阵子的事情吗?”
陈癫略显神秘,我道:“什么事情?”
陈癫道:“加沙的那艘被泰勒劫持的船只,我从泰勒那里听他所说,如果没有猜错,那艘船出海就是去寻找海底宝藏的,而且,他们是真的寻找到了东西,就是那个云琅黑玉匣。”
听了陈癫的话,我心下一惊,脱口道:“你认为潜艇和加沙的人有所关联?”
陈癫点点头“我只是揣测。”
我蹙眉道:“寻找海上宝藏的团体可不光是一个。”
陈癫道:“海底打捞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必须有强大的财力支撑才行,据说那个加沙可是一个狂热的寻宝人,对那些传说中的宝藏有着近乎疯狂的热爱,况且我觉得潜艇有些奇怪,他的脸色苍白无光,这是长期服用生食所造成的现象,他的肺部明显因为缺少淡水饮用而导致剧咳,这个病状是只有长期饮用海水才会出现的,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海上流浪了有些时日,这个时日当然不会很短,让我最终肯定的却不是这些,你瞧见没有?从潜艇的头发疏密度来看,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原来一定是一个光头,按照头发生长速度来看,他现在头发的长度正巧和加沙那艘船被发现的时间相互吻合,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
听了陈癫的话,我心下仔细一想,却也是觉得陈癫所说极为合理,我脱口道:“你的意思是潜艇极有可能就是加沙那艘寻宝船上的一员了?”
陈癫点点头“没错,有很大的可能性。”
我笑道:“就算是,可这与我们寻找那云琅黑云匣又有什么关联?现在我们连那匣子在谁的手中可都是不知道。”
陈癫撇我一眼,似笑非笑:“凭我对你梁子青的了解,你会对这个云琅黑玉匣不感兴趣?你会不想知道加沙的人到底从何处寻到的这云琅黑玉匣?云琅黑玉匣是什么,那可是和放逐者有所关联的唯一线索,不要忘记,你是不良人。”
陈癫这家伙将我心底所想尽数说了出来,我佯装若无其事,冷笑道:“就算我对那些感兴趣,又怎样?事到如今,我们还是研究一下,如何去寻找云琅云玉匣的好。我现在好奇的是,潜艇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如果他真如你所说,是加沙寻宝船上的一员,那他为什么会两个月后出现在大海里?”
陈癫道:“不用你说,我也是早想过。”他蹙眉低沉道:“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加沙也许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狡兔死走狗烹,你仔细想下就不难发现。”
“你的意思是,潜艇在帮助加沙找到了东西,就被加沙的人打算灭口?”我脱口道
陈癫点点头“这个根据是基于潜艇是加沙那艘寻宝船上一员的基础上,你应该瞧得出,潜艇神态神情都是十分的,怎么说呢,我从他的眼睛中瞧到了恐惧。”
对,没错,就是恐惧,虽然潜艇在极力掩饰,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净的。
“这样可能性极大,我突然想起泰勒对我说的,他说那艘被他们所劫持的船上有着许多潜水所需的工具,但是船上的潜水人员却没有几个,几乎都是阿肯的心腹。”我分析道
“我们暂且不知道潜艇是如何逃过了一劫,我想事情也并非那么简单,如果单纯的是被加沙那些人打算灭口,潜艇此时已经死里逃生,他完全没必要惊恐,我想,在海上的这些天,他一定又遇到了一些事情。”陈癫继续道
陈癫所说并无道理,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是我们所不能想到的,而唯一了解事情的潜艇,却无论如何也不愿说出。
我轻叹了一口,对于怪异的事情我总是充满着浓厚的兴趣,潜艇这个家伙的遭遇完全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对于他的抿口不言我却是无可奈何,我朝着陈癫叹了一口“我们还是安心的去完成现在的任务吧。”
陈癫继续道:“我想了好多,一直在怀疑,云琅黑玉匣被那些海盗劫持是有预谋的,首先,南海的那些雇佣兵海盗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对政府军的船只下手,其二,他们劫持商船和客轮,向来用以勒索赎金,这次的事情他们既没有杀人绑架也没有抢夺船上的其他东西,只单单拿走了云琅黑玉匣,目的明确,在他们后面一定有人在指使。”
我脱口道:“没错,一定是这样,加沙很有可能就是指使这群海盗的人,那么现在的问题变的很简单了,云琅黑玉匣,有极大的可能性已经又回到了加沙的手中。”
陈癫道:“没错,如果我的猜想没错,他的手下阿肯估计也是被加沙雇佣黑骑士的人所杀,据说阿肯可是加沙的心腹,到底云琅黑玉匣中隐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他对自己的心腹下了黑手灭口?”
陈癫的话,大大的提醒了我,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加沙此人富可敌国,一般的宝藏他可是不放在眼里,能让这样一位财富熏天的人注意上的,那一定是一个通天的秘密。”
“可惜,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陈癫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唯有期望潜艇能够告知我们一些事情了。”我惋惜道“不知道这个家伙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