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匡正看的直着急,回首又望了望场中的方天玄,见其险象环生,原来刚才方天玄那招白鹤撩翅差点伤了黑枭魔,惹得白枭魔恼羞成怒,收起刚才的轻视之意。他没想到这峨眉派的白鹤禅师的白鹤十八式招式如此精妙,招招都恰到好处,环环相扣。刚才自己一时大意,心存戏弄方天玄之意,谁知方天玄一招白鹤撩翅,差点伤了自己兄弟。方天玄看白鹤撩翅未能伤到黑枭魔,又急忙使出一招鹤逐流水,只见剑光恍惚,剑身犹若游龙,吞吐不定。这白枭魔嘿的一声,在空中一个夜枭转身,右手成爪,准确的捏住了方天玄的剑身。
只听的方天玄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白枭魔得势不饶人,一招铁爪锁喉,直取方天玄咽喉,这招要是抓实,方天玄必死无疑,这白枭魔当真是狠辣果敢之辈,下手无丝毫顾忌。眼看方天玄就要命丧爪下,突然一道白影斜里插过,挥掌朝白枭魔面门击去,白枭魔吓的连忙缩回五指,两掌相击,只见白枭魔身形晃了晃,咧嘴一笑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原来是峨眉派的白猿子。”
白猿子哼了一声,一把扶住方天玄,一股内力缓缓输入方天玄的体力,突然一道霸道的寒气横亘在方天玄经脉之中,白猿子大惊失色道:“这是寒冰劲,白枭魔,你胆敢伤了方公子,我峨眉派必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方天玄此刻紧闭双目,连忙使出峨眉派的金鼎神功驱赶这股寒劲。
白枭魔闻言,嘿然一笑道:“白老儿,你莫非老糊涂了,我白枭魔本就是魔教中人,杀个把人也是稀疏平常的之事,今日就算玥梦老儿再此,我也照杀不误。”说罢,身影一晃,只见白枭魔身子前扑,呈夜枭捕鼠之势,直朝白猿子扑去。白猿子脸色一紧,劲分两道,左手暗藏五分之力,蓄势待发。突然白枭魔身子在半空一转,身子往后倒飞而去,径直掠过马车,趁势一把将匡正抓在手中,逃离而去。
白猿子一愣,忍不住赞道:“好一招夜枭巧变身法,黑白双枭魔果有过人之处。”
且说匡正被白枭魔掳走,一路上被其夹在肋下,望着天空倒悬,绿荫如飞,只觉头晕目眩,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把费姑娘带去何处?”
白枭魔圆脸哈哈一笑道:“还能去哪,落至莫老怪手中,肯定是先奸后杀,然后炖了吃。”
匡正浑身直抖,大怒道:“你们真是残忍之至,人如何能吃呢?”
白枭魔怪笑一声道:“人如何不能吃,我们帮主曾言:食胆至千,则勇无敌矣!”
匡正怒极而笑道:“魔教之人,果真暴戾恣睢,如此率性而为,有伤天和,将来恐无善终。”
白枭魔突然脸色一寒,哼了一声道:“我们赵教主秉承天运,发扬五斗之光,创立世外桃源,奈何权贵责之,兴兵讨伐,赵教主不得已起兵对抗,竟被冠于食魔教众,人人得而诛之,教主无奈之下,只得施展雷霆手段,以食人之名,唬退众人,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匡正冷哼了一声道:“强词巧辩,历来强横顽劣之徒莫不是以天之名,行万劫不复之事,只是苦了众生。昔者陈胜吴广,鱼腹借书,行逆天之事,终是惨死;汉之王莽,符命图谶,取汉自立,不过十五载,便烟消云散;你敢说你家帮主不是如此?”
白枭魔不曾想一向憨厚老实的匡正此刻竟如此伶牙俐齿,一时无从反驳,只得支支吾吾道:“我家帮主岂是陈胜吴广之流可比,帮主雄才大略,以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世俗之人总是会生出一些腹诽之言。”
匡正摇了摇头道:“易经《象》曰:何天之衡,道大行也。你家帮主倒行逆行,有违天之正道,恐难有成。至今仍是执迷不悟,此乃凶兆。”
白枭魔怒哼一声道:“似你这般说来,峨眉派那小子身为名门正派,行那龌蹉之事,刚才还险些把你做成人彘,为何不见天行正道,惩罚于他,竟还要我这个魔教之人来救你。你师傅也是这般,就知装神弄鬼,再这般喋喋不休,我便把你嘴巴缝起来。”说罢,便不再理会匡正。
匡正长叹一声道:“风起日落,天行有常,善恶之报岂在旦夕之间,轮回之苦谁人能脱。”说罢,便闭起双目,不再望那疏影倒飞,只是竖起双耳,感受流风划过。
一炷香后,匡正便觉四周静了下来,方才知晓这白枭魔竟停了下来,不由睁开双目四下打量,这才发现自己趴在房梁之上,只觉四周颇为熟悉。待往下看时,差点忍不住喊出声来。白枭魔见状早已点了匡正哑穴,让其口不能言。
原来二人竟又回到天门客栈,客栈下方黑枭魔竟与一年轻公子交起手来,只见此人一袭青衫,明眸皓齿,一脸书生气,手持折扇,身子看似柔弱,却又显的挺拔孤傲。下方的黑枭魔看着来人身子柔弱,竟生出几分轻视之心,嗤笑一声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就连阿猫阿狗都出来逞英雄。”说罢,只见黑枭魔身影如电,右掌一挥,朝此书生袭来,掌风犹若奔雷之势。
看着劲风扑面而来,书生也不闪避,只见其绣袍一挥,一股雄浑的内力灌注绣袍之内,径直朝掌影袭去,黑枭魔一掌拍在袖袍之上,只觉触手如铁,手掌生疼,险些虎口震裂,不由心下大骇,暗道:此子内力竟如此深厚。想罢,当即变掌为爪,五指弯曲成钩,想一把抓住的绣袍,奈何这绣袍好似完全不着力,竟一把从旁边滑了出去,就好似强弩穿缟。黑枭魔一招不得手,顿时恼羞成怒,复又变爪为掌,一股寒气直袭书生,击打在手少阳三焦经穴中的关冲,阳池,天井,顿时一股寒劲沿着书生的关冲,液门,中渃,阳池,外关,支沟,一路直上直抵天井,繧会,顿时书生半边胳膊僵直难动。
此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大理皇族段思平的侄子段思聪,未来大理国皇位的继承人,自从费芷芊踏入这客栈后,段思聪便被费芷芊容貌所深深吸引,双目痴痴,情难自禁,仿若百转千回,千般铁骨都化作万般柔情,费芷芊的一颦一笑索绕心头,仿佛天下间除了她之外其他女子犹如草芥一般。
看着自己一招得逞,黑枭魔亦发张狂,顷刻间又幻化出数十道爪影,宛若漫天黑鸦,直取段思聪上中下三路。段思聪亦不闪避,置若罔闻,嘴里不停的念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