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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声部兰琴(2)

现在轮到耘耘不明白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怎么到了兰琴这里就成了不明不白的?最后她气呼呼地宣布:

如果有人这样对我,我一辈子也不和她玩。

事实上,兰琴经常背着她来和我们好,这一点我们明白,耘耘也明白。有好几天放学后,兰琴总是要支支吾吾地找借口留下来,还有的早晨,当耘耘来到教室时发现兰琴正和几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看到耘耘进来,便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每当这时我们就假装惊讶地喊:兰琴,你干吗走呀?不接着玩呀?

耘耘沉着脸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对所有的嗤笑和兰琴歉意的憨笑都装作看不见。她知道大家在嘲笑她,嘲笑她的朋友的不忠;然而自尊心又提醒她保持高傲和平静,不要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原则的朋友争风吃醋。她不能和我们这种人一般见识。她告诉自己,她必须把这勉勉强强的友谊看作是她对对方的怜悯和容忍,看作是她对自己的耐心和宽容的一次磨练,这样她才能不受伤害。然而事实上,我能看出来,她内心最隐秘的地方还是被伤害了。尽管她不肯承认,她还是希望兰琴能成为自己“全心全意”的朋友,而在这场竞争中她无论如何不会战胜我们这可怕的“大多数”,因为兰琴,那个善良的兰琴,既缺乏和大众为敌的勇气,也根本没有这份觉悟。由于她的善良,她成了耘耘的朋友,可也由于她的善良,她不可能与大家决裂,而不能和大家决裂,她就不可能成为那样出色、那样挑剔、那样高傲而又那样孤独的耘耘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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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琴的家是耘耘在黄羊堡惟一去过的同学的家。那间小平房的寒酸肮脏让耘耘惊讶不已,她怎么也无法把它和干净整洁的兰琴联系起来。她有点儿明白大家为什么要嘲笑兰琴了,因为她隐隐听说过,兰琴的家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让她惊讶的是,在这么肮脏的地方,兰琴是怎么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呢?

小平房的窗户用木板封死了,门缝里塞着肮脏的棉布。被遮蔽了阳光的房间十分昏暗,纵横交错的铁丝和悬挂其上的脏兮兮的布帘子把房间隔出了许多迷宫般的空间,那浓重的霉味和酸臭刺激着你的鼻孔,让你觉得是在久已废弃的舞台背后,或是在染布作坊里。在层层布帘的背后她看到了一张苍白浮肿的女人的脸,浮现在泛黄发黑的棉絮上面。

这是我妈,兰琴小声对耘耘说。

耘耘叫了一声阿姨,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个密封起来的房间里异常沉闷。女人的眼光像飘忽不定的蛾子那样在耘耘身上扫过,懒懒地挥了挥手,那是让她离开的表示。兰琴将耘耘拉到另一个帘子隔出的小空间里,那里放了一张小床,一只小木箱,一团台灯昏黄的光芒暖暖地照着木箱上的课本。耘耘猜想这大概就是兰琴的卧室了,她在床边坐下来,松了一口气便问为什么要挂这么多布帘子。兰琴苦笑了一下说:

我妈怕外面的冷空气进来。

迟疑了一下她又告诉耘耘,她母亲生了很重的病,医生说她不能见阳光也不能见外面的尘土和冷空气,如果那样她就会死去。“死去”这两个字从这位十四岁的女孩嘴里那样镇定地轻轻地吐出来,让耘耘肃然起敬。在那一刻她觉得周围的空气也充满了不同寻常的肃穆和恐怖,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战战兢兢地问兰琴她母亲得的是什么病。出乎意料的,兰琴淡淡地回答:

我不知道。

这时候那女人的呼唤声响起来了,兰琴答应了一声就钻进帘子消失了。耘耘迷惑不解地注视着周围悬挂的帘子,那些经年日久的布帘子早已褪色而且肮脏不堪,像一个个字迹正在消失的古代草纸那样疑团密布。惟一让她觉得亲切的是兰琴的小木箱和台灯,灯罩用微暖的粉红宣纸作成圆状,上面用毛笔画着几朵小小的兰草,笔触精致而轻曼,那弯弯的纤叶和星星小花如同呼吸般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漂浮的、寂静的感觉。耘耘立即喜欢上了这灯罩,那柔美精细的笔触很符合她那敏感的趣味,她觉得这灯罩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画的,她在灯罩上仔细寻找,最后在画的下方发现了一方红色的印鉴,小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耘耘猜那必定就是作者的姓名了,无奈那是复杂的篆刻,而耘耘无法辨认。耘耘百感交集地望着这灯罩,她想怎么可能呢,在这样的房间里,竟然有这样优美的东西?

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那是在周围的帘子深处,在某个地方传来了一阵声,一阵撞击声,一阵压抑住的哭泣和叫喊声。耘耘的耳朵紧张地竖了起来,她怀疑那是兰琴的声音,她想过去可是又不敢,她怕没有兰琴的引导自己会迷失在这布帘的迷宫中。最后,她听到了一阵长长的呻吟,这是那女人的呻吟,这呻吟连绵不绝地在空气中循环往复,像歌吟那样不绝于耳,又像一声长长的诅咒,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厌恶。

过了一会儿兰琴出现了,耘耘注意到她的双眼红肿,一只发辫松散开来。

我帮母亲解了个手,她对耘耘笑笑。

这灯罩真好看,耘耘说。是谁画的呢?

兰琴的目光落到灯罩上,一种欲言又止的复杂的表情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坐下来,将松开的辫子编好。你喜欢看画书吗?她问。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很厚的绒布包着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一层层绒布,露出了厚厚一本书。硬壳精装,深红色的漆布封面上有着烫金的外文字,打开封面,里面那些印制得极为精美的彩色图画就赫然在目。那是发生在遥远国度的一些美丽故事。书中的人物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线条流畅,色泽鲜艳,那些服饰和面孔让耘耘惊羡不已。耘耘注意到其中不少小人和兰琴画的极为相似。她想兰琴能画出那样好的小人,是因为她有这样一本书。在这间黑暗、肮脏而怪诞的小屋里,能有这样一本书,似乎是不太可能而且太奢侈。在暗淡的灯光下,两个女孩头凑在一起慢慢地翻着这本书,谁也不说话,似乎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当中。偶尔,当那绵延的呻吟声传来,她们翻动书页的手就会停下,侧耳听一听,然后再接着翻过去。

很多年后当耘耘回想起兰琴,就会想到这一时刻:两个女孩在昏暗的房间里,头挨在一起,翻看着那本奇异的书。书中的故事她已经记不清了,她记得的只是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兰琴的头发轻轻拂动着她的脸,纸页在手中发出低微的沙沙声响,在耘耘听来这声音不是来自身边,而是来自书中,来自另一个世界;而她们正处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一边是由浑浊肮脏的空气,悬挂的迷障一般的帘子组成的大地,而另一边,是由阳光、星星、音乐组成的天空,她和兰琴就像两只小鸟站在这天空下面,她们的每一次入迷都是飞翔的尝试,而那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如同一根绑在她们腿上的、将她们拽回大地的绳索。在这一次次起飞和降落的过程中,那些发生在遥远国度的故事只给她留下了梦一般的朦胧印象,一些优美的、鲜艳的,星星一般闪烁的片段:一个男孩子顺着一根蜿蜒的豌豆藤蔓爬到了天上;白雪皑皑的森林,低矮的只到人的膝盖的小屋;女巫和魔镜,国王和公主,骑士和妖怪,头缠白布的吹笛人和跳舞的眼镜蛇……

这是父亲从城市里带来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年轻的时候。兰琴用梦游般的声音说。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封面,在那里,一位身穿铠甲的王子正跪下来吻一个女孩子的手,那女孩长长的金发在阳光下如一缕飘动的云朵。她手中拿着一支红玫瑰。

我父亲不是我的亲爸爸。兰琴说。

这个灯罩,就是他画的。兰琴又说。

耘耘惊异地望着兰琴,这坦率的说明似乎很自然但又有些突兀,让她不知说什么好。她发现兰琴那布着隐约泪痕的脸有些红,她搞不清楚那究竟是刚才挨打的结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她当时还不明白,这原因,她要等几年后才能理解。

三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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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黄羊堡的札记——这是在我刚到黄羊堡的时候,在离夏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甚至春天还没到的时候。有那么一天,我跟着一个女孩来到一片小树林里。说是树林,其实只是稀稀拉拉的十几棵一人多高的小树,在白茫茫光秃秃的雪地里像一群赤身裸体瑟瑟发抖的旅人。女孩子宣布,我们此刻站立的这片小树林是沙枣林,到了夏天就会长出数不清的沙枣,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只有黄羊堡才有的一种极美丽的果子。然后她就蹲下去用手在雪地里刨起来,我也跟着她刨,刨呀刨,刨了很久,四只通红的小手冻成玻璃棍一般,最后才刨出了一枚小小的干瘪的东西。暗红色的、湿湿的,沾满了冻土融化后的湿泥,只有小指甲盖大小,颤巍巍地手心里颤动,我觉得它那肮脏的小身子仿佛在微微喘息着。我有些失望,它远不像描述得那么美丽,但我还是很高兴,想象着它们在夏日的蓝天下高高挂在树枝梢头的样子。那个女孩,那个领我来到这里寻找沙枣的女孩子,告诉我,每到夏季,这些沙枣在蓝天下一串串地摆动着,就像是妈妈的小红灯笼。

就像是妈妈的小红灯笼。那个女孩子问我,你妈妈有小红灯笼吗?

当然有,我愣了一下赶紧说。尽管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妈妈的小红灯笼”。

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女孩郑重地告诉我。特别是在夏天,在泛着白色的沙沙响的沙枣树叶下面,这些小红灯笼合上了眼睛,它们睡着啦。

后来,夏天到了,我终于看到了沙枣挂在枝头的样子。我先是看到了银色的坚硬的叶子,看到了那些藏在叶子深处的昏昏欲睡的细细碎碎的乳色小花,接着,我便看到了那些果子。它们先是很狡猾地化装成一个小米粒,之后变长、变硬,颜色也由整个树的银白色变得发青,之后,这青色又开始慢慢地着上一点儿红色。就像一个女孩儿在不慌不忙地涂着自己的脸蛋儿,今天一点儿,明天一点儿,一天天涂下去,从来不着急。我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它们变成“妈妈的小红灯笼”的那一天。我很失望。它们变得很红,但从来也不曾让我联想到一个小红灯笼。而且这时候,那个带我挖沙枣的女孩,我失去了她的友谊,永远失去了。

她是我在黄羊堡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她也是兵团军人的子女,也来自另一个城市,也走进了一个陌生的学校,和我一样。

大戈壁的冬天漫长而荒凉,我和她背着书包走过许多满天星光的清晨。在那些午后四点就暮色苍茫的冬日,我们在皑皑白雪中放学回家,踏着彼此踩出的脚印,惟一听到的,是对方的呼吸和踏雪的声响。

女孩家里孩子很多,他们的母亲母牛般肥硕健壮而且多产,和他们那小巧轻盈的父亲走在一起,满脸慈祥,有一种辈分上的错觉,也容易使人联想到伟大的蜂王和她小小的雄蜂。在这个蜂巢般熙攘而嘈杂的家庭里,这女孩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得到了应有的忽视,永远穿着不知传自第几位兄姐的,打着补丁的衣服,而且习惯于自己照料自己。

我去过她的家,那里的厨房里堆满了过冬的白菜土豆、巨大的腌菜缸甚至烂衣服脏袜子,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酸臭气。一只尾巴很粗的黑猫在那里扒着沙土撒尿,几只鸡扑闪着翅膀走来走去。

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对所有的事情都抱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从不好奇,也从不去争取什么。她绝对不是坏孩子,但也不是好孩子,她是那种不好也不坏,而且因为处于这种中间地带最不引人注目、最自由的孩子。门门一百分没有必要。老师的话未必都听。逃学未尝不可。许多课外活动可以不去参加。地里长的瓜果,树上结的果子,只要没刻上名字,都可以摘来吃,当然,最好不要叫人看见。这就是她教给我的最新鲜的理论。于是在她的带领下,我有了最自由的一个学期。

可是后来,裂痕就出现了。我当了班干部,我开始觉得她“落后”。因为,她总是不愿意留下来开会,不愿意去积极地帮助打扫教室,“干好人好事”(这句话似乎有语法错误)。她总是说,让我们回家吧,我妈还等着我回去挖鸡菜呢。之后,又加上那件事。

有一天,她告诉我,我的母亲和她的母亲说起过,我和她的二哥,“这两个孩子很合适”。就这么一句话。

很合适,就是很般配。很般配什么,人们从来不明说,而我已经明白它的意义了。我忘了我当时的反应,我记得我肯定是红了脸,红了脸并且争辩说我的母亲绝对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而她坚持我母亲就是说了。于是我们愤愤地分了手。

我不能容忍这句话。我认为我的母亲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认为这句话很下流。或者说,我认为她向我转达了这句话,就不仅证实了她在侮辱我的母亲,而且证实了她自己思想的龌龊和下流。在当时,我的这种反应绝对是一个“正派”女孩子应有的反应。

之后,我们有整整四年没有说话。

中间有过短短的缓和。班上开展“一帮一”“一对红”,人们向我做工作,说我是班干部,应该主动放弃前嫌,和同学搞好团结。而她,这个女孩子,是我惟一不“团结”的人。我和所有的人说话,就是不和她说话。我理会所有的人,可就是不理会她。人们不知这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我去找了她。我说,让我们重新和好吧。她说,好吧。可是我要告诉你,几年前,我告诉你的那句话,我说过你妈说的那句话,那确实是真的。

我哑口无言。

我决定去问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我的一向很果断很自信的母亲,这次却含糊了。她没有断然否决。她只是说,这鸡毛蒜皮的事情,谁还记得?

第二天,我在上学的路上碰到她时,我躲开了。

那女孩,直到我们兵团解散并离开黄羊堡,都是孤独的。当我被一群“要求进步”的女孩子簇拥着热热闹闹地回家时,她总是一个人走过那条穿过田野和坟地的小路。寒冷的时候她裹着围巾,下雨天或炎热的日子,她戴着草帽。她的小花布衫被晒得褪色了。那衣服上的小花,初看起来是小花,其实是一簇堆积在松枝上的书本,三本红色的小书,当时很有名的“老三篇”,这一点我早知道。我们曾经相遇,曾经远远相望,但我们再没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

后来,这女孩突然退学了,去了附近的农场。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退学,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我们刚刚上了初中,等待着我们的还有高中,仿佛道路刚刚展开,可是这女孩,就这样退了下来。之后,她就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这女孩的名字,我不想告诉你。不,这甚至是无关紧要的。我想说的是,当我在这里写下有关兰琴的故事时,我眼前不时晃动着的,就是这女孩的面孔。也许是对那些众多的、因地位低下而受到歧视的女孩的歉疚,促使我写下了兰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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