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凉,草色正由绿转黄。
千年之前的宋朝,曾有仁义将士在这里撒过忠诚的热血。
彭勋一袭黑色西服正装上,沾了些黄色的草沫和黑色土渍,不过,最打动人心的颜色,还是他燃烧着红色寒光的眼睛。
握紧那根木棒,上面尚有穆萍后颈的温度,彭勋拿到鼻尖下,深情地嗅了嗅。
“啊!!”
在一阵惨叫声中,彭勋将那根小臂一般粗壮的木棒,狠狠地砸在自己的侧膝,表情狰狞着,就像是壁虎断尾求生,写满了决绝和无奈。
是的,就像他告诉静雪那般,他的腿受伤了,而这事关乎穆氏桃色,又张扬不得,只能找熟人过来,一则帮忙离开这个地方,二则可在穆萍面前作证,彭勋以命相搏的“护花”之功。
能让彭勋随意“操纵”的,林静算一个。
接到静雪电话后,林静心里瞬间冒出一万个“?”,“那本是李晋的地盘,怎么会让对手在那儿拯救了自己的女人?”
但是自己对于“广播站”的名额相当看重,已经投入了“无数”的财力和精力,而现在彭勋的“求救信”,无疑又可充当一个份量极重的砝码。
看到他下楼,刚刚还徘徊不定的静雪,心里稍稍平稳了一些,虽然他没有李晋醉人的乐章和浪漫舞步,但却有同样冷酷的眼神和可以信任的胸膛。
两个人穿透夜色,手牵手“飞翔”,仿佛是身着便装的“雌雄大盗”。
林静不是第一次来城墙,自是“轻车熟路”,静雪看到了,眼神里有些疑惑,不过一时也无心过问。
两个人瘫坐在地上,彭勋怀里躺着尚未苏醒的穆萍,就像是夜礼服假面关心着沉睡中的水兵月。
简单打了招呼后,彭勋让林静叫120,并让静雪过去帮忙把穆萍扶起来,顺便在她侧面耳语了一番,听完后,静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宽恕,乖乖地点了点头。
救护车一路呼啸,林静心里一阵乱颤:“天呐,这钱我又逃不掉啦!”
静雪帮忙护士扶着穆萍,经初步诊断,俩人的伤势都算不上严重。
彭勋听到诊断结果后,脸上的紧绷的皱纹就被瞬间抚平了,“只要穆萍没事就好!”
静雪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但她一时能说什么?
在彭勋眼里,这辆独孤的救护车,仿佛就是他最甜蜜的婚车,静雪和穆萍,一个是伴娘,一个是新娘。
到了医院病房,纯白的颜色,像是天使善良的翅膀。
交押金和住院费,自然是林静负责,但林公子没什么钱了,只得向静雪“求援”。
“钱在卡里,出来太仓促,忘带现金了,回到学校马上还你,”林静对静雪说,声音无比虔诚,像是说着什么誓言。
静雪当然了解他的“现况”,从包里取出一张卡给他,妩媚一笑,表示着理解和信任。
“大医院都能刷卡的”。
林静本来以为医院只能用现金,脸上顿时升起一朵红晕,“还不如刚刚说卡也忘带了”。
拿到卡后,他一路小跑,没来过这么大的医院,但对生命的敬畏告诉他,一旦来到这种地方,就应该保持足够的“紧张感”。
虽然他不知道,真的当岁月流逝后,自己的父亲京生和母亲凤英生病住院了,他将以怎样的心境或行动来对待。
他曾引以为傲的“棱角”正在被一根根拔掉。
他也慢慢地体会到了,刚来学校报到时,彭勋在“秋水小筑”给他倾诉的“肺腑之言”,竟然“源于生活”,别具深意!
静雪问护士要了热水,给彭勋端过去,彭勋看了一眼,就跳下病床,带着那杯热水来到穆萍的跟前。
根据伤势,彭勋无碍,而穆萍却需要输液。
“她不会失忆吧?”彭勋担忧地问到。
“你电影看多了吧?”帅帅的医生笑容很温暖,“她伤的位置和力度,不足以让她失忆。”
“那就好”。彭勋是绝对不愿意把“事”闹大的。
“歹徒应该是个惯犯”,医生接着说,“打了两次,位置和力度把握得很好。”
彭勋听了,附和地笑笑,心想,“说什么呢,我可不想成为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