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风似乎比先前大了许多,正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果园里的果树,树枝立时发出呼呼的哀鸣声。
高峰扭头望了一眼屋外,又收回目光落在王琳身上,心里想:冬天这么漫长,她又穿得这么薄,如此下去会冻坏身体的,不行,我得给她添件后衣服。他想到这里,心疼地对王琳说:“你看外面的风,看来天气要变得更冷了,明天,我到镇上给你买件羽绒服。”
沉浸在幸福中的王琳,突然听到他要给自己买衣服,觉得在父母那里无法交代,再说,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东西,是要欠人情的。她惶惶地说:“我觉得不怎么冷,真的。”她见他不吭声,又接着说:“咱俩的事儿,俺爹娘还不知道呢,不过你放心,到一定时候我会告诉他们的。”
王琳看到他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就笑着问他:“咱俩的事儿,恁爹娘知道么?”
“我也还没有告诉他们,因为我的事儿,俺爹俺娘都快急疯了。如果我要是告诉他们,就俺娘那麦秸火脾气,会立即找媒人上恁家提亲的。”高峰看了一眼王琳又说:“我不是觉得你哥还没有成家,恁爹娘肯定不会同意嘛。所以,我没敢在他们面前提我们的事儿。”
“这么说,一定有不少媒人上恁家给你提亲了,对吧?”
高峰想起媒人快踢烂他家的门槛时,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王琳有点不解。
“你没说错,几乎每天都有媒人上我家提亲,不过、、、、、、”
高峰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王琳,看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什么?”王琳红着脸问道。
“你猜吧。”高峰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看着王琳。
“我哪能猜对啊!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要走了。”王琳也不示弱,装出要起身的模样。
高峰看到她真要走,顿时慌了手脚,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我说我说,都被我一个个拒绝了,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让你坏!让你坏!、、、、、、”王琳边说边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肩头上。
“哈哈哈、、、、、”
“呵呵呵、、、、、、”
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声震荡在整个小屋里,又从门口挤出去,飘荡在果园的上空。
“高峰,我哥哥娶了媳妇我才能出嫁,你能等到我吗?“王琳收住笑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
“能,一定能,不信我发誓、、、、、、”
王琳没等他说完就把话头接了过来:“人家就要你一句真心话,谁要你发誓了。”
王琳和高峰的脸上同时泛起了红晕,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皮皮仰着脑袋,看看主人,又瞅瞅高峰,逗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两颗年轻的心,在冬日午后的暖阳中激荡着,彼此都被对方深深地吸引着。然而,“发乎情,止乎礼”,两个饱受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并没有越雷池半步,有的只是纯洁无暇的感情和爱情。
时间在他们欢快的笑声中无声无息地流逝,不知不觉,已是夕阳燃尽天边的时刻了。那血红的霞光沉静而富丽堂皇,果园里的茅草金红一片,与晚霞融合在一起,将这苍凉的果园营造得神秘而迷离。
屋里的那堆篝火渐渐由暗红变为灰白。
王琳望了一眼屋外的天空,淡淡地一笑说:“时候不早了,咱回去吧。”
高峰恋恋不舍,但一想到她还要做饭时,笑了笑说:“好。你先走一步。”
夕阳渐渐地沉了下去,整个天空笼罩在一片黄昏的气氛中。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掠过果园的上空,转眼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