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4895100000065

第65章 重返灾区

快到甘雨鞋厂办公室时,苏凝有意拉开了和林芳的距离。由于小昊在他手上抱着,不便开口说明他要表达的话语,他用唇语对林芳说:"在别有面前,叫我吴明。不要让婷婷、小昊和他们的亲人知道吴明夫妇遇难了。"林芳懂得他的良苦用心,点头答应着。

当苏凝抱着小昊一出现在办公室门外时,四个老人--二男二女七十岁左右的老人争抢着拉着苏凝:"儿啦,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一阿婆说完嘤嘤哭了起来。

"是啊,这些天我们从来没睡个好觉,老想着你们,一直不停地打你们的手机,可就是不通。"

"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们,把我们都急死了!我女儿甘雨呢?"

"小昊,乖孙子!受苦了。"

"昊昊,乖外孙!你都变成叫化子了,变得我们认不出来了。"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小昊哭着分别扑到四位老人的怀抱。

一连串的话语让苏凝应接不暇。在这纷乱的话语中,他很快辩别出哪一对是吴明的父母,哪一对是甘雨的父母。他急中生智地对老人们说:"妈妈、爸爸,你们放心,甘雨在灾区受了伤,灾区的医院住不下了,运到北京就医去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不要担心,只是小伤。"声音有些颤抖。

"伤到哪里了?伤得不重怎么会去北京?不会吧?"甘雨的父亲有些怀疑道。随后其母亲也发出了相同的质疑。

"是的,甘雨姐就是去北京就医去了。有一大块背上的皮肤被石头砸掉,要植皮,没有伤着筋骨。只是要进行小手术。"见苏凝有些迟疑未答时,林芳赶快出来解围。

刚才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苏凝和小昊身上,没注意到林芳。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跟着来了,有些怀疑的异口同声地问:"你是谁?"

见老人们有些误会怀疑林芳的身份,苏凝急着说:"她是林芳,我煤矿对面云山村的优秀教师。常和小昊玩,教小昊知识的林老师。她的父母都是老师,在地震中为救学生,都遇难了。我们一路逃出灾区,她无处可去,于是我叫她同来了。"林芳紧咬嘴唇,默默流泪。四个善良的老人见状,安慰起孤苦无依的林芳来。

此时,为鞋厂煮饭的陈大姐风风火火地跑来:"哎呀,吴明你终于回来了,太高兴了!甘雨呢?"当她得知甘雨受伤住院时,很是伤感。当苏凝问起厂里的管理员小罗和剩下的几十个工人时,陈大姐说:

"你们没回来,又联系不上你们。真是急死人了。地震发生后,大家各自走了,有的回家了;有的去灾区当志愿者去了。只有我留了下来给你们看房子没走。四天前婷婷的学校放假,我接她回来住了两天两晚,昨天又送回学校了。昨晚你的爸爸、妈妈们从你老家相约前来看望你们,他们这几天打了好多电话哟,急得不得了,担心得不得了!就是打不通。"

当得知苏凝、小昊、林芳还没吃午饭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陈大姐赶紧忙着煮面条去了。不一会,三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杂酱面端了上来。像流浪儿一样的小昊第一个抢了一碗,狼吞虎咽起来,四个老人一阵辛酸,叮嘱他慢慢吃,吃完还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三个人风卷残云的先后把面和汤吃完。小昊还不断地咂着小嘴:"太好吃了,太香了!这是我吃得最饱最香的一顿饭。"老人们和陈大姐马上掉下泪来。老人们扶摸着他的头,不断掉泪:"孩子这些天真是太受苦,太遭罪了!以后天天都有饱饭吃。"

痛痛快快的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小昊恢复了他可爱的样子,林芳也变得和从前一样秀气、漂亮,苏凝的帅气也没减。只是他们都瘦了一大圈,心境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恐怖的逃灾场面,遇难的众多同胞,没饭吃,没水喝,失去亲人、朋友。这些刻骨记忆都将伴随他们一生!

三人在四位老人的陪同下来到医院进行伤口处理。医院里住满了从灾区救出来的受伤人员:有的手脚打着石膏,有的坐在轮椅上。已经经历过特大灾难的苏凝、林芳、小昊此时没有哭,他们变得更加坚强,耐受力也比以前更强大:能活着出来,就是最大的福!小昊的小伤有几处进行了消毒,上药然后贴上纱布:林芳的右脚四个指头有轻微骨折,固定好,进行了包扎处理;苏凝头上两道3至5厘米的伤口进行了缝合,左手露出骨头的手已发炎,医生在认真地进行消毒,清除腐肉,放上药然后包扎好。医生叮嘱他们近期不要多活动,静静地养伤。当得知苏凝他们是从灾区逃出来的生还者时,为三人包扎的青年男医生把钱退给了他们:"你们从灾区逃出来很不容易,我们医院有规定,凡是灾区出来的伤员,一律免费。算我们也是后方的志愿者吧。今天下午2点28分是国哀时分,我看见公路上车辆、行人都驻立原地,警报声和着汽车的喇叭声长鸣不止,举国上下为遇难同胞默哀,那个场景,那个时刻,无人不为灾区遇难者流泪。"苏凝和林芳点着头,没有更多的语言,只是说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理解!"红着眼圈离开了。

其实他们三人当时也在绵阳见证了那个催人泪下的时刻。他们也是流着眼泪默默向死难者送行,为活着的人祈福,祈求上天让更多被埋的灾民能够生还,祈祷救援的军队、来自五湖四海的自愿者们平安回家。

一行人来到银行,苏凝从卡上取出了所剩的全部9万元的余款。去商场给小昊、林芳和自己买了几件换洗衣服,(特意给林芳买了贵而时尚的几套服装)。给老人们买了礼物。然后和老人们及林芳商量到批发市场给灾区人民买帐篷、水、粮食、方便面,药。当卖东西的老板知道他们买这么多东西给灾区,有的只收了成本价,有的干脆没收钱。用两个面包车装上准备明天一早拉去灾区。在林芳心里,苏凝的形象又高大了很多。回到鞋厂,在他俩单独相处的时候,林芳满含爱意地对苏凝说:

"还是那句老话,你真是大好人!"

苏凝低着头不敢正视林芳真诚的眼睛:"你晓得吗,坏人也会做好事的。"

"这是有可能的。但你不像坏人。而且我更相信--美玉都是有瑕疵的,赝品才完美无缺!"

苏凝猛抬起头,用脉脉深情而新奇的眼神看了林芳很久。他感动于她这句富有哲理和善解人意的话,很想抱起她旋转起来,然后长长地亲吻她。但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要再像逃难时那样紧挨在一起。我现在的身份是吴明,有"家室"之人,况且大难已过,保持距离吧。等志愿者当过之后,还要回去认罪,自己身上的污点和渺茫的前途,让他不敢再接受林芳的爱意。他自感配不上她,她是有如此高尚情操和献身精神的姑娘,怎么能接受一名罪犯的爱?还有什么理由让这么好的姑娘为没有前途的我受累受牵连?没有!像对待妹妹一样爱她,保持距离吧。

同吴明夫妇的爸爸妈妈们共进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睡了近一个星期来不曾有过的好觉,其实好想睡它几天不起,但想着灾区缺食少穿很严重,第二天一大早6点,苏凝带着林芳跟着两辆拉满救灾物资的面包车,向灾区进发。

临行前老人们哭着不愿让苏凝去,要让他带着四人前去北京看甘雨。他们哪里知道,真正的吴明夫妇已经可能遇难!他充当着老人们的儿子、女婿,婷婷和小昊的爸爸,极力安慰着老人们并给他们作思想工作,安慰着哭着的小昊。并叫陈大姐到星期五去接婷婷回家,把鞋厂看好。

当车开出的时候,小昊在后面追着哭喊:"爸爸,一定要回来呀,爸爸,我会一直等着你回家!"现在不见了妈妈,他太害怕再没有爸爸的日子!听着这个有可能失去双亲的稚嫩童音,苏凝心里一阵酸楚,林芳也是一阵难过。

一路上他们看见部队的官兵,来自苏凝老家的私营企业主志愿者带着车队,唐山的,山东的、黑龙江的、华西的、长虹的、大学生们,国外的。众多的志愿者们在挖着埋着的灾民,分发食品,搬运机器救人。

司机在苏凝、林芳的指路下,极其不易地来到路边写着牌子,已是下午2点多。没顾得上吃午饭,就同司机四个人忙着搬运物资,发放给灾民。

同类推荐
  • 遁走曲

    遁走曲

    收集了作者近年来发表在各大文学期刊的中短篇小说,共计21万字。这些小说关注底层立足当下,直面时代症结并发出个人独特思考。语言简洁明畅,叙述充满了张力。作者的想象力极其丰富强大,赋予当下小说作品普遍缺乏的艺术性。“个人”或个人担负的“普遍人性”是这部小说集共同的主题。
  • 背金子的鹰

    背金子的鹰

    本书主要内容包括:小草与毛竹、两块石头、爱自卖自夸的牛、井水与河水、无忧无虑的蜘蛛、订书针与订书机等。
  • 官事

    官事

    官场中有令人啼笑皆非的囧状,有清如水明如镜的传奇,有惊心动魄风云变幻,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本书《官事》通过一个个隽永深刻的小故事,演绎了一幕幕光怪陆离的奇幻官场景象,用尽笔墨描写了行走于官场的各项潜规则,是初涉社会者了解官场社会的多棱镜,是官场中人寻求自身价值寄托和情感的枕边书。
  • 柔软的佛光

    柔软的佛光

    本小说集为作者数十部短篇小说中的代表性作品,着力展示从传统向现代转变过程中,形形色色普通人的生命状态,反映人们在时代大潮中的挣扎、泅渡、苟且、辉煌或毁灭,借此表达人性的复杂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微妙、曲折。作品的叙述看似随意自然,但铅华洗尽,不经意中表达出生命存在的理由与意义。
  • 一座城堡到另一座城堡

    一座城堡到另一座城堡

    法国当代有名评论家·索莱尔斯曾写道:“塞利纳凭借着自己炉火纯青的技艺留下了许多部杰作,譬如《一座城堡到另一座城堡》和《北方》,在我看来,这两本书超过了《茫茫黑夜漫游》和《死缓》。” 在《一座城堡到另一座城堡》中,塞利纳娓娓讲述自己穷困潦倒、备受诅咒的作家和医生生涯,他从巴黎的寓所逃往维希流亡政府所在地德国锡格马林根,以及在丹麦西部监狱里的种种遭遇和贫病交加的生活经历,用幻想的手法和黑色幽默的笔调描绘了包括贝当元帅、赖伐尔在内的“附敌分子”和“德国鬼子”滑稽可笑的众生相,同时也对戴高乐等政治人物,萨特、阿拉贡、罗歇·瓦扬等法国文坛主流作家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无情的鞭挞。像《茫茫黑夜漫游》一样,作品真切展示了一个阴森可怖、冷酷无情的鬼魅世界,深刻揭露了战争的残酷、疯狂、对生命的戕害和对人性的摧残。 《一座城堡到另一座城堡》既不是纯粹的小说,也不是纯粹的回忆录,它跟真实一直保持着距离,但又拒绝接近虚构,这正是塞利纳“德国流亡三部曲”的一大特色。此次出版的中译本,为靠前首译。
热门推荐
  • 我的师傅是狼灭

    我的师傅是狼灭

    资质平平,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废物是王长生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宗门修行,王长生最大的的愿望不是无敌于天下,用他的话来说,举世没有敌人不就举世无敌了吗?直到有一天,他的师父给他带回来一个徒弟,王长生终于迈出了宗门!
  • 君临天下之破灭

    君临天下之破灭

    天地自有史以来,存在着无数的秘密,等待后来者的探寻,宇宙万物,莫名其妙的出现与消失,一个家境贫寒的少年——刘陨星,他的一次思考,一场意外,使他坠入了一个未知的时空——浩渺宇宙;无尽星系;水蓝大陆,,,在这里他伴随着血雨腥风,爱恨情仇,演绎了一场传奇,,,
  • 得我幸失我命

    得我幸失我命

    青春本该热情似火,而我却在暗恋你,青春本该无所顾忌,而我在喜欢与不喜欢两者中徘徊。
  • 剑仙韦文

    剑仙韦文

    三尺长剑,一壶浊酒,几度逍遥。亦醉亦醒修仙路,带剑带酒度九重。
  • 冰城之黑寡妇

    冰城之黑寡妇

    新的生灵降临,人魔神将永不复苏,尺夸七千年的冰封,只换一世之城........
  • Hesselin自传之劫

    Hesselin自传之劫

    “我用万年来追溯你,你在哪……”这是他最后的感慨。说不清,道不出的苦酸也许只有他懂。第一次见面,他利用她来夺取权利,少年眼瞳再无光芒——壮大家族;第二次见面,他情恋已开,爱上那个飘忽不定的她;第三次见面,他悲痛不已……无论多少次见面,都会忘记的记忆……何时,何了。
  • 苗疆道事5:青铜年代

    苗疆道事5:青铜年代

    陈二蛋改名陈志程,在茅山学艺六年后,茅山传出门内大试的消息,有意出师下山的弟子均可参加,通过测试者方可下山。在大试前,陈志程与小颜师妹情定桃花林,约定一同下山。不料,在茅山掌教陶晋鸿的授意下,小颜师妹没有通过测试,陈志程不得不与小颜师妹分别,带着徐淡定等师弟下山去特勤总局报到。此时,特勤总居正在计划组建精锐行动小组,陈志程为了给茅山争取一席之地,也参与了组长选拔,前往甘肃完成选拔任务,并且意外与好兄弟萧大炮相遇。然而,此次选拔任务的难度超乎预期,不仅遭遇了神秘凶残的魔蜥,还有不明身份的魔物作对。尽管有名列天下十大高手的北疆王助阵,但特勤局的工作小组依然损失惨重,北疆王也身负重伤。关键时刻,陈志程实战隐藏的深渊三法,逼退敌人,绝地反击,终于保住众人性命,但组长选拔的希望也越发渺茫……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千金小姐嫁入豪门

    千金小姐嫁入豪门

    一段凄凉、悲惨的爱情她就这样和她心爱的凌轩分手了为什么?她还沉浸在她和凌轩的回忆中,总是在想她和凌轩,总是忘不了他她转到了墨竹学院,本想到会忘掉凌轩,可是,她有遇见了凤帝------叶亦轩又遇见了大师兄------夜陌她、他、他、他又会刹出什么样的火花《千金小姐嫁入豪门》为你揭晓这个秘密
  • 清穿四爷的老福晋

    清穿四爷的老福晋

    开新文啦!《美人琵琶精》——民乐高手穿越成大安后宫一名无宠良人!???流量小花骆微微,穿越成了面黄肌瘦,被继母苛待的萨克达大丫!选秀意外被青涩稚嫩的四爷看中,成了四爷后院里的一位老格格……额,不是很老,而是姓氏萨克达,是“苍老”的意思。这个清朝似乎拐了个弯,这个四爷眼光似乎有问题,她身无二两肉,咋就独得四爷恩宠呢?最特它麻的是,自己居然一次次有孕……啦啦啦,生育小超人有木有……(这是一个从老格格,到老福晋,然后到老皇后,每天被人老姐姐老妹妹叫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