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雪自然是看见巧儿委屈的眼神,更知道巧儿捏了拳头。
练武之人耳力都过人,外人听不见巧儿捏拳头的声音,她却能听见。
“傻瓜!”
顾怜雪扭过头,其角度让外人见不到她的唇形,但巧儿却能见到,是唇语。
除了唇语外,自然是要发出一点点声音的,但必须要有内力之人才能听见,像顾千柳等没有武功之人是听不见的。
巧儿惊讶地看向顾怜雪。
怜雪继续小声加唇语道,“即便恢复正常,我也得找个时机,定要众目睽睽之下恢复正常,而不是偷摸转变,否则二夫人那贱人定要起幺蛾子。倒不是本小姐怕他们,只是不想扯许多麻烦罢了。”
巧儿终于明白自家小姐的顾虑,也惊觉自己从前脑筋太简单。虽然想了明白,却依旧不甘心,豆大的眼泪依旧吧嗒吧嗒掉。
顾怜雪白了一眼,叹了口气,“罢了,今天就小小惩戒她们一次。”
“真的!?”巧儿惊喜,差点没喊出来,实在是太开心了,小姐终于要发威了。
“喂,你们两个傻子嘀咕什么呢?当我们不存在吗?”翠儿大叫道。
一旁刻薄的老婆子接话,“嘿嘿,翠儿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傻子之间的语言也只有傻子能听懂,像咱们这样的正常人是听不懂的。”
顾怜雪皱眉,心中暗道,这帮贱人们,骂她就算了,竟连巧儿也骂。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巧儿不傻。
随后,娇艳的唇角又慢慢勾起,既然她有了五角星屁股的线索,是应该做点什么开心庆祝一下了。
翠儿便从食盒里掏出一只油腻腻香喷喷的鸡腿,慢慢走向顾怜雪,语气鄙夷道,“顾怜雪,你看这是什么?”
因为失宠,听雪院每日分来的饭菜除了馊的就是臭的,一个月见不到一点肉星,顾千柳等人认为,顾怜雪看见鸡腿会流着口水扑过来。
“鸡腿。”顾怜雪十分认真地回答。
翠儿如同逗狗一样,在顾怜雪面前用鸡腿绕着圈,“这鸡腿只给狗吃,如果你想吃,就学声狗叫。”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闻到油腻腻的鸡腿香味,顾怜雪只觉得胃液翻滚,实在是昨夜啃完两只大鸭腿没消化便睡了,有些窝食。
一抬头,怜雪看到翠儿薄纱外衫里面隐约露出碧绿色的肚兜边缘,微微一笑。
“啊!”只听翠儿一声尖叫,上一秒还在她手里的鸡腿,下一秒已经顺着她衣领划入她裙子内,烫得她乱叫,恨不得当众脱衣服。
众人一愣,谁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巧儿差点没笑出来,赶忙伸手捂住了嘴。
她自然是看清了,自家小姐手法迅速的右手抢下鸡腿,左手拉开翠儿的衣领,随后将鸡腿扔进翠儿的衣领之中。
扔完后,还顺手在翠儿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油腻。
巧儿捂着嘴,险些憋笑憋出内伤。
“啊!啊!”翠儿一边尖叫,一边伸手到衣领里企图将鸡腿抓主来,那姿势极为不雅,但鸡腿滑腻,几次都抓之不住。
顾怜雪却是来了精神,站起身来笑眯眯拍手道,“翠儿翠儿不知羞,自己摸自己,翠儿翠儿不知羞,自己摸自己。”
翠儿气得直跺脚,伸手便想打顾怜雪巴掌。
怜雪则是阴险一笑,低头从翠儿胳膊下钻出去,好似逃跑一般,只不过巧儿眼尖的发现,自家小姐巧手一拨弄,本在翠儿前襟衣服里的鸡腿跑到了背后。
油乎乎的鸡腿贴在皮肤上可不好受,翠儿急得手忙脚乱,但更是找不到那鸡腿了。
顾怜雪则是一蹦一跳到顾千柳身边,天真的指着自己鼻子,“我是嫡女大小姐,你是谁?”
顾千柳一愣,硬挤出笑容,“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二妹啊。”
顾怜雪依旧装出一副痴傻的摸样,拍手,“哦哦,知道了,我是嫡女大小姐,你是庶女二小姐。我娘说了,咱们太师府只有嫡子嫡女才是正统,什么庶女姨娘的,都是奴才、下贱胚子,只配伺候主子,不高兴了就直接卖到勾栏院就是了。”
“你……你说什么!?”顾千柳急了。“你……你这个贱人!你才是奴才。”
怜雪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我说错了吗?到底嫡女是奴才还是庶女是奴才呢?”随后扭头问顾千柳身边的刻薄老妈子,“你来说。”
那刻薄的老妈子见自家二小姐面色不好,赶忙绞尽脑汁道,“大小姐,固然是嫡女身份尊贵些,但有时候也不能单看出身。就例如,您是嫡女却是有名无实,我们二小姐虽暂时为庶女,但只要二夫人被抬了正室,二小姐便是嫡女了,有名有实的嫡女,您呦,是比不了的。”
说着,偷眼看向顾千柳的面色。
果然,顾千柳听见老妈子的话后,青紫的面色缓和过来,笑得得意。
巧儿捏了拳头,很想冲上来撕烂老妈子的嘴。这种你来我往最吃亏的是大小姐,既要装傻子,便不能说话有条理,这可怎么办是好?
顾怜雪会反驳?不不,她才懒得和一个贱奴浪费唇舌。
只见怜雪依旧装出痴痴傻傻的模样,一拍手,好似想到了什么,“你说的对,我娘说了,奴才说得好就要打赏,那我要打赏你什么呢?”
说着,顾怜雪面色困惑,伸手挠了挠头发。
刻薄的老妈子白了一眼,嘟囔句,“打赏?你也配!一个傻子而已。”
怜雪一低头,看见地上一个物件,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有了有了,就是这个了。”
说着,弯腰将地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捡起来,还没等大家看清,顾怜雪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将那黑乎乎的东西塞到老妈子的嘴里。
“赏你的,不用谢,好吃吧?”怜雪笑眯眯的。
老妈子一愣,只觉得嘴里味道怪怪的,却不知是什么东西。
巧儿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个东西不正是上次二小姐来刁难大小姐时,牵来的狗拉下的一坨屎吗?
当时二小姐骗大小姐说这屎很好吃,大小姐自然是不会吃的,随后,二小姐等人走后,她本想处理掉,却被大小姐拦住,只说这狗【屎】以后有用。
没想到今日还真用上了!
她家大小姐还真是未仆先知的仙女!
老妈子吐了出来,放在手心看了看,猛然看出了这是个什么东西,立刻胃里翻滚,扭头吐了出来。
这时,其他人也见了,也差不多要吐,齐齐向后撤,离老妈子两尺远。
顾千柳也是掩住了鼻子,皱紧了眉。
没人看见顾怜雪白了老妈子一眼——嘴臭,只配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