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月色朦胧,月亮城外一条小河边,微风吹过,杨柳拂水。
阵阵凉风送来,时断时续的琴声。
琴声打破夜的寂静,循着琴声往前走。
但见皎洁的月色下,小河边一坐一站,一学一教两个美少年,白衣在夜风中飘逸。
琴弹得不这么样,但人长得实在招人眼目。
纳兰冰洛站在风凌云身后,双眼望着河对岸。
他的目光冷清地穿透对岸黑影重重的树林,心中斑驳着难言的忧伤。
“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冰洛,我是不是很笨,怎么都弹不好?”风凌云听到纳兰冰洛的叹息声,仰头问。
纳兰冰洛摇摇头道:“你才学了几天琴,能够弹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风凌云又低头开始拨动琴弦。
“凌云,停一下,你听到有人在叫救命吗?”纳兰冰洛突然弯身按在琴上,眼睛依然望着黑暗的树林,皱着修长的双眉问。
“树林里有人在叫救命!”风凌云停下弹琴,仔细停了一会,便抱着琴站起身,飞快地向河对岸飞掠而去。
“凌云,小心!”纳兰冰洛也紧跟着风凌云,脚尖在水面轻点几下,飞过三丈多宽的小河,奔入树林。
风凌云顺着声音,奔进树林一看,不觉惊讶地叫道:“若水,你为什么打他?”
纳兰冰洛飞落在风凌云身边,举目一望,俊脸一红,已是明白怎么回事,把头转向一边道:“凌云,快去阻止若水。”
“哦!”风凌云答应一声,一展怀中的七弦琴,拨开单若水手中的杨柳枝,轻盈地落在单若水和被打的直翻滚的纳兰容之间。
他伸出空着的手拉住单若水,奇怪地问:“若水,你打他做什么?他现在跟着宁儿了,也是自己人,再说他是宁儿的哥哥,你好歹也给宁儿一点面子。”
“他……他……你自己问他。”单若水恼怒地扔下手中的杨柳枝,沉着脸道。
风凌云转头望着卷缩在地上的纳兰容,皱皱双眉道:“纳兰容,你还不快点把裤子拉起来,丑死了。若水你也真是的,打他几下,就随便打他几下好了,还扒了他的裤子打。”
单若水瞪了风凌云一眼,冷笑道:“他是什么东西,我就算有病,也不会去扒他的裤子,他……”
风凌云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单若水,再看看哼哼唧唧的纳兰容,好奇地问:“纳兰容,怎么回事?若水为什么这么生气打你?”
纳兰容指着单若水,生气地道:“他把我骗到荒郊野外,说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我亲热,谁知道一到这里,他又翻脸打我。哎哟!好痛!痛死我了!我要告诉宁儿,你欺负我!”
“你……”单若水扬手又要打下去,风凌云急忙挡住,劝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何必与他生气,我们回去吧,别理他!”
纳兰容见三人就要离去,急得大叫起来:“你们不能把我仍在这里,要是我被野狼叼走了,你们怎么向宁儿交待。”
风凌云脚下一停,怀疑地问:“这里有野狼吗?”
“什么野狼,他这是故意的,不用理他。”单若水冷声道。
“可是,他浑身是伤,我们把他留在这里,要是有个好坏……宁儿……”风凌云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回去,伸手把纳兰容扶起来。
纳兰容搂住风凌云的肩膀,把整个人都赖在风凌云身上,哼哼着说:“还是凌云好,知道疼人,早知如此,我今晚就来找你,也不去找他了。”
“你找他去做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要把你打成这样。”风凌云不解地问。
“唉!长夜漫漫,难以入眠,我想找他亲近亲近,一解心中相思。他说客栈人多眼杂,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跟我相好,谁知到了这里,我刚脱了裤子,还没抱到他,他就打我。”纳兰容悲叹着,转头望着风凌云娇艳欲滴的容颜。
他竟然伤疤还在流血,旧毛病又犯,搂着风凌云的肩膀的手,一时痒痒,就开始毛手毛脚。
“你做什么?”风凌云大叫一声,双手自然而然使力一甩,纳兰容一个高大的身子,如一片枯叶般飞了出去。
“啊——嘭!”纳兰容惨叫一声,重重地落在几丈之外,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呻吟着道:“你……你比他还坏,怎么好好的就出手这么重?想要摔死我吗?”
风凌云生气地道:“谁叫你毛手毛脚了,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再敢动手动脚,我就扒了你的皮。”
“娘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你们可以跟宁儿亲热,为什么就不可以跟我相好?除了他是太子,我哪里比宁儿差了?你们为什么要打我,凭什么打我,人家也是喜欢你们嘛!”纳兰容躺在地上愤愤不平地大叫道。
“你还说,凌云别挡我,我今天就扒了他的皮,看他还敢不敢无礼。”单若水飞身折了一根碗口粗的树枝,愤怒地道。
“我不挡你,你打累了,我来打,打到他以后不敢为止。”风凌云站过一边道。
“冤家,你们打死我吧!死在你们手上,我认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喜欢你们。”纳兰容抱住头大叫道。
“哈哈!宁儿,你说的真没错,他真是色胆包天,死不改悔呀!”江鸿欢笑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唉,我们纳兰家的男儿,怎么一个比一个好色,一个比一个没出息。江鸿,他连你们都敢动,我要把他带进京,我那些后宫嫔妃又怎么保得住清白,你说怎么样才好呢?”纳兰宁的清脆的声音传来。
“江鸿看在他是你哥哥的份上,免了他一刀。既然他色胆包天,不如江鸿给他施些药,让他再也没有那个兴致如何?”江鸿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纳兰容一听江鸿的话,脸色大变,急忙大叫道:“宁儿,我知道错了,我再不敢动你的男人,你的女人也不动,不要让江鸿给我下毒。”
“容哥哥,宁儿好色天下闻名,宁儿心狠手辣也同样天下闻名。我喜欢的人,谁要是敢碰,我就让他在世上永远消失!毒娘子和红娘子,就是因为敢动我的男人的心思,你知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从世上消失的吗?我只是让江鸿对她们弹了一点点香喷喷的粉末,她们就化作水,化作青烟消失了。”纳兰宁从树上跳到地上,笑眯眯地看着纳兰容道。
江鸿接道:“我告诉过你,江鸿的毒,只对那些对宁儿不利的人用,现在我再加一句,包括让宁儿伤心生气的人。宁儿最小气,他最容不得别人沾染他喜欢的人,你记住了。否则——你恐怕到不了京城,就变成女人了。江鸿的毒,不会要你的命,但可以让你比死一万次还惨!”
他们两人一搭一唱,吓得纳兰容胆战心惊,举手对天发誓道:“纳兰容对天发誓,从今往后痛改前非,再也不敢胡作非为。我若是再敢对宁儿喜欢的人,居心不良,老天罚我一辈子都不举!”
“什么不举?你这发的是什么誓?一点诚意也没有。你就说,如果再敢动若水哥哥和风凌云的心思,让你做太监。”纳兰宁脆生生地道。
纳兰容苦着脸问:“宁儿,不举和太监有什么不同吗?”
风凌云一把抱起纳兰宁道:“别跟他胡扯了,我们回去了。”
纳兰宁搂住风凌云的脖子,好奇地问:“风凌云,什么不举?和太监有关系吗?”
风凌云满脸通红,轻声道:“宁儿,你别问了,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知道。”
纳兰宁摸摸风凌云羞红的脸,心里更奇怪,暗想:“风凌云干什么脸红,他不肯说,我回去问江鸿。”
当下娇笑一声,叫道:“色空,戒空,把容哥哥架回去,给他上些药,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千万别让他走不了路,抢我车上的床睡。”
大家回到客栈,就把纳兰宁送回房间,各自回房休息,依然留下江鸿陪着纳兰宁。
纳兰宁躺在床上,眯着双眼盯着江鸿,媚笑着开口问:“夫君,你告诉我,不举是什么意思?”
江鸿在树林也听到纳兰宁问风凌云这个问题,后来见她不再问下去,还以为她已经明白这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突然听到她问,不觉也是俊脸一红,犹豫了一下,知道不给她答案,他还是会去问别人。
他想了想,无奈而含糊地道:“小傻瓜,不举就是太监,太监就是用宫刑,把男人阉割了。让他不能人事,不举也是不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