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黎狠狠地甩甩头,这个想法太不切合实际了,他怎么也无法把它们联系在一起。柳激烟在旁问道:“华黎兄,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木华黎笑道:“外面有众高手为咱们奔走呼号,我就是再不舒服,也不能拂了他们的战意嘛。”柳激烟亦随着哈哈一笑。他本拟情报共享,指望木华黎能站在他的角度把情况与他们透露下,眼下敌我难明,棘手复杂得很。你华黎兄却老神在在地大装其傻。师傅调此人过来,是何用意呢?拿眼觑向云九霄,这位泰山一剑倒修得好泰山派镇定功夫,对眼前所发生事不屑一顾,正沉浸在茶香之中自得其乐。
厅中三人各怀心思,柳激烟轻咳一声道:“空坐在这里也无甚意思,不若我们出去看看公孙兄和雷兄究竟和哪些宵小纠缠上了。或可臂助一力。”三人便同出厅来,跃上屋檐。只见西南方向火光一派喊杀四起,想是贼人便糜聚于此。
公孙摩云与雷啸天跃出,正逢五六个黑衣蒙面人如飞而至,当先一人喊声:“打!”飞蝗石、铁蒺藜、流星锤、飞锥,或大或小的暗器呼啸而来,月光下蓝汪汪的,显是喂满剧毒,公孙摩云一展双掌护住全身,雷啸天已挺身而出,掌中一支雷鞭上下飞舞,无数暗器如夜鸟投林,纷纷被吸附了上去,再一甩,已向黑衣人杀去。看不出,他那黑黝黝不起眼的雷鞭,竟然是玄铁打造,能吸附各种金属暗器,梅花针在暗夜之中极难防御,竟也伤他不得。
众黑衣人未有所料,事起突然,或以身法躲避或出手打落,已伤了数人,急忙掏解药,二侍卫已经杀了过去。自来擅使暗器的大都不擅近攻,这几个黑衣人见二人扑来,扬手一蓬黑红毒砂,雾蒙蒙罩来,二人急忙闪避,已有数人自院中跃上,隐隐对数个黑衣人形成包围之势。一个黑衣人向另一人低声道:“高远,你不是说他们只有五个人吗,恐怕孙大元他们亦不能得手。”那个叫做高远的,正是那日的店小二。闻言怒道:“我怎知他们是诱我入套,大不了杀出去吧。”便向地面跃去,欲借院中花木建筑隐藏,伺机冲出。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只得随下。公孙摩云从怀中掏出一枚风哨,扔在半空,呜呜作响,雷鞭已自跃下。方才跃上几人有一人道:“老雷的作风是死不悔改,碰上这群魔崽子,还要身先士卒。”另一人笑道:“他有雷鞭在手,自然舍我其谁。”又一人道:“只怕没了雷鞭,也一样是见利忘义。”公孙摩云道:“圈住了他们是大家的功劳,老雷喜欢杀人,早晚吃了大亏才懂得收手。”先前那人道:“公孙大哥除非指望老雷肝脑涂地。”又一人道:“哇,你居然诅咒雷大哥英年早逝,兄弟对你的口不择言,是没齿难忘。”这几人贼子当前犹调笑无忌,必是围剿信心十足。
五六个黑衣人方才跃下,院中呐喊声已起,分布在各处的灯笼纷纷点起,又举了无数火把,把整个院落照得灯火通明,只听脚步声、嘶喊声不断,顷刻四面八方到处涌满兵勇。
众黑衣人大惊,高远从怀中掏出一物,向地面猛掷,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地上砰地炸起一团烟雾,公孙摩云急叫:“不好!”闭住呼吸,那几个人亦见机得快,屏息向众黑衣人追去,只能苦了众兵丁,方欲仗势拿人,便砰然倒地。高远等众人所擅只是暗器与毒药,便打边逃只能对公孙摩云众人阻上一阻,眼前慌不择路,飞跃数个房屋,众人只要紧追不舍,又打出花火,召唤告知位置,五六人暗中叫苦,只怕一俟暗器用尽便要为他们擒拿。轻功既逊,内功又差,眼看越追越近,没奈何只得往眼前院中落下。
高远等人既选下落脚地点,公孙摩云众人便将院落团团围定,又唤来一众兵丁,眼前火把根根,灯火灿烂,亮如白昼。高明等人一落便悔之晚矣,孙大元诸人竟先他们一步被围在此处,暗中又不知钻出多少弓弩手,引弓张箭,虎视耽耽。孙大元等人衣衫不整,血迹斑斑,显是经过一番厮杀血战。
房上一人喝道:“毒教的人听着,立刻放下你们身上和手中的毒药暗器,然后一个一个地上来,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让你们万箭穿心。”孙大元惨笑道:“是我贪功冒进,害了众家兄弟,大元唯有先行一步,以谢罪。”手腕一翻,便要反刺入腹。高明急忙扣住他握剑的手腕:“大元,众位兄弟,我等若是降了朝廷,究竟是否能得存活,已未可知。便是毒尊他老人家,一定不肯放过我们。我高明,今日虽深陷重围,除非一死,必要奋力闯出。大家或有不愿硬闯的,只要杀了我,也许还能博朝廷一笑,得保残生。何去何从,兄弟们各自决定吧。”
房上人又道:“你等可曾商议好了。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们依旧拖延,休怪我……一……二……”他举起手臂,三字尚未出口,高明已急蹿出,同时有数个黑衣人纷蹿四方。那人急喝:“放!”密箭如雨,暗器纷飞,惨呼和肉体落地声叠起,高明等人甫一蹿出便施放暗器,虽然打倒数人,但军士既众,隔距又远,杀伤力最大的毒砂范围之外,手中所持的连珠弩却劲道既强且密集。同时四面包围的侍卫高手纷纷扑来,毒教中人半空中或无借力换气处,挡不下密集箭雨,被射杀当场;或遇众兵丁缠住厮杀不尽,遭侍卫拦截,若非他们浑身是毒,众人有所顾忌,只怕早已格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