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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谁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来的,它又要去向那里

打开水的时候碰见班里的男生,不熟。我冲他们笑笑,他们也冲我们笑笑。三年了,我们都还不熟悉,想想都觉得难过。我想起大一时,学校规定学生必须上晚自习,班长给我们申请了一个很小的固定教室,不过大家都是晚上抱着书去教室说话。我总是坐在窗子旁边,借玻璃看自己的发型。有一次小A跟别人打赌说他可以用粉笔头扔进勤的甘里去,赌注是一只烤鸭子,教室里的人们都来了兴趣。小A

闭上一只眼运用手腕的力量把粉笔头掷了出去,手还保留着姿势没有动。吧的一声,果然进去了。他三分球命中率很高。于是他很得意的说,我的鸭子飞不走了。其他的人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纷纷从讲台的课桌上拿粉笔,把一整盒的粉笔拿了个精光。不过透中的人却不多。教室的上半空粉笔头飞来飞去,伴随着他们轻轻的扔粉笔出去的哎哎声。不知谁说了一声没劲,果然所有的人应声而停,似乎他这一句起到了点化作用,提醒大家这本来就没什么意思,大家都散了。我小声嘟囔:怎么不玩了,阿线说,浪费可耻。后来我也觉得这样的游戏是没什么意思的,只是怀念大家可以一起百无聊赖。到了热水房看到文艺部的部长,一个很能干漂亮的女生,可是每次见她都是一个人。我看着她的背影说:这么优秀的人怎么没有男朋友?阿线说:我们这么优秀不是也没有吗?我疯笑,我们这么优秀的人!亏你说的出口。阿线认真的看着我说(我就喜欢她把无所谓的小事说的一本正经):正因为她太优秀了才没有男朋友。我又问:那她怎么也没有女朋友呢?阿线摇摇头:还不是因为太漂亮,别人嫉妒。我大悟,哦,怪不得我们这么多女朋友。即而一起大笑,拎着的暖瓶也跟着打颤,阿线说:你摔了就算了,壶摔了还得花钱呢。我抬起脚就要踢她。

一脚踢开宿舍门,豌豆就喊,回来了,回来了,把电话给我。我说,喂,喂,我是小树。电话那头不说话,只是吃吃的笑。我寻思这是那位啊,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豌豆,豌豆给我一个结实的背影。黎束,你不想活了。我也笑了,吃吃的,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您这是从那个星球回来的?她说:别贫了,我在你学校门口呢。

我飞奔出去,果然看到柳明站在门口的一棵树下面冲我这边微微的笑。我向她走过去。柳明是我的高中同学,几乎每次都是她等我,但是每次都是我要向她走过去,她从来没有向我走过来。这次也不例外。我们不拥抱。柳明说:你胖了点。我说:,我吃的下睡的香,在社会主义大家庭里过的舒坦能不胖吗。柳明说:也就你吧。不过,我看出她瘦了,下巴壳尖的锥子似的。我要带她去参观一下学校,她摆摆手:算了,有什么好参观的。我想想也是,一个不入流的所谓大学。她提议:我们吃饭去吧,你平常都去那里吃?于是我带着她在学校旁边的小饭店坐下,饭店叫一分利,也的确不算贵,比外面的饭店便宜近1/5,量给的也足。因为能吃饱,所以男生们特喜欢这里,深受广大无产阶级的欢迎。现在没有人,刚十点多。我要了份鱼香盖浇饭,柳明要的是宫爆鸡丁盖浇饭,又要了两瓶可乐。师傅把两个餐盘送到桌上,我跟人家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柳明说,你不至于吧。我笑笑。我说,这是咋的了,瘦的跟个核桃似的,光剩骨了。柳明低着头吃着她的饭:我们分了。我很想惊讶的大声问:为什么,可是话吐出来语气却很平淡。她说:很简单,就是家长不同意呗。假如是因为她男朋友另有所爱,或者她移情别恋,又或者没什么原因,我想我可以慷慨激昂的发表一下言论,唯独这个原因令我无话可说。我摸摸她的手说:怎么办呢?她说:我听他们的,家长总是为了孩子好的。然后拍拍我的手背,仿佛需要安慰的是我。家长总是为了孩子好的,可是为什么孩子不愿意呢。在我看来,柳明一直是个很独立的人,谁都不依靠,只听自己的。柳明说:小美喜欢上一个海南人,家里怎么劝都不回来,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蔫蔫的小美,却这么有主意。我说,是啊,没想到。她伸出手打了我一下:怎么这么傻气。我不服气,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傻:我怎么就傻气了。她总是这么说我。吃完饭,她说她要回家,我说你跑这么远就为了5块钱的盖浇饭啊。她说:我妈要我回家,坐火车中途下车来看你。我送她到公交车站牌,柳明挤上去,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一小会,我在别人的肩膀后面看到她小小的脸,她冲我笑笑。车开了,她在车上给我挥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象洗手间里的标语。我猛然间觉得象是个梦,稀里糊涂的,也不明白她是来过还是没有。她说要回家,现在不放假她回家干什么。

我回到宿舍看到她们笑成一团,我就问怎么了。静南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我,是英语的A级考试成绩,我们宿舍一个没有过,我也跟乐。大家就又跟着笑起来,豌豆说:疯了,疯了,都疯了。我们就笑的更厉害了。静南倒在床上,阿线拉都拉不起来。我说:大家心里素质真是好,考成这样还这么高兴。阿线说:下次咱们还是报考B级,把握大一些。我说,A级过不了还过B级。豌豆摸摸我的脑门,就是过不去才报B级呀,我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是B级的级别低啊。她们出奇的心有灵犀:你以为呢。我还一直以为A级容易呢,我当时报名时说:A级当然是A级,因为我以为这个好过。

晚上我趴在宿舍楼5楼的栏杆上,看人来人往。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离江也在。她问我:怎么没有出去玩。我说:没地方去。她没说话继续看着远方的灯火辉煌。我说:那边的人一定过的很好。她说:也许吧。我能看出她有心事,人一有心事在怎么瞒都能看的出来。她的电话响了,屏幕的荧光映在她的脸上,我发现原来她没有那么孤傲,她有着一种温暖的寂静的气质。离江回完信息,把电话放进口袋。我就这么一直出着神看着她,她说:傻妮儿,看什么呢,我说:你怎么长的这么漂亮,你要是跟林嘉欣参加一届港姐比赛,那还有她的今天。离江大笑,说:说了,我都没脸出门了。楼下有男生喊她的名字,但是她没有应声,但是很显然她听见了。我往下看了看,凭感觉觉得一定很帅,不然敢来追离江。追她的人要么有钱,要么长的跟明星似的,要么好赖算个文学青年或者玩音乐的。离江小声地说,幼稚,然后抓起放在旁边的一本书就扔了下去,看的我个目瞪口呆。大约2秒钟听到啪嗒一声,书落地了。我说,假如你看不上可以介绍给豌豆认识,她现在正在大范围大层次的招募男友呢,离江说,这种人我遇见了就不会再让他残害别人去。

回到宿舍我跟她们聊,豌豆说,离江换男朋友可勤了。但就是有很多人喜欢她,对她好,但是还都被她甩了。我们唏嘘不已,豌豆仰天而问:她是那里漂亮啊。

阿线说,我们绕四环去吧,我双手双脚表示赞同。她骑单车的技术超级好,而我是超级的差。在小吃街那样的地方她都可以带着人安然而过,速度几近于静止,但是就是不倒。如果你坐在她的自行车的后架上,你就能感觉到单车的车轮能在原地停止2、3秒种,当然你的脚要往回收收,因为哪怕稍稍往外伸一点都要踢到一打人。从车棚出发,不管多远,她的脚都不会沾地,她把握红灯的时间让我佩服的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火车车轨不让单车上,我怀疑她能沿在上面骑到千里之外的家里。

天气格外的好,护城河两边的柳树忽忽悠悠地飘。她边骑边问:咱们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我说:你是问坏人该想怎么办吗。两个人就傻笑。真的,遇见了我还真是替人家着急,要是抢吧,一没钱没有,不抢吧,人家已经出手了。我很贪婪的看着路两边的建筑和人,想着在建筑里和路人身上发生的故事,然后编给阿线听。我不看,就知道她撇着嘴:狂想者。到了人少的地方,我换下她。一握住车把我就莫名的激动,我喜欢单车。总感觉一上车,整个人都会变的漂亮起来,这让我觉得它是一件绝美而又生动的配饰。更主要的是单车是轻春和活力的象征。就象你可以说:我没钱,但我年轻。

我哼着歌,很高兴高兴,沉浸在一种满足愉悦的感觉里。忽然间我很害怕,伸出左手往后抓,阿线打了我一下:干什么呢,我怕骑着车把她给掉了。阿线问:我们为什么来绕四环,我说:闲的。她接着问:我们为什么这么闲呢,我答:因为我们是学生。她问:学生为什么这么闲呢,我想想一个比较好的答案,光顾想了,前轮一下撞在马路沿上。我的脚撑住地,回头看阿线,她抓着我的胳膊:没事吧,没事吧。我的朋友多好啊。我从来就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总是碰见好的人,真的。我对阿线说:我碰到了香港回归,狮子座流星雨,电视机,王菲,手机,火车,她白了我一眼:跟人家谁没碰到似的。她有些不想听,但是我却不想停,我继续说:还有非典,阿线补充:还有禽流感。我说:对,对,还有禽流感。走到东环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不对劲,一向以车技文明的阿线居然在摇摆。

阿线说:往那边看,我说:那儿啊,那儿啊。结果我看到了,迎着我们对面走过来一个外国帅哥!怪不得!相信她把眼睛都看绿了,我说:你过去跟人家沟通一下,顺便提高提高口语。阿线呵呵笑着,不去。人都走远了,她还扭着头看。我问她:嫁个外国人怎么样?我在后面就看见她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不。我说:那你那么喜欢看人家外国帅哥。她说:你这就不懂了,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欣赏那叫浪费,但是他从我眼前走过去,我也就在瞬间给忘了,再想不起他的样子。尤其不能嫁个外国人,十对有九对离婚,还有一对因为其中的一位辞世用不着离。我大骂她:缺德。

我一直以为护城河是个圆环,没想到看到了它的尽头,大块大块的石头砌成的河堤,粗糙的表面看起来很有感觉。就着河堤修建了一个小花园,紫藤花缠绕在很高的白色木质花架上,延绵到很远的地方。金黄的蜜蜂晃晃悠悠地在花蕊上采蜜,洁白的圆石桌和四个方位的石凳就在花架下面,桌上还刻着棋盘。河水反射的太阳光,投影在河堤上,明亮里夹杂着波纹的支离破碎,不住的摇晃。手指大小的小鱼反应甚是灵敏,迅速躲开掉进水里的石子。石子是我投的。阿线说;你喝口河水吧。我问:为什么?她说:鲜鱼汤多有营养啊。我大笑起来,每次我都觉得这么大幅度的张嘴很是恐怖,但是有不只一次的将恐怖进行到底。歇够我们继续前进。我坐在车后架上莫名的洋洋得意。我说:为什么我骑车就这么糟糕呢(读ni)?车太多了吧,她说。我忽然想到一个解决办法:既然地上车太多,那我就开通空路,每天开着直升飞机上下班。不过我买不起。我送你一架,她说,我说,好。仿佛她真的能送给我。地下桥里面很暗,弥漫着大颗粒的灰尘,脏的不想进去。洞口的光亮似乎离我很远,好像我这一辈子都到不了。

在有警察的十字路口我都要下车,跑过路口。

我们迷路了!走了好一阵子,居然又转回来了!阿线说,咱们能找回去。看到在路边说话的情侣,我赶过去问:请问红旗大街离这里多远?女孩很惊讶地表情似乎在说:这么远要骑车去吗,我没等她问就说:我们正绕四环呢。两人瞪着大眼睛,男同志很是佩服地说:两位真是有心情,这满路的大卡车有什么可转的。我就说:权当锻炼,要不然等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我就人家在那里贫,说到火车提速回家方便,王菲和李亚鹏,阿线终于等的不耐烦推着单车走了过来,我才想起我是问路的。女孩子说:我劝你们还是打车,把单车放在车箱里,太远了。我想既然像你说的那么远,打车的钱我恐怕没带够。我们谢过人家继续往前走,阿线问:你知道怎么走了吗?我说,我还以为你听懂了呢。她说她以为我听懂了,没想到我们都没有听明白。阿线说凭着感觉走吧。走着走着,慢慢发现我们似乎找到回去的路了,阿线说,你有没有觉得渐渐熟悉了。我看到了:世纪公园的后门。

这次计划历时八个小时,在路上没有吃饭,吃了根巧乐滋和两根香蕉,累的人都快散了。当然最累的是她,3/2的路程都是她带着我,以至于到后来她说,你是不是给我使着千斤坠呢。回到学校吃了点东西,倒在床上就睡。一晚上不停地做梦,我梦到我的头顶上有一束光,但是周围却一片漆黑,只有萤火虫在黑暗里飞舞。我追随它们而去,却总也赶不上。我想我不追了,我追它们干什么,一跺脚就掉了下去。醒来太阳已升的很高,透过窗子射进来的阳光,似乎用橡皮擦可以擦的掉。宿舍就剩我们两个人,她们肯定收拾好出去玩了。阿线也醒了,她说睡的好累,我恩了一声。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下午3点多,浑身抽筋似的酸胀,翻过来掉过去的都不舒服。豌豆坐在对面:你烙饼呢。我不理她,继续翻。我拥着被子坐起来,想干什么去。想了半天我终于决定,去学校话吧打每分钟1.5毛的电话去。

阳光刺的眼睛睁不开,头也觉得憋的疼。操场上很多人在踢球,我发誓再也不去绕什么鬼四环了。坐在话吧单间的小凳子上,右手撑在桌子上扶着脑袋想打给谁。妈妈说,一两天就给家来个电话,可我总是一个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打过去。感觉挺愧疚的。妈妈问,谁呀,我说,妈。老人家第一句就问我要不要打钱过去,我就纳闷,怎么每次都要问我有钱没有。中国的家长就是这样,给的最多的就是钱。听着老妈唠叨了好一阵子,老妈说过两天要降温要多穿衣服,我说知道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城市,这个城市的天气和新闻就成了他们最关心的内容,比我都关心。妈说,你老爸现在越老越懂事,越发地体贴人了。我说,还不是您老人家这所学校调教的。妈妈在电话里笑。

从电话簿上翻到柳明的名字,就打了过去,可是一直没有人接,我的手指就一直在桌上嗒嗒嗒地敲,第三次拨过去她接了,我大叫:我的电话也这么怠慢。她那头很乱,音乐声很大,好像还跟谁说了声,我接个电话。喂,她有些不耐烦,我说,是我啊。她很没有力气的说哦。我问:你在那里呢,逛商场呢?我问她跟谁一起,她说:我妈给介绍的男朋友,我两第一次见面,我问他咱们去那里,他居然说逛商场,我的亲娘,怎么这么俗。我在这边已经笑翻天了,忽然我想起来她的小远,我止住笑:你移情别恋了?顿了顿她回答我:我妈说我们不合适,他没有房子没有家里没有钱,我妈说人家没有前途。我对小远说,我们没有明天,要他忘记我,我也会忘记他。我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她说:我怎么这么好,我都被自己感动了。我也不由地跟着吸鼻子,她说:傻子,你哭什么。我说:你的哭声太有感染力了,我也不由地想哭。她被我逗乐了,笑起来咯咯地,象个打鸣地小母鸡。她说:你快乐点。我说:我很开心那,柳明用鼻子哼着笑了一声,说:他等着我呢。我们就挂了。我握着听筒,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如被悟空定住地伶俐虫。我想起十一放假回家,老两口在厨房七手八脚地给我做吃的,我则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按遥控器。有时候我想,对我这么好干什么,学习不好,人长的又丑,简直就没有一点让他们骄傲的地方,唯一可以说的就是我很听话。吃饭的时候,老爸居然整出一杯白酒,我霸道地夺过老爸地杯子:喝什么酒啊。妈说:你回来你爸心情好,要不然没什么事他才不喝呢。感觉很对不起他们,他们一直很纵容我,纵容地七仰八叉地,我也仗着他们地纵容作威作福,蛮横无礼,完全不懂得去关心他们。出门以后却是乖地象个乖乖女,对谁都礼让三分。

在椅子上呆坐了小半天,拨通了余致的电话,她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她就象鱼一样几乎没有多少话,我说:我是小束。余致很高兴,我能想像到她的样子,双眼象玻璃一样闪着亮光,激动地手乱挥。余致说:小树,我正想你,想给你打电话呢。我说:你要不要打到我毕业呀,把我忘了个干净吧。你胖了没有?余致一定在笑:是啊,胖了不少。小树,我跟你说件事。我止住笑,等她说。几秒钟后她说:我妈妈去世了,然后我听见她的呜咽。我的局促和小家子气又显现出来,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过了会儿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告诉我去年十一,不告诉我是因为怕我难过。只这一句话,我的肠子都要断了,我有那么好吗?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象是真的。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女生的父亲出了车祸去世,以至于一直到毕业我都没有跟她说话,临毕业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很讨厌她,为什么总是躲着她。我说:你不要这样了,你还有弟弟,要做榜样。我听见她抽咽着恩,似乎还在点头。

我以前的朋友,都是有心事的人,那些天真无邪的女孩子都没有了。我想起妈妈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呼吸道。付了钱回去,遇见麦田,他张开嘴只说了一个哎,我低下头走了过去。

听见有人嘎嘎笑地不成样子,我抬起头一看是明丽和杨图。杨图站的很笔直,明丽却笑地东倒西歪。我走过去踢了她一脚:失心疯,她却笑的更厉害。杨图说:别理她,我请你吃饭。我说:好啊。我也笑,笑真实个好东西,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可以笑,知道说什么也可以笑。我无话可说,我就笑。明丽用肩膀撞我:走,走,吃饭去。我们就去吃饭。明丽吃的刀削面,杨图吃的拉面,我吃的米线。麦田走了过来,说:你们几个一起啊。杨图说:你也来这里吃吧。麦田也要了一份米线。我和明丽面对面坐着,杨图和麦田面对面坐着,我和麦田坐在一面,明丽和杨图坐在一面。明丽边吃边笑,我问她:你笑什么?她摇摇头还是笑,我自然知道她笑什么,麦田总是通过他俩跟我找茬,可是这令我反感。他们三个人都微微笑着,这让我难过,有被愚弄的感觉。麦田说:星期天有空吗,去植物园好不好?我说:我要去科大找同学。他说:那你去吧,我心想:什么叫那你去吧,还要经过你批准吗?他又问:下个星期呢?我想了想,自然是想理由:我同学会来找我。他两个乐的已经不行了,饭都吃不下了。杨图说:咱们星期二下午也没有课啊。麦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却存心视而不见。我说:我要去超市买东西。明丽噗地喷出一口汤,我们三个大叫着跑开,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傻笑。我被她浇了一遍,三个碗里也被她污染了。我说: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给施肥了,她就起来打我。我跑到杨图身边说:管管你的疯婆娘。

下午去多媒体教室上课。这个老师长的老帅了,至少跟几个上了岁数的女老师和秃顶的男老师比起来,他还是优越的多,刚硕士毕业。他的脑袋很圆,眼睛很圆,有一点胖乎乎的,偏偏他叫周圆,我就想为什么不叫圆周呢。阿线看到这个老师就疯了,总是母性大发,两只小眼睛总是眨也不眨:真是好可爱哦,每次听见她这么发痴的说话我就笑的天昏地暗。还有几分钟才上课,有人在电脑上放歌,胡彦彬抱着个吉他在体育馆模样的地方又蹦又跳。我一听歌曲就浑身打颤,坐着不住的左右晃。豌豆扭过头头来:你抽风了。我不管,我依旧很开心地抽。音乐真是很重要的东西,不高兴的时候听悲伤的音乐,就更加悲伤,但是很多人却总是这个选择。老师进来了,我说,真好看。阿线很疑惑的抬起头看我:你什么时候也这样了。我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老师:我是说那件阿迪达斯的外套。

因为用投影仪,所以拉上窗帘,教室的气氛让人很想睡觉,比在宿舍还想睡。前方的战士已经倒了一片。小椹说:你看那边说的多热闹,咱们也说吧。我说:好,说什么。她说:不知道,能说什么说什么。老师就说话了:我问你们懂了吗,你们没有人回答我,我问你们那里不懂,也没有人回答我。我说你们别说话了,你们却说个不停。在学校的时候要抓紧时间学习,难道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竞争有多激烈吗。我在想,他肯定在学校学习很认真,要不这么年轻就硕士毕业了。于是我们停止了说话。我们趴下来睡觉。

昏昏沉沉地睡着,豌豆叫醒我,把一张纸推到我面前。借助投影仪的光我看到一只猪:就为一只猪你把我叫醒?豌豆愤怒地把脸伸到我下巴几公分之外:你睁开眼看看,这是一只可爱的老鼠。我笑起来,用东北音说:别忽悠了,猪长这个德行啊。她说:你别笑了。我止不住,就是想笑。结果,她不搭理我了,我也不想笑了。我趴着的课桌上写着两行字:谁人可以决定我的去留?何事可以决定我的成败?爱或者不爱?我赶紧问问豌豆:我脸上有字儿吗?

终于,教室里一片光明,亲爱的老师说:下课吧。这是这两节课最得人心的一句话。大家轰隆隆的往外走,目光一致对准了门的方向。我坐在座位上不动,小椹在人群里冲我喊:走啊,你。我摇摇头。终于人都走光了,剩下我一个,我漫不经心的离开座位,关掉灯。阿线在走廊尽头等我。我不想和一群人挤,阿线挤出来了却还要等我,还是最后走。

下了楼看见小椹正跟一群人闹的开心,我们打算从旁边不声不响的走过去,就听见小椹喊:小树、阿线。一个毫无特色的男生对小椹调侃:改天上你们家玩。小椹一点情面也不讲地说:不要,你一顿饭我们家就要弹尽粮绝,再让人家以为我这么没水平找了这么一个男友,就赔大了。大家都笑了,我也附和着笑已表示我这个人没有多难相处。另外一个梳着小辫的男生,他让我想起赵老师说:先生,你的头发真是好好漂亮呦。他说:那我去啊,我一看就是搞艺术的。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让我替他难为情。小椹白了她一眼:癞蛤蟆上马路你充绿色小吉普啊。一伙子人就又笑。小椹光顾跟一群我们不认识的人瞎贫,把我们晒在一边。刚想走,她叫:你们去哪儿,跟那一群人说:拜拜,走了,跟我们就走。小椹是那种很自信的女生,尤其是在男生圈里更加自信。她的自信跟离江又是不同的,离江的自信没有目的,小椹则是因为取悦。她的节目总是一出接着一出,不带断档的。

离江和一个帅气的男生经过,我没看敢人家究竟帅不帅,凭感觉而已。因为看见长的帅的男生很自卑。离江很自然又高调的跟我打招呼:嗨,我也照猫画虎:嗨,我想我也些东施效颦,小椹和阿线则抵着头走开。我快走几步追上她们,说:离江真是漂亮啊。阿线说:恩,小椹则什么都不说。女生之间总是也莫名其妙的比较和隔阂。到学校的商店一人要了个冰激凌。法桐是我们学校最给我们长脸的,也只有它们能让平凡的校园看起来可爱点。阿线一下一下的拍着树干:我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这几棵树。真想搬一棵梧桐树回家。

操场上有人在打球,我们就坐在观众席上边啃着冰激凌边看。在黄昏里,与几个朋友坐在操场上,看几个帅哥打球不失为一种享受。

很多男生都喜欢白T恤,打球的人里就有一个。球打的很好,动作很漂亮,带球过人,作假动作,干净利落。动作实在是好看,好看的冒泡。阿线说:他打的真好,我啃着东西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能够有人和自己的看法不谋而合确实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我们总是在找认同自己的人,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所以什么样的人总是跟他相近的一种人在一个地方出现。

脸上的汗水,在他们迅速转身的时候摔在地上,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像是陨落的流星,落在地上湿成一个点,仿佛神的一滴眼泪。青春是美好的,可以畅快淋漓的流汗。白T恤进了一个球,我们啊的一声鼓起掌来,他朝我们略有些羞涩的笑着招招手。小椹跑过去和白T恤站在一起说话,看样子聊的很投机。小椹也是一件白色的T恤跟白T恤站在一起象是一对小情侣,小辫子在后脑勺频率很高的颤。我对阿线说;她们说什么隆中对呢,不过很配哦。阿线说:是呢,看这样子难道是有门儿?小椹颠儿颠儿跑了回来,我冲着她傻乐:动了凡心了吧,姑娘?小椹说:帅吧。我和阿线傻乎乎的点头,她说:我就知道你俩不想我什么好,那是我老乡,有女朋友的。我哦的一声:真替你可惜,你们很配的。她打了我一下:看球吧你。白T恤和穿4号球衣的人打的最好,也差不多是他两个在较量。4号运球相当好,球击地面的声音很结实很好听。不管那一队进球我们都鼓掌,进球的人都会为这几声了了的掌声回应一下,似乎观众席上除了我们还有好多人。进球的人会很满足的擦擦汗。两队人马倒是没有为我们这两面派表示嫌弃。结束后,他们笑笑,我们也笑笑,头发湿淋淋的。我问谁赢了,小椹说,不知道,又问阿线,她也不知道。只是看打球。

夜市的街上,路两边的人卖很多小东西。我们捡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看这走过来走过去的人。小椹接了个电话:我要上网去,我朋友等我呢,乐颠颠的跑了。这条街流动量很大,却不是太喧哗。人们慢慢悠悠的在路上晃荡,小声的和身旁的人说着话,或许这是一天里唯一可以慢下来的时候。我对阿线说:我想找点什么。她问我找什么,我说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好了。她说,有一天会找到的。记得小时候在玻璃柜里看见张开嘴笑的老鼠蛋糕,就回去找妈妈来买。等我们去的时候,蛋糕已经在另外一个孩子的手里。我便在商店里大声的哭起来,哭的很认真,很动情,因为我的蛋糕没有了。店员向我推荐其他的,但是丝毫不能转移我的注意力,因为我知道我要什么。后来我一直哭着回家,不论给什么都不要。想想那时真好,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离江告诉我她的男友是别的大学的,在大学生动漫比赛上两个人认识的。几年时间里,两人分分合合无数次,却总也放不下彼此。我搞不明白,两个人分手后和好,再分手再和好,再分手再和好,感情没有伤痕吗?而在跟男友分手后又有新男友,与他复合后又与新男友分手。每次在分手后都会有新的勇士前来填补空位,我不知道离江会不会叫错他们的名字呢?爱为什么这么复杂?离江又有没有分清楚谁是真的假的?

路灯一亮就把微弱的星光给淹没了,尽管星星或许比太阳还要亮很多。张衡要是生在现在就不会是数星星的孩子,也难说会研究出地震仪。我问:这些人都在做什么呢。阿线用下巴给我指向人群:那。我又问:那他们回去之后干什么呢?她说:我怎么知道,要不你跟一个回家。我就不再问下去,我也不能跟着人家回家去看。我盯着人群看,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情绪很低落,有些迷惑。我看看阿线,问她:你想什么呢。我想我既然不能知道陌生人在想什么,哪么总可以问问她。她说,也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认识的人。人真是复杂,一个眼神就可以坏掉一个朋友。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好赖人。总是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烦心,为些琐事放弃大把的时间。小椹刚才买冰激凌的时候,故意的找不到钱。我哦一声,表示很理解的样子。我说:大概是怕替咱们花费吧。阿线说:你为什么不接受麦田。我笑笑;我觉得他假。她说:奇怪,人家怎么假了。我说:就是假,谁让他假惺惺的替我做作业,献殷勤。她不屑的摇着头:不对你殷勤,叫追你啊。我说:反正我受不了,我不喜欢给人家追,好像我欠人家钱似的,我喜欢自然地融到一起那种两情相悦的感情。阿线说;神经病。我说:这叫理智。她把头扭过去:别以为我会相信你这骗人的鬼话,你根本就是不相信它的存在。我的心象是被穿炸串的竹签的尖锐的那头给扎到,来劲的痛起来。我咬着牙,硬着头皮说:不是,我想一个人先呆着,我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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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天空.是为我哭泣么纷繁的花瓣.是为我落下么绞杀藤上的花朵.是为我而默哀么就像是很久以前那样...很久很久以前.指尖一丝冰凉,划过夜空的一瞬谁记得它的陨落.青史已成灰.何况刹那芳华笙歌尽时会有人记得曾经的歌舞升平么烟花落时会有人记得曾经的绚丽多彩么当我死去时...会有人想起我么.试试看好了我离开以后.谁为我送葬.谁为我守灵.谁为我懊悔.谁为我不值谁亲眼见证我的灵魂沉入海底,永世安眠谁为我能够留下一滴泪水,慰藉我的亡灵谁愿意为我孤独一生,忏悔他的罪孽我以发为绳结,捆绑着的罂粟花其实我,也想要有人怜惜啊……
  • 魂天之路

    魂天之路

    在这块魂天大陆上,魂力孕育着无数的魂者、魂兽,进化到巅峰的魂术成为这片天空最后的色彩;杀戮、仇恨、战争,铺就出一条通向帝王之座的骸骨血路。叶轩,他的路,才刚刚开始……(魂力等级:魂者、魂师、大魂师、魂灵、魂宗,魂王,魂皇,魂尊、魂帝。)
  • 大佬总要跟我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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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悦最近发现她每个任务剧情里总能碰到一个叫裴时修的大佬,她想拒绝都不行,大佬总想跟她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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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调制计划

    综漫,调制世界哈利波特>结城友奈是勇者+末日三问>诛仙>overload>从零开始的异界生活>学园都市>AIR、犬夜叉、痒痒鼠大杂烩>哥布林杀手与灰与幻想的格林姆迦>参加东京圣杯战争的半喰种戴上罪恶王冠>名侦探柯南>AngelBeats>放飞自我的聊斋(自我感觉还行,放飞自我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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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的生存

    人类总是遭遇末世,这一次,人类展开了星际扩张!百亿人类大军,降临异大陆,在这片规则特殊,高科技武器失效的大陆,妖兽横行,人类显得渺小而数量稀少。前世遭遇背叛而死的吴庚,重生回过去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杠精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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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耻!变态!”某女大叫,“我还有更无耻更变态的,你要不要试试?”某男邪肆一笑说。本书以弃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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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被遗弃在乱葬岗的婴儿有着怎样的身世,尸生子,是谁生下了他,鬼抬棺,是什么让他来到这,一系列的阴谋伴随着他的成长,千古的渊源,他能否冲破一切,找到最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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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音乐系的系花穿越了,眼看就要毕业了,却被无良老师威胁,被逼跳楼自尽。睁开眼,她成了家破人亡的十岁千金小姐,被当朝太子捡去,当了下属,跟在他身旁学武,多年来,她一心想走,太子说:“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我就给你一笔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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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重逢,他搂着她一阵狂亲;她的订婚典礼上,他更是霸道抢婚;她一相亲,他就给她掐桃花!景如夏终于忍无可忍,一把甩出身后的小包子!“没看到我已经有你弟弟的儿子了吗?我们不可能!”男人直接提起小包子。“乖,叫爸爸~”景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