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沿街直走,毫无意识地游荡在五彩斑斓的夜色里。
那天张家父母和妈妈商量婚事,妈妈同意了,妈妈的反对意见,早在她的手断了之后,就全盘否定了,现在不仅特别支持她和张大海的婚事,也十分盼望着婚礼那一天的到秋。每次走进医院那间病房,妈妈都叨念着:“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的,一定要和大海好好商量。”
她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她不愿意,她不喜欢,可是她还能说什么?
她只能点头应声。
就算那个人她不喜欢,可是一辈子,那么长,慢慢也会有喜欢上的那一天。就算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日子总是还要过的,不是吗?
天空中飘浮起淡淡小雨,丝丝缕缕的如烟似雾。
她在像雾像雨又像风里前行,雨湿润头发,凝结着一片白霜,在灯光映照下,乳白发亮,晶莹剔透。
不觉得冷,不觉得累,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断的往前走走走。
许致远看她往前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模糊,心里一酸,拔腿朝前奔上去。
“宁静,宁静……”追到了她,他从后面抱住她,将头搁在她左肩头,恳求地说:“我和张大海谈谈,我会让他解除婚约,不就是四十万吗?我能给得起他的……只要,你不要和我分手就好……我做不到分手……”
她又何尝能做到?
只是分手,说出了口,便如泼水,已收不回。
就算她也舍不得,又能如何?
“不要这样……好合好散吧……”宁静在他怀中,扭过头来笑。
“既然说了,为我做三件事,那就请遵守吧。”
许致远沉下双眸,拿起她右手,在她手心写下四个字,一笔一画是那么清晰,“永远等你。”
掌心合拢,他眸中的深情变成了受伤的痕迹,街灯碎在他眼里,星星点点,闪烁着湿润的流光,他的话随风而起:
“你说过,你会永远等我。”
雨湿了他前额,几缕发搭下来,遮住他的眉峰,凝结发梢的水珠滴落眉心,淌下几条深浅不一的水印。
“可是,你才等了我多久呢?”他忧郁的眼神盯着她。
她声音在风里很冷:“你还有小溪啊,别那么忧郁。”
“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他固执的问,深邃的瞳仁,忧郁更深。
她竟然是笑起来点头。
身后传来喇叭声——
张大海的车子已在他们身边停下,他在驾驶室,双手扶着方向盘,沉默地看着路边的两人。
他虽然不说话,可是他的出现,已极具权威。
车里有淡淡的音乐。
他关掉,打开车门,下了车,温和的笑容,溢出满满的宠溺:“别在外边淋雨,会受凉的。”
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扶着宁静向车边走去。
上车之前,许致远在后面郑重地说:“张大海,请你对她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