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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D声部萧(5)

我每天照常按起床号起床,跑步上操,每天照旧走进兵团那个办公大楼去上班,照常写稿子,有时也照常去连队,但我的心里分明多了一种牵挂。有时,快下班的时候,我会站在我办公室的窗前,注视着楼下那个小花坛——用水泥砌成的简易小花坛,里面种着一些豆蔻和玫瑰。我知道有时候放学的孩子会抄近路直接穿过办公楼,常常在花坛前停留和玩耍。可是我很少在这样的孩子群中看到她。她很少抄近路穿过办公楼,也就是说,多数时间,她是从办公楼侧面的大路上走过去了。我只有很少的几次发现了她的身影。她走得很快也从不停留。她并不在那些玩耍的孩子群中。我早就注意到她没有什么朋友,她总是独自一人,背着书包,低着头快步走过。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她那满头鬈发下面的小身子是那么小,那么孤单,让我想到了一个词:“茕茕孑立。”这个词让我心疼让我想到了自己。惺惺惜惺惺是这个意思吗?

有一次我正站在窗前,刘章走了过来。

报告写完了?他伸了个懒腰,和我一起打量着楼下。

这些孩子,该让卫兵把他们拦住,不许随随便便地穿越楼里。这种事情也是在兵团这样的地方才可能有,要在大军区根本不可想象,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我看到她正好从花坛边走过。她穿着一件小碎花的薄衬衣。夏天快到了。

3

她站在离我不远的车厢的另一头。她望着清晨黄羊堡的原野。卡车的车厢里站满了前去夏收的军人们和孩子们,而她,独自站在一边。她没有看见我,而我却看见了她,我一大早就到了车上安置那些水箱和食品,她和一群孩子是随后才上来的。我看到她跟在一群唧唧喳喳的女孩子后面,等所有的女孩子都上了车后才上了车,她攀住车厢的手憋得发白,我几乎要过去拉她一把了,但她终于被下面的人推了上来。她的小脸红了,她是多容易紧张和脸红啊,她低着眼睛就走到车厢的另一头站在那里。我远远望着她。在这夏日的清晨,她的出现使我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明净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碎蓝花的小衬衫,卷曲的黑头发在脑后束了一个小鬏,背上有一顶新草帽,一只书包和一只行军壶——这是一副出行的打扮。脱去冬装再束上了头发,她的身材显得一下子高挑了也更单薄了,纤细的脖子长长的,在同龄女孩子中显得鹤立鸡群。我在想,我不由自主地想,再过几年,她会不会是一个高个子姑娘呢?

太阳出来了。汽车一侧出现了一片火红。车厢里的孩子们开始唧唧喳喳地叫喊起来。他们指着太阳惊喜地叫着。这景象确实很美。我多少次在清晨跑步的时候看到过这大戈壁的日出。我注意到她没有叫嚷。她很安静。她的侧影对着日出的方向凝然不动。她在想什么呢?我把身体稍微偏了偏,于是我看见了,她那望着太阳的大眼睛,正闪烁着迷蒙着,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正缓慢地从她的脸上,流下来。

那一刻,我被雷击中了。

现在,我坐在这里,手中放着一支手枪,窗外是一片即将到来的黎明。太阳还没有出来,但它肯定要出来,我知道那日出的景象必定出现,但我知道,那张流着泪的脸,一个女孩子望着太阳流泪的脸,将再不会出现了。这景象,这无与伦比的美,在这世上只能出现一次。

上帝啊,这是多么美,多么美:一个女孩子望着缓缓升起的朝阳,满面泪水。

她的脸被映出了一片火红。她的眼睛,望着太阳的眼睛,迷蒙而又清澈。泪水挂在睫毛上,像挂着一粒晶莹的露珠。有一道小溪,正在流淌……

我的心缩成一团,它无路可逃,无路可逃。就在这一刻,一切都定了。上帝,是你安排了这一切。我别无选择。

第二天,我带上了给她的书。

她的大眼睛仍然有一种恼怒和怨愤,因为她又发现了我在窥视她。她一定在想,这个人真讨厌。现在她是真真正正地觉得我讨厌了。可是,我已经不在乎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已经选定了目标的打靶手,我平静地走进了射场。

我把书递给她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大眼睛亮了,闪现出奇妙的光芒。她的小手拿着那些又厚又重的书,显得有些吃力,她把书装进书包的时候鼻尖渗出了汗珠。她一定为自己的手忙脚乱很不好意思,她一定想在我面前表现得更灵巧一些,她一定觉得她笨拙——她是笨拙,我早看出来了,我在当辅导员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我知道她没有一次能接住我扔给她的篮球,我知道她“三米上栏”时端着篮球就像是端着一只脸盆——可她不知道,这些我都喜欢,我喜欢她的严肃和笨拙,她的爱较真儿和认死理,她的莫名其妙的执拗,还有她会恼羞成怒随时挠你一爪咬你一口的小猫样儿。这个小猫啊。

我说: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

小猫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

我现在还能清晰地看见她当时的样子:太阳的光芒从树梢上落下来落到她鬈发上在那里蒙出一片淡淡的光晕,她的脸在这光晕下一片洁白,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定定地看着我,就那样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还是那样信任我。她相信我。她向我答应了,她将和我共守一个秘密。就像她在那片树林里含着泪水劝说我一样,这一次,这女孩子又把一颗心毫无保留地袒露给了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因为我的心溢满了。我大步走开了,我的心荡漾着荡漾着一股温暖。那里装着一个女孩子的信任,比金子还宝贵的,女孩子的信任。

那天,我借给她第一本书:《静静的顿河》。

多少次躺在床上,我想象着,想象着她看这些书的情景。她是怎么看这些书的?是坐着看的,还是躺在被窝里看的?不知为什么我希望她是躺在被窝里看的。躺在被窝里,这样我离她就近了:一头黑黑的鬈发散落在枕头上,她那并不很白但却光洁纤细的胳膊裸露着,这胳膊在腋窝那儿有着女孩子最优美的弧形(请原谅我这无孔不入的眼光吧),而我的书,就躺在这个胳膊上,躺在散发着她那带着凉凉草莓香气(她身上有一种草莓的气息)的被窝里,随着纸页的翻动,我的薄薄的触角,会扫过她那还没有发育起来的、小花骨朵一样的胸脯……

耘耘,你闻到顿河岸边那一片被压倒的葵花流出的汁液味道吗?

4

宣传干事刘章是在事情发生以后才意识到萧为什么总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向外凝视的。一开始他把这理解为他在思考,或是长时间工作后的一种放松,他自己不也是喜欢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吗?但是后来,当他注意到萧每次总是在同一个时间里站到窗前,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在等待或寻找什么人。那么他是在找谁呢?他试着侦察过几次,但是毫无所获。不错,萧总是在每天上下午接近下班的时候站到窗前,可那时候的窗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一些放学穿过花坛的孩子,似乎没有什么人。刘章想象不出在这些孩子当中会有谁引起萧的注意。

有一次萧主动提出来和他一起到阿米家去。这个要求让刘章吃了一惊,也颇有些紧张,他知道在萧那次登门拜访后阿米便时常提起萧,似乎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军人颇有好感,阿米总是说你那位同事怎么不来呢?刘章知道如果一对一地竞争起来自己肯定不是萧的对手,可依据他对萧的了解他知道萧绝对不会对阿米和她妹妹那样的女人感兴趣,如果真是那样他也会为萧惋惜,可是为什么萧又要去看望她们呢?一时回绝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他只好同意了。

于是这天晚饭后,他们便一起朝那排家属平房走去。

阿米姐妹可对你印象不坏啊,走在路上,刘章试探地望着萧,他注意到萧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他想这个萧,不会是要给阿米姐妹送什么礼物吧?

萧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地笑笑,眼睛望着别处,像是有心事。

马路上有些散步的人。路边那一排排土坯平房的尽头靠近马路,有一些水龙头和水池,那是家属们洗菜的地方。刘章注意到萧的眼睛正朝那里望着。

阿米那家的平房到了。萧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他对刘章说:

你去吧,我想起一件事,我回去了。

刘章松了一口气。他看到,萧朝路边的水池走去,一个正在洗碗的女孩子抬起头,向他们望了一眼。

事后刘章才想起来,这女孩就是耘耘。

刘章那时候正在阿米的妹妹阿果和女广播员之间举棋不定。若论起相貌,阿果肯定要比女广播员强,可女广播员是个城市知青,论地位,论口碑,她在兵团大院里绝对要比阿果更胜一筹。刘章自己来自农村,在他的老家就有插队知青,这些城市里来的青年总给他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找个女知青来睡睡”一直是他这样的农村青年最隐秘的梦想,并不美丽的女广播员在他心里激起的斗志和激情似乎比阿米的妹妹更强烈。不过说起来,女广播员正和一位司令部的参谋谈恋爱,而阿米的妹妹同样也有许多追随者,想到这里刘章便有些心里惶惶的。他注意观察萧,他发现萧的平静中似乎也隐藏着什么,有时他显得很兴奋,有时又显得很忧郁,他预感到萧可能在恋爱,但他实在想不出这会是谁。萧可能在这个兵团大院中看上谁呢?

这天晚上刘章在阿米家呆到很晚才回去,路过萧的房间发现里面亮着灯,便敲门走了进去。

萧穿着一件白衬衣。像往常一样,桌上的小台灯开着,一张报纸遮盖了下面的东西,那是一个打开的本子。刘章一眼便看出萧的心不在焉,他显然沉浸在某种思绪中。

他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刘章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萧完全是出于礼貌才把自己让了进来。说着说着,一个念头突然涌出来,刘章猛然掀开了那张遮着的报纸,朝那本子望了一眼,说你写什么情书呢!

萧的脸色在那一刻变白了。

其实刘章在那个打开的本子上只看到了一行字:你的小手。

后来刘章才明白,在那一刻萧是真的在写诗,而且是写给这个叫耘耘的女孩的。可是当时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把这行诗和那个正在水池边洗碗的女孩子联系起来,和那个每天背着书包走过办公大楼的中学生联系起来。确实,你的小手这句诗既可以针对一个孩子也可以针对一个姑娘,谁会想得到呢?

那天晚上当他把那张报纸揭起来的时候,萧是真的恼了。他白着脸“啪”地就把那个本子合上了,站起来冷着脸说:你该走了。我要休息了。

刘章望着他。他嘿嘿一笑说生气啦?我开玩笑呢。

萧说我没兴趣和你开玩笑。

刘章说实在对不起。

萧不说话。

刘章很诚恳地说我真的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

刘章说你千万别生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

当刘章说到“女朋友”这两个字时,他看到萧的眼睛闪了一下,很快望了他一眼,又移开了。

刘章的心里出现了希望,他扶着门说你不想听听我的感受吗?我要告诉你,我要告诉你——有女朋友的感觉真好。

萧笑了。刘章记得,这天晚上萧这唯一的笑容有些忧郁。

刘章说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萧微笑着说我不想知道。祝贺你。再见吧。

5

我是一个十分阴险的家伙。我以前不知道这一点,现在,我知道了。是耘耘让我知道了这点。是她的天真和单纯,衬托出了我的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可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不会这一套呢。我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是祖传的吗?

母亲从未说过她和父亲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我只知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父亲曾兼任过她所在的那个战地演出团的团长。父亲的战绩赫赫有名,可他又是怎样管理这些正处在花季的女学生的呢?你父亲他永远是我的领导,他常常当众批我批得我流眼泪又找我去训话,让我写检查。从那时起他就在和我的小资情调做斗争了,有一次,母亲曾这样半开玩笑地对我说。联想到我对这个女孩所做的一切,我父亲当年的行为,才显得那么意味深长。

我想象着。我想象着我的父亲,高大英武的革命将领父亲,怎样面对我的母亲,那个温柔又天真的女学生。他把她留下来(想想我怎样留下那个女孩吧),他以一个长者和领导的身分(就像我作为辅导员)对她循循善诱又严肃批评,既显示出自己的政策水平又显示出自己的平易近人,既显示出自己的严厉又显示出自己的亲切,他教育她说服她,压制她劝诱她,让她一点一点地放弃了一个知识女性的自尊和骄傲,最后在他的进攻面前乖乖地缴械投降。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从一个严肃的领导到一个求爱者,这中间的角色转换,父亲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对她说:我觉得咱们这样不好。我这样偷偷借书给你看,会显得挺特殊,让别人产生误解。

她吃了一惊,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我:什么误解?

我说:你知道,在兵团这样的机关里,还有人很封建……

我故意不往下说。她果然一下明白了,就像在雪地里那样脸涨得通红扭到一边,过了好一会才愤怒地说:真讨厌!她仰头望着我,眼睛黑黑地望着我说:我才不在乎这些人呢!我们本来也没什么,这些人真是低级趣味!

我哑口无言。又悲又喜。喜的是她的“不在乎”,悲的是她那句“低级趣味”。她是因为不知道我的“低级趣味”才“不在乎”的。小姑娘,你怎么就知道你身边的这个人就不“低级趣味”呢。

你不会在乎他们怎么说,对不对?她像是看出了我情绪的低落。

我当然不在乎。但我在乎你怎么说。

所以嘛,她欢快地叫起来,只要我相信你,你根本不用管他们!

我真悲哀啊。我是很用力地说出“我在乎你”这句话的,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还有,她相信我,她相信我什么呢?

这是一个中午,我在路上很“碰巧”地遇见了她。其实我已经在办公大楼门口的报栏前假装看报等候了她好一会儿了,我知道通常在一点钟左右的时候,这些回家吃了午饭的孩子会再次到学校去。当我看到她背着书包从那排平房朝这里走便迎了上去。我问她那书看完了没有,她说看完了。说这话时她有些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那副孩子气的认真样儿让我又感动又好笑,我明白我的“秘密”她是很认真地遵守了。我将事先用报纸包着的书递给她,她有些吃惊也很高兴,她说谢谢你,我假装生气地说你不许说谢谢,她为难地说她把看完的那套书放在家里的一个地方了所以今天还不了我,我说不要紧下次再说吧,只要你不让别人看到就行。她小声说放心吧,我都是躲在被窝里偷偷读那些书的,这句话说得我心里一热。

我们一起向兵团大门走去,我向她解释说我要到外面办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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