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丹阳公主有些忧心忡忡地让丈夫早些睡去,她自己则爱怜地看着孩子。这时,徐国芳也上前,安慰似的拥着丹阳公主,轻轻地问道:“风儿今天怎么一天都没看见,他到哪儿去了!”
丹阳公主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见他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我问他,他却支支唔唔说跑到城邻去玩了,便躲出去了!”
“这孩子,越来越调皮,夫人,对于孩子,你有什么计划?”
“由他自己去吧!我不希望他学武,平平淡淡,学些文,做个健康的孩子就可,至于他的将来,我们没办法为他安排!”
“不学武?那也不行哪,在这深山之中,总得有些防身之术吧!”
丹阳公主主皱眉,黎生见了怕怕起来,(有些妻管严咧)连忙解释:“不不不,夫人,我以为一些简单的强身健体之术还是要的!”
丹阳公主看了看自己丈夫,柔柔而语:“由你吧!我每天都有帮他推宫过血,这也是帮他锻体呀!前些日子那和尚给的那宝物,目前倒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那手掌间的旋风印似乎变了些颜色,比先前更深了些,圈也似有多那么一丝!”
“噢?”徐国芳轻轻地拿起徐泓的右手掌。只见那“旋风印”的确比前段时间颜色深了些,原先是一个中心点绕了一个旋。现在,那一圈外似又露了一个头,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现在已经转到第二圈儿,徐国芳很奇怪,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看起来不是坏事,有多次救了徐泓的命哪!去哪儿面呢?”徐国芳纠结起来。
“黎生,无须烦恼,今后再说吧!既然在他身上出现,自有天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慢慢研究吧!天不早了,早些安睡吧!”丹阳公主最见不得自己丈夫纠结苦闷的样子,连忙宽慰起丈夫来。
徐国芳点点头,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怎么睡呀!那徐泓虽说人不及九岁,却比常人个子大些,四肢趴着,已占了大半个床,把他拨正,又回原样,往日睡觉,那脚最后都架到父母脸上了,怎么架呢?起先是在床上转转转,转到后面,头下脚上,把个臭脚丫子都架到了徐国芳的嘴上了。虽说是自己的孩子,可也真是埋汰了!不过没法,总不可能绑着睡吧!于是,徐国芳便不和她娘俩睡一床。结果,有一次徐泓竟从床上摔下来,头上一个大血洞,真是服了他了,睡着了都会受伤。这哪伤的起呀,把个徐母心疼的眼泪婆娑,徐国芳见不得这个呀!只得又把床做宽些,让那孩子在中间折腾,他总不能折腾出花来了吧!唉,这也是徐国芳一厢情愿的想法,这“猪八戒”的货色!又游呀游,从床头跑下去了,这哪有办法,这么不老实。最后,就看到我们见到的那张像摇篮一样特殊的一张床了!
话说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天亮起来,徐泓便洗洗漱漱,又开始蹲在鸡窝旁与那鸡“心交心”了。不过,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没在,奇怪归奇怪,他并没有深究,自做自的事。过了些时候,父亲从外面回来,大包小包,眼神怪怪的,一路说着:“怪哉!怪哉!”徐母正从后屋子过来,看见了自己夫君怪模怪样,悄悄地问:“黎生,为何如此怪像?”
徐国芳无奈地摇摇头,开始说起了今天莫名其妙的也是离奇的经历。
你说怎样?原来事情还得从徐国芳进城郊的那一刻开始,他今天原本想去兑些鱼干回来。一进城郊,便有人看见徐国芳,忽有一人喊:“徐壮士来了,徐壮士来了!”于是,满街的人都是静了静,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上来问候:“徐壮士,怎么这么大清早就虎步过来啦?”“你要这东西是吗?”“哇!徐壮士真是高大英武,风流倜傥,难怪难怪!友生龙,凤生凤哪!”“徐壮士,您的家人好吧!小公子睡得可好!”这可把徐国芳给问蒙住了,这些人哪跟哪呀,热情得有些过分了吧!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路迷迷瞪瞪地来到鱼摊前,这鱼干,很难买到,都是偷偷摸摸地卖,奇货可居嘛!(在西周,能做生意、做商人的都是贵族,贱民是不能当商人的,尤其是这种能作为“九鼎之食”的鱼干,一般都掌握在高级别商人手里,也是做垄断生意呀!)今天这摊主非常热情,应把鱼肉塞到徐国芳手里。徐国芳怎么能无功受禄这会让他寝食不安!这可气坏了这奸商,她气急败坏地说:“徐壮士,我虽为一个商人,也懂得感恩之情,只是一条鱼而已,礼轻情意重嘛!你不拿?是瞧不起我,我可跟你急!”说完硬推着徐国芳走,生怕徐国芳把鱼肉放下!徐国芳正要问是怎么回事呢,附近的摊主你挂一双鞋,他赛一根青菜……一会儿,也就挂满了身上,徐国芳哭笑不得,众人神神秘秘地说:“别说别说,嘘嘘!回家带我小徐泓小英雄问个好!快走快走快走!”说完大家一起不由分说推着徐国芳往前走!经过一个说书的摊子,那说书人正说到关键处了,只见他一拍惊堂木,口中说道:“呔,徐泓小英雄拿眼一瞪,眼似铜铃,放着万丈光芒,瞪得那戚少爷腿一软……由于推的人较多,熙熙攘攘,他也听不真切,还道那“徐泓”与儿同名呢!
徐国芳无奈,东西乱七八糟也不知给谁!扔了也不是他的风格!于是哭笑不得的走出了城郊,待走出几步,有个人神神秘秘地走过来说:“徐壮士,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脸上有个唇印,得擦了,以防您内人误会!”徐壮士惊得赶忙往城外跑去,找到水塘,照着使命地擦着,许是哪个少妇借仰慕英雄之际,偷亲了他一把吧!这就是名人效应哪!
徐国芳尴尬之余,又理不出头绪,只好回家来。当然,他可不敢说那被“逆袭”的龌龊的事,一想起来他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而丹阳公主聪明之极,她一下子抓住了重点,“这事得问你儿子,他应该懂得!”“问儿子?”徐国芳有些疑惑,丹阳公主示意,徐国芳会意,正好看见儿子玩他的老游戏!他把东西放下,带着一副很和蔼的表情走到儿子身旁,看着他这种怪怪的表情,徐泓没来由的心慌!那鸡也“咯咯咯”,仿佛在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国芳道:“风儿,干什么呢?”
徐泓道:“跟跟鸡大婶说说话!”
徐国芳道:“都说什么呢?”
徐泓很奇怪,看了看父亲,一向严肃的父亲今天很有耐心啊,徐泓认真地说:“它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什么意思?”徐国芳没有反应过来。
“爹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我更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噢,我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鸡会说这个意思?”
徐泓脑袋上一串黑线:“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鸡大婶什么意思?”
徐国芳急了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鸡会说话?”
徐泓说:“我就是知道鸡会说话,它还说昨晚我们家来了两个人了!”
“什么,不可能吧?你怎么知道它说了昨晚来了两个人?”徐国芳有些傻了,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站在一旁的丹阳公主那个气呀,这都哪跟哪呀,真是白活了三十年了,绕呀绕,把自己绕进去了,要他问这个么?气人!
丹阳公主嗔怪地推开徐国芳,把个徐国芳给推得尴尬至极,也无地自容!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跑题了!
丹阳公主静静地看着徐泓,看着看着,徐泓浑身不自在起来,徐泓不怕爹,却怕极了娘,没两下,便自动交代了,他连忙对着丹阳公主说:“娘,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首先……然后……然后……然后……。”
说的比较多,把那天的大概说了一遍,由于是六岁不到的孩子,要把事情说清楚的确很难,“然后”说的比较多。知子莫若母,丹阳公主很了解儿子说话的表达方式,也听出了一些大概!她又盯了盯徐泓,好像有一种默契,徐泓马上明白,连连发誓说:“娘!娘!孩儿不敢说谎,是真的!”
我们只说一旁的徐国芳,他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心想:“什么?这也可以,夫人不说一句话!风儿就和盘托出!我废话了那老半天,还被他给绕进去了。这……也太神奇了些,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夫人真是高明!”怀着一种滔滔的景仰之情他认真地听着,听得很仔细,可是越听越迷糊,越听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儿子奶声奶气的“然后、然后、然后”,最后,他彻底投降,为了不让自己崩溃,他干干脆脆不听了,徐国芳无奈之极。
等到最后,徐泓求饶,夫人怒容满面时,他除了佩服夫人之外,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很少见夫人如此面对自己的孩子,“不好,有事!”
果然,妻子向他示意,只见丹阳公主拍拍徐泓,徐泓乖乖地说:“哦,知道了!”便低着脑袋回自己屋子里了。
徐国芳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呀!孩子到底说了些什么,他需要什么?自己一概不知。弄到现在,两人连沟通的渠道都没了,他有些歉意地看着远去的儿子,也真诚地对妻子说:“丹阳,辛苦了!”
是呀,很多时候,许多的父亲都很忙,忙的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久而久之,封闭了与孩子的沟通渠道!这一切并不能怪孩子,父亲们应当自问一下,你是否给过孩子沟通的机会,给过他沟通的渠道了呢?
徐国芳和妻子走到偏僻处,虽然徐泓讲得不清,聪明的丹阳公主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她把自己的理解告诉了丈夫。真的,很多细节她都描绘的如亲见了一样!
徐国芳一听,大吃一惊,惊什么呢?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戚家在这里是什么势力?只手遮天啦!这可怎么办?儿子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想了想,对丹阳公主说:“夫人无须担心!郊上并没有什么要出大事的样子?人们反而很热情,是因为儿子的表现吧!泰府之地的人最重英雄!不管怎样,我先去探探消息!回来再说吧!”
“嗯,对,别自乱阵脚!去吧,小心些!”公主沉吟片刻也说道。徐国芳捋了捋思路,打定主意便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是族长的儿子,那是刻意要培养成继承人的!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是有讲究的!他对妻子说:“夫人,我到城中去了,你在这儿要小心,风儿看紧一些,有必要我们要迅速离开泰府之地儿!”“嗯!一切小心!”丹阳嘱咐道。
徐国芳点点头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