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天把陈浩然堵在上晚自习的半路上,指着他的鼻尖狠狠地说:“陈浩然,我告诉你,兰玲已经是我的人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住她不放。”
“凭什么说她是你的人了?结婚了?没有!既然没结婚,我就有爱她的权利,任何人无权干涉。你现在和我是同一个角色,没资格这样教训我。”陈浩然回答说。
“你真卑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夺人之爱。”张振天气的七窍生烟。
陈浩然毫不示弱:“那我问问你,爱一个人是要给她幸福还是要给她痛苦?如果让一个你爱的人跟着你经受痛苦折磨,你不感到心中有愧吗?这样的爱是真正的爱吗?你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幸福,你凭什么给她幸福?你没有这个能力,你做不到!而我却能做到,我能让她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还能让她在同学们面前风光体面,我想这才是真正的爱她吧。你对她的爱是虚假的,没有一点基础,你对她的爱充其量就是一种私心,是想用这并不牢固的爱来平衡你畸形的生活欲求。”
张振天冷笑一声:“哼!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它是绝对不允许第三者参与的神圣无比的双方感情,你还有权利给我谈这个?”
不管怎么说,最终还是他张振天挫败了陈浩然。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了结这段三角恋的情景。他们三个一起失声痛哭,那理解,那宽容,那友谊,那真诚,都在这哭声中升华了。
这是朋友之间不掺合任何虚伪任何做作的情感世界的自然展现,这是相互信任的慷慨交流,这是真诚相处、患难与共的豁达风范。这哭声不是懦弱,不是无能,不是痛苦至极,是两个男人情理之中的隔阂得到释然的表现,是两个男人对一段往事的终结,是一个女人对一段爱情的真实评价,是他们三人一起倾下的一个新时代的春雨。
“振天,你又在想什么呢?不吃也不喝的?“陈浩然无意中看到他心驰神往的样子,喊了他一声。
”我、我、、、、、没想什么。”张振天收回思绪,慌然地回答。
恰恰在这个时候,兰玲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对张晶说:“我儿子的,我出去一下。”
张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陈浩然见兰玲走了出去,就问张振天:“你今天怎么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闷闷不乐的,是因为兰玲吧。”
“不是”张振天口是心非地回答。
“不是?那为哪般?”
张振天犹豫了一下,说:“我就想不明白,林海有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要来着鬼地方聚会、、、、、、”
“什么?这里、、、、、、是鬼地方吗?”陈浩然故意大惊小怪地说道:“你这样说真是让人寒心了,这个地方应该是你最值得留恋的地方,而且你还在这里战胜了你的情敌,你居然说这是鬼地方!”
“就是能因为我在这里战胜了我可爱的情敌,我才一直憎恨这个地方,在对我的情敌怀着深深的内疚的同时,我才称这地方为鬼地方。”
“你别狡辩了,你为我内疚过?天大的笑话,你是春风得意、、、、、、”
“这就冤枉我了,我从没有得意过。我只是不明白,这是个令你痛苦过的地方,你为何偏偏又喜欢来这儿。”
陈浩然笑了笑说:“有时候,故地重游,回忆一下当时的尴尬和痛苦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张晶像听天书一样。她虽然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不知道与这洪谷山有什么关系,她看看张振天,又瞅瞅身边的陈浩然,,一头雾水,不知其所以然。
张振天看见张晶的样子,忙对陈浩然说:“行了,当着大家的面,咱还是少扯咱们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
“张叔叔,就你们俩点破事儿,我妈早跟我说过,我倒是同情我爸的,在某种程度上,我爸爸是受害者。”陈冉冉冷不丁地插了一嘴。
张振天哈哈大笑,说:“好哇,你这丫头片子,和你爸合伙来进攻我?”
“不是进攻,是真理。”陈冉冉也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了,兰玲回来了。”张晶冲二人喊道。
张振天忙闭上嘴巴回头去看兰玲,却发现仝万青早不在了,就问陈浩然:“万青,他人呢?”
“他另有应酬,就没打招呼走了。甭管他,我们继续。”陈浩然说。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一点,午宴是在陈浩然讲话中结束的,他说:“我很高兴我们今天能坐在一起,想想我们从毕业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仿佛弹指一挥间,每天日常生活的琐碎和尘埃一点点降落下来,覆盖着我们的记忆,越积越厚,让我们的心也越来越冥顽,越来越麻木与冷漠,越来年越自私与窄小,越来越固执地在一个小天地里。当我们暮然回首时,才惊觉彼此失去了联系。今天,我们站在过去和未来的交点上,让我们再度举杯,为老同学祈福!”
掌声哗然而起,酒杯的碰撞声拉上了午宴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