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涟漪手里拿着一只漂亮的珊瑚碧玉簪子,那珠玉闪得他心都在发疼了,这一只簪子,可是要十两银子啊,僵笑了声,摇头道,“怎么会,师傅可是说了,徒儿喜欢什么,尽管拿,这是师傅送徒儿的礼物,尽管拿……”
“师傅果然大方!”
魏涟漪贼贼一笑,一手拿着另一只珠花。柳子问看了看那木牌上的价格,觉得自己又是一阵肉疼,心里苦笑了声,想要撑足面子,那可真是银子包裹起来的,经不起考验啊。直到最后,魏涟漪终于抱着一包的松花糕,才罢了手,装作没看到他脸上的苦瓜表情,魏涟漪挽着他回了客栈,不经意的道,“师傅不回府里一回么。”
虽然这人一向吊而朗当的样子,但这一月的了解,才知道这人完全不是表面的样子,但人最无法割舍的便是亲情啊。柳子问一滞,表情也变了,摇了摇头,“我还要陪着徒儿闯江湖呢,还要去京城看看呢,哪有时间,再说吧!”
魏涟漪口里咬着一根冰糖葫芦,怀疑的看着他,这人是怕再看见他大哥吧,哎,真是孽缘!
“不管了,随你,你想去京城便去,但师傅若是难过了伤心了,永远有我的一个肩膀让你哭!”
她难得的感性一回,却惹得他嗤了一声,“我又不是女人,哭什么,你少担心了,还是担心一下你自个儿吧……”
魏涟漪不置可否,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干嘛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晚了,我得休息去了,明儿,师傅还得陪我去玩儿!”
魏涟漪关上门,露出一张俏皮的笑脸,看得柳子问忍俊不禁,心里若非藏着那人,怕是会轻易对这小子动心了,想着那人的容颜,眼底又是一痛,既不能相濡以沫,倒不若相忘于江湖。
一个怔神间,那燃起的烛火烧地他指间微微的疼着,如同那从未盛开便已夭折的爱。
“作茧自傅!”他自嘲了声,不愿再深想过去的种种,灭了烛火便上了床去。
翌日,魏涟漪破天慌的早起了。用了早膳便在那客栈的后院和柳子问比试了一番,练习着流星步法,柳子问手里拿着一只珠钗,笑道,“好徒儿,你若能从我手里夺到这只珠钗,它便是你的了!”
“当真?”
魏涟漪早就看中了他手中的珠钗,造型独特,简单而朴实,心里喜欢的紧,知他是故意想要考验自己的真水平了,仰起下巴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柳子问但笑不语,下一刻人已消失,魏涟漪如风般的追赶而去,两人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后院里穿梭着,那路过的小二只觉得两道影如魅鬼般迅速掠过,吓得差点摔了一跤倒在地上,待扶着头上的方帽,站起时,又见到两条魅影飞快的闪过,这才看清了是客栈里的两个客人。
“师傅,这珠钗,可真是送徒儿了哦?”
魏涟漪坐在那石台上,手里拿着柳子问的珠钗,得意洋洋的说着,柳子问苦笑了声,“你的确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师傅认输了!”
他这么一说,魏涟漪却是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道,“兵不厌诈,我是教师傅明白这个道理,你太单纯了,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这人长相精明,实则是个单纯得近乎如白纸的人,常常被她戏弄得只有苦笑着投降的分。“师傅,咱们去玩吧!”
魏涟漪不由分说的便拉着他往外而去,柳子问面上有些不自在,魏涟漪看在眼内,却是强硬地没有松开,这人太缺少交际了,她当初怎么会把这人当成采草贼的,就这人的性格,难怪他那老哥不放心。
“师傅,你在怕些什么?”
魏涟漪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要不帮忙把他拉出来,怕是一辈子都要躲在自己的壳里。
守着那片看似安全却孤独无比的小天地。她这一个算是看出来了,他对他大哥丫的就是小孩子对大人的依癞,只不过却让他当成了别的什么不纯的感情,才让他痛苦无比,不过这事儿要他自己明白,等他遇见了真正鼓足喜欢的人,不用说也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好徒儿,这是去哪?”
柳子问无奈的叹息了声,这小子是越来越放肆了。
“去看热闹呢!”魏涟漪大笑着,跟着那人群往前跟去,一边听着那前头的大叔大嗓门说着,“张府比武招亲,这事儿可是整个东癯都知道了,那张府的小姐,可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呢,而且张府是东癯的第一富户……”
魏涟漪点点头,心里有些鄙夷,原来这些男人是冲着钱去的,难怪人群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而她自是不能错过这样的热闹了,就不知是不是和电视里面的一样。
到了那张府的门外,已经搭好了台,那身后的阁楼上站着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蒙面的女子,身段玲珑有致,只留了一双妙目露在外面,一看便是个绝色美人。那台下的一群男人更是看呆了眼,魏涟漪有些不屑的轻嗤了声,一群吃软饭的家伙。
“师傅,那姑娘好漂亮,你要是哪天变直了,她倒是配得上你!”
魏涟漪捅了捅柳子问,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抚琴的女子,还真是漂亮啊。“什么?”
柳子问细问了声,这人嘴里总是会吐出一些奇怪的话来,又忽的笑道:“这姑娘确是不错,徒儿还未娶妻,不若待会上去显显身手,说不得就拔了头筹,能娶了******呢。”
“什么?”
魏涟漪听了他的话差点哽了声,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样的美人谁不心动,只可惜她不是带把的呀!
“哇,你看那以笛作武器的人,武功不错呢!”魏涟漪兴奋的惊叫着,看着那台上免费的比武大赛,还有优美的琴声作伴,实是有趣。那楼上的小姐一双美目将那台下的人群扫了一回,霍然发现有几个出类拔萃的男子在里面。
“小姐,那两个公子可真俊,不知他们会不会上台呢?”一旁的小丫头同是一双贼亮的眼在人群里穿梭的看着,陡然眼前一亮,定格在那两个谈笑风生的人。那小姐摇了摇头,“不,他们的眼里,没有要打雷台的打算。”“小姐,这你也能看出?”
丫环有些失望的说着,又滴咕道,“那台下比赛的人,不是武功高的长相丑,就是长相俊的不经打,怎么就没个完美的人呢。”她以后也是要陪嫁过去的,要是天天跟着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人,只怕会让她天天作恶梦不止。
“小姐,我有个办法!”那小丫环一脸的鬼精灵,低下头在那小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小姐秀眉轻蹙,“这样好么?”
“小姐,老爷说了,这事儿全交给你自己处理,你要嫁个不如意的朗君,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不幸,阿香可是为你好,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那小丫环看她面上有些松动,心里笑得开了花,一转身朝楼里去。
那小姐转头想要叫住她不必了,却没有看到人影。正在踌躇间,便听见那台下比武的一人被另一个长相狰狞的大汉挥下了台去。
“哎呀!”
魏涟漪大叫了声,又看了那台上压倒群雄的高大男子,凑在柳子问耳边低声道,“师傅,这姑娘可悲催了,要真被这男人拿得第一,那可真是现实牌的美女配野兽,你看人家这么可怜的份上,去解救一下?”
要是能将他再掰回来,那她就是功德一件了。柳子问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下,“胡说八道!不喜欢,怎么能轻易地给人希望,这是一种伤害……”
“好吧……”
魏涟漪只得为那个身不由已的女子祈祷一番了,她的一生就这样被一场比武来决定,难道就不会不甘么,不会不安么,抬头看向那蒙面的女子,那样平和而淡定的眼神,只是再怎么努力掩饰,好眼底的一抹凄楚,被她收尽眼底。
那台上斗得热火朝天,不断有男人被那个一身的横肉的男人一拳挥了下台,打得鼻血横流,那男子看到第十多个男个下台之后,得意的一振双臂,大声道,“谁还要来和老子比划比划?再没人上台,这张家的小姐,可就是我杨某人的媳妇了,哈哈哈……”
魏涟漪同情的看了眼那小姐,那大汉正得意的大笑着,却见一抹青色人影飞身而上,朗声道,“就让在下来会会兄台!”魏涟漪一惊,柳子问居然上了台,他,他不是断袖么,师傅有没有弄清这是比武招亲啊?
魏涟漪心里很是无奈,但心里的心奈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震惊,师傅怎么会打不过那胖子的,那台上的柳子问被那壮如山一般的男子一个铁拳袭上,揍得飞了起来,又砰地落在台上,嘴里吐了一口血,看得魏涟漪心惊肉跳着,师傅也太没用了吧,虽然知道你是轻功比较厉害,但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差,既然知道打不过,干嘛还跑上去凑热闹,还是跟本就是上去找死的?
那大汉眼里闪过讥诮的光,一个铁拳砰地一声挥上他的面门,魏涟漪看得大骇,下一刻人已飞身而上,一个连环踢扫向那高大个的下盘,那大高个只觉那小腿一痛人就软了下去。
“师傅,有没有事?”
魏涟漪抚起他,一边查看着伤势,那台上台下的人都被这突来的变化惊到了。那大汉一看是个瘦不伶丁的小子,更是心里恼怒,山一样的身体,带着一股风便扑了过来,魏涟漪眼一冷,只记得刚刚这人伤了柳子问,在她心里,所有被划分为自己人的人,只有自己能欺负,那是不能让别人欺负的。
而这死胖子居然将柳子问打得出了血。看她怎么教训他。魏涟漪搀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那大汉一看她细瘦的臂膀,更是猖狂的大笑起来,那台下的人也是哄堂大笑起来。
魏涟漪却未多说,只想教训这个死胖子,也忘记了这是在比武擂台,借着流星步法,戏弄得那胖子狼狈地团团转,那胖子也知道自己被人戏弄了,恼怒的大吼了一声,一个反扑过来,咚咚的声音差点把擂台给震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