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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火器营往事-好大脸(22)

“春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就是无樑殿松堂了,文言叫旭华之阁,乾隆爷修的……一晃儿好几年没来了,走,借今儿个这碴儿咱下去瞧瞧。”载沣一撩行褂迈下车,侍卫马上也跟了下来。

蜿蜒的石墙上开有一座高大的石辕门,门额上的镌字已经看不清楚,进入其中,凛烈的山风自松林里猛的袭过来,载沣不禁打了个寒战。

里面是一片很大的空场,四周长满了在寒风中飒飒做响的白皮松树,地面是没脚踝的荒草,堆积厚厚的干枯松针乔木枯叶脚踩上去娑娑发响。

“王爷,您披上这个吧。”侍卫长在载沣身后展开一件猞猁皮大披风。

“不——用!活动活动就没事儿了。”载沣说着把皮袍脱下来,将行褂下摆往明黄腰带里一掖:“啪啪”拧了几个旋风脚,喘着气拍拍手:“这不就暖和多了么。”

“好嘛!您这身功夫,不是小臣说——那真是”春大人连竖大拇哥。

“棒!棒极了!”洋人两手刚一扬。

“得得,您可别再来您那洋招儿了……”载沣扭身就躲。

……

一行人簇拥着醇亲王从长满了草的甬路上向里走去。

“唉!当年的盛况如今是一去不复呵……”载沣仰望着黑沉沉的山影,载沣叹了口气。

“听老一辈儿说当年这儿是十里军营,旌旗腊腊,飞骑往来,觱角声咽,弦鼓声闻,咱八旗健儿跳驼排碉,那一幅图卷是何等壮观……”载沣感慨万分。

“小臣也略微知道一点儿,听说当年乾隆爷平了金川之后就是跟这儿设宴大犒群臣的。”春大人说。

“这是一回,还跟这儿摆过一回千叟宴呢,我听我爷爷说,那次是把四城儿的好厨子都叫来了,光猪牛羊肉就用了千八百斤,完事儿后健锐营几千家人分折箩,楞吃了半拉多月都没吃完,你说说这排场有多大吧……唉!都烟消云散喽……”载沣一脚踢飞了一节枯木。

“听说当年门头村街里的街铺买卖跟咱蓝淀厂南门一样,也是一家挨一家呢,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连海淀青龙桥都不用去。”春大人说。

“眼下恐怕就不行了吧?你瞧瞧,这方圆十里四野多静,哪儿有人哪。”载沣看看四周。

紧里面的御碑亭里好像有烟火亮时明时灭。

“过去喽喽去!”载沣向前走去。

“王爷,不知道前面怎么回事儿,还是奴才先过去瞧瞧吧?”侍卫长拦载沣。

“不——用!别忘了,怎么说这儿也是咱大清的重营驻扎之地,连神鬼都得退避三舍,有什么可怕的,走!”载沣轻松的笑笑。

一行人朝那座高大的石亭走去。

“干什么的?”一个黑影走过来,看得出来他肩膀上还背着一杆枪。

“兄弟!放下家伙!”侍卫长拔枪跳到前面挡住载沣。

“嗨!我说,你们是那儿的呀?大晚不晌的,上呒这儿来……有什么事啊?”走近一看是个兵勇,好像嘴里还嚼着东西。

这是个中年兵,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烤土豆似的东西一边吹着气剥皮一边啃,嘴边沾了一圈炭黑。

“还不赶快——”侍卫长话刚说半句,就被载沣捂住嘴。

“兄弟,吃的挺香呵,也不让人——?”载沣低头看看他手里的土豆玩笑的说。

那当兵的上下打量着载沣:“您这是拿我开涮呢,这是呒这些个穷兵吃的村蔬野食,瞧您这派头没有——我估摸着就是饿上您八顿儿,您也未准吃的下去这路东西。”

“怎见得呢?你就这么武断——?”载沣笑着。

“叽,那是!瞧瞧您这气色,红光满……喝!这还一洋鬼子呢?”他一指紧后头的洋人。

“卧……补是鬼,卧是外国友人,大清国的朋友,从法蓝西王国来,你好……”洋人礼貌的一伸手。

“朋友?——朋他妈了个六!我阿玛就是庚子年让你们这帮洋兔崽子们毙在广渠门儿的……哼!提起这事儿来我他妈就来气!”那当兵的愤愤的嚷着,把手里的半拉土豆往地上一跩。

“他——为什么——”洋人问载沣。

“他呀……哦,是……说这个土豆烤糊了,忒苦,没法儿吃了……”载沣一拍洋人。

洋人瘪着嘴一缩脖子,摊开双手,好像莫名其妙。

几个人都无语,只听见飒飒的风声。

……

“兄弟,里头那火亮儿那是干嘛呢?”春大人凑上前来打破僵局。

“哥几个轮到今儿晚上巡夜,天儿太冷,跟这儿暖和会儿……对了,恁几个来呒这儿到底是干什么呀?”

“这个……借恁光儿烤烤火,咱聊会儿?行吗?”载沣伸手一拍那个兵。

“这倒没什么,那……您就过来吧。”那兵扭头往里走去。

走近御碑亭,才看见亭内石碑旁边有几个人围在一堆篝火烤着火。

见有人过来,一个黑影站起来嗄哑的说:“牛子,谁呀嗨?”

听说话音,此人应当有把年纪了。

“弄不清楚,您问问他们吧……这是呒头儿。”那兵说。

一个老兵佝僂着腰一晃一晃从碑亭里走出来,眯着小眼睛对春大人等上下扫了几眼。

“在下云梯健锐营、八旗蒙古镶黄旗旗下披甲、分得拨什库、巴鲁特氏、白德印给您老几位请安了!”见到这伙人来头不小,他赶紧抽了下鼻涕,费力的曲下一条腿请安。

他的声音很嗄哑,像一只被人捏着脖子嘎嘎叫的公鸭。

“免了,跟恁这暖和暖和,成吗?”载沣一笑。

“——哪有不成的理儿呵!可这儿就是荒郊野外呀,像您老几位这么有身份的……请,您老几位前边儿请,留神台阶儿-——我多句嘴呵,您老几位,……是有……公干……到呒这儿吧?”他伸手一让,深陷的小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狡黠的光。

他很客气,脸上不时现出并不是发出内心的周期性的笑,从他嘴角两道深深的纹路可以想到,这种不得罪任何人的“笑”,他已经奉行有年了。

“今儿个当班呵?”春大人问。

“小的是今儿个晚不晌儿当班儿……哎呦!认出来了,您是外火的吧?小的给您请安了!——您瞧瞧,这一晃儿好几年了,您楞是一点儿没变,瞧瞧,虎背熊腰……这架势!小的还记的呢,那年格您给小营那苗子骁骑校那一个大泼脚摔的,那叫一个脆……”他谄媚的笑着,嘴两边的笑纹一皱一皱的。

“载春,你凭白无故的摔人家苗子干嘛呀你?”载沣一拍春大人的肩膀。

“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春大人一摸后脖颈子。

“要说人外火的兵那可真是纪律严明,就说那年格皇上巡视呒这儿这事儿罢,天刚朦朦亮,人家外火的兵早就跟红山头那儿站满了,那真是……我说……对了,小的眼拙,还没问这位爷是——”他冲载沣一作揖,小心的问。

侍卫长刚要说话,载沣一把按住了他:“跟你一样,都是给上头当差的,走,进去聊,跟你们哥儿几个一块堆儿暖和暖和。”

“您请您请……”那老兵伸手一让,大叫:“赊利儿,四多子,尕鱼、小六子!”他嗄哑的喊着:“麻利儿的,上行宫朝房那儿跟看墩儿的德格类说说,借几把椅子来!快腾着点儿!”。

“喳!”亭内火堆旁站起几个黑影,看样子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养育兵。

“嗯,瞧瞧,都让你们给熏黑了。”载沣走到亭中央那块巨大的平定金川纪功碑旁,用手抚摸着碑身。

“这——没事儿!薅把山白草,沾点水一擦格儿,跟原先一个样。”老兵不自然的笑笑,偷眼看了载沣一眼。

“大人请坐。”一个小兵搬过一张沉重的黄花梨木雕花圈椅。椅子满是陈年的灰尘,老兵赶忙用行褂下摆抹了几下:“不怎么忒干净,您您……就凑合坐吧,小的跟您说,这这……这还是当年乾隆爷……行宫屋喽的哪……说句什么话儿,没准儿乾隆爷还真坐过呢……”老兵神秘的笑笑说。

“好,先皇的物件儿,那我哪儿敢坐呀,行了,就坐地下吧。”载沣一撩貂褂,坐在火边的一块青石上。

春大人也费力的坐在地上。

“嚯,还烤着土豆儿呢?熟了吗?”载沣捡过一根荆条棍,好奇的从火里扒拉出一个烤的发黑的土豆来。

“咳!这不没事儿吗,孩子们瞎烤着玩儿的。”老兵一摸脑袋。

“恁营子都给你们按时发钱粮吗?”载沣掰开一个土豆小心的吃了一口。

“钱粮?钱粮……钱粮……小的斗胆跟大人您说句心里话吧,我都忘了什么叫钱粮了!”火焰光里,能看到老兵讥諷的神情。

“都好几个月没发饷了。”一个小养育兵带着童音说。

“给他妈我住嘴!小兔崽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老兵抽了那小兵一荆条棍。

“嗨!别真打呀!”春大人笑着夺过了他手里的荆条棍。

“行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我再问你,恁小营那些个苗子,这当儿还能唱歌儿跳舞吗?”载沣问那老兵。

“您说的是大小金川那批苗子吧?跳!这帮山精就喜欢这口儿,一到晚不晌儿嗨,满寨子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小伙子、半大小子都去那黑白碉楼*那蹦去,又吹又凿,热闹着呢。”老兵来了精神。

*黑白碉楼:在小营(俗称苗子营)西南岭上,为金川首批“降虏”于乾隆十四年被“恩赦”至香山建番子营前的寄居处,他们按大小金川的形制建了两座高可十数丈高的石碉,北边的是用白石灰岩建造,而南面的一座是以黑岩石建造,当时是男居黑碉女居白碉,故香山人称其为黑白碉楼,今虽已坍为石堆,然余一友尚能从其畔平坡上发见一处三角“锅桩石”可想见当年金川番民初到香山时草草烹饪之生活场景。

“唱的也不知道是甚么,听着挺惨的,尤其是那一大帮苗子老娘们儿,唱的那高音儿嗨,就跟那钻进了云彩里是的。”那个中年兵也开始搭话。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马打响鼻的声音。

“有马呀?”载沣问。

“咳,骑了十几年的一匹老马,固原种,舍不得宰呀……”老兵低头拨着火:“不怕您笑话,呒营的马都他妈快宰完了,没辙,哥儿几个肚子里头——”他拍拍干瘪的肚子:“亏嘴呀……”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们倒好,这战马出生入死的驮了你们一辈子,临了临了还得给你们当下酒菜儿解馋。”春大人笑着用荆条棍轻轻敲了那老兵。

“你们这边拉有句话怎么说来了……什么马肉……开斋来了?……”载沣看看春大人。

“让他们个已个说吧。”春大人忍俊不禁。

“说呒是——马肉开斋健锐营,说人家外火是——香酒活鱼蓝淀厂。”一个小兵从人堆后露出个头笑着说。

“小兔崽子,就他妈你嘴快!”那老兵佯做嗔状。

“成了,不跟恁瞎白话了,你哪,骑上马,上印房连恁那位阿葛尔达请来。”载沣掸掸褂子站起来。

“阿葛尔达?您说的是呣营子的阿尔素纳大人?”那老兵睁大眼。

“啊,是啊,怎么了?”载沣笑笑。

“您别拿我开涮了!——我?就我?敢上印房那儿叫阿大人?我活腻歪了我?嘁!”老兵指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

“那怎么不行呵?你怕他不来还是怎么着?”载沣似有些诧异。

“跟您说罢,呒这位阿大人地根儿那是给皇上当过护卫的,吃过见过!他交的那些个朋友那除了封疆大吏就是王爷都统……哎,对了,我瞧,您——大概……也准不是一般人……”老兵瞪大了眼睛撇撇嘴。

“怎见得呢?”载沣笑。

“没错儿!您准是位大员,我瞧的错不了!我告诉您,这人哪,一看那做派气色就能瞧出八成儿来!”老兵谄媚的笑着,拍拍屁股上的土,有点费劲的站起来。

“行了,甭问那么多啦,叫你去你就去吧,这位大人叫他必是有些急事儿,赶紧着。”

春大人一拍他肩膀。

“那……我叫摊*……也不能空口无凭的是不是……您得给小的一个证明……呒那位老爷好信哪……”老兵一摊双手,回头瞧了瞧那几个小兵。

*摊:满语,‘他’的尊称

“嗯,说的也在理儿,这样吧。”载沣捡起一个土豆,用腰间的耳挖勺在上刻了个字。

“拿去吧,给阿大人一瞧他就来了。”载沣把土豆递给老兵。

“等等儿……我瞧瞧,这是个……醇字呀?”老兵借着火亮眯着眼瞧了一会。

“认出来了?”载沣一笑。

“这这这……这是有个什么说法儿……还是怎么着?”他拿着土豆迷惑不解。

“拿好喽,赶紧去吧。”春大人一推他。

……

香山健锐营翼长官邸。

大门口,两名兵勇揣手搂着汉阳造高仿毛瑟步枪,正抽着小烟袋锅聊天儿。

门首,两盏书写着“肃敬回避”的明角官灯在寒风里摇曵不止。

“呦,二位当值哪?”老兵呼哧带喘的下了马。

“老白,有事儿是怎么着?”一个兵勇走过来。

“我跟恁俩说,刚我遇见一奇怪事儿,刚刚,我正带着四多子、尕鱼那几个小子巡夜呢,嗨,你猜怎么着,有几个瞧那样儿像当官儿的,还跟一鬼子,末了,一个大爷,弄一土豆,拿耳挖勺儿抠了一字儿,楞让我连阿葛尔达叫松堂那儿去,也不知道干嘛,今儿他妈真是撞了邪了……”老兵一边栓马一边说。

“嗨,这可是新鲜事儿呵,那土豆呢,拿来让呒哥俩喽戏喽戏。”两个兵勇凑过来。

“这儿呢,你俩瞧瞧。”老兵小心的掏出土豆。

“老白,你别他妈真是撞上鬼了吧?”兵勇们退了一步。

“别瞎XX说!瞧啊——字不还在这上头呢么?”老兵伸出手。

“是呵……这字儿……念……醇,没错儿,醇!”一个兵勇揪着老兵手就着光亮念。

“醇,可这是什么意思呢?”一个兵勇思索着。

“我瞧呵,咱也别跟这儿瞎琢磨了,还是放他进去禀阿大人罢。”另一个兵勇一摆手。

“赶紧进去吧!——可我跟你老小子说呵,这当儿正是大人进餐的钟点儿,你可得……别待会儿挨一顿臭卷啊。”一个兵勇点着老兵鼻子说。

“什么话呀!哦,人家让我拿这土豆叫人,我反正把话儿带到了,去不去是您的事儿不是……大人凭哪门子骂呀我……你们俩丫挺的也真是的,大晚上的净他妈不盼我好的。”老兵一斜眼,双手托起土豆依了歪斜的进了大门。

“瞧老丫挺的那揍性!”两个兵勇笑起来。

“要有料,帮我喂喂马啊,多谢了!”老兵一回头。

“连他妈人还没的喂呢,还喂马呢。”两个兵勇大笑。

……

翼长内宅花厅。

大炭炉炉火熊熊,一家人正围坐一张大圆桌吃饭。

一股卤肉的浓香味充满了大厅。

今天阿大人夫人的亲戚从军庄*送来一只果子狸*,阿大人让下厨给炖了,此刻他正烫了壶白干,边呷酒边持一只炖得酥烂的狸子腿啃得满嘴流油。

*军庄:在香山过街塔迤西二十里,为一盆地,四野环山,山泉自幽谷喷薄而下,山花杂树蔽山遮野,真桃源之地也,自唐宋元代即于此屯兵。

*果子狸:一种专偷果子的小兽,长尾,类狐狸而无骚气,西山一带很多,炖之肉质嫩而香美,然极狡猾,很难捕获。

由于健锐营军士近年来懒于练兵,前些天挨了涛贝勒的一顿臭骂,所以这些天他都是亲自带领左右翼八旗兵到阅武楼马城出操,很有些累,家人已经给他烧好了热炕,准备吃完过饭烫烫脚就早点儿歇息。

“禀大人,门外镶红旗拨什库白德印有急事求见。”一个小兵掀开一小角棉帘子,怯生生的说。

“什么?白德印?哪个白德印啊?”阿大人停住了咀嚼。

“就是守松堂那个老喀了丸,喝儿喽带喘的那个小老头儿。”小兵瞧了瞧后面小声说。

“大晚不晌儿的,他找我干嘛呀?”阿大人把酒盅撂到桌子上。

“……说……给您送土豆儿来了……”小兵用手比了一个圆弧。

“什么什么?送土豆儿?吃饱了撑的吧?叫他拿回去!”阿大人皱着眉抬手一挥。

“……这还不算呢,您猜猜,他拿来多少土豆?”小兵压低声音。

“……多少哇?横……有一麻袋?”阿夫人停下筷子。

小兵把嘴一捂笑道:“一个,还是烧糊了的。”

“一个?哈哈哈!真可乐,我要上门头村汉人地里头捡去能弄个一筐半筐的呀……”阿夫人把筷子一撂也笑起来。

“忘——八——蛋!拿本老爷开涮呢是不是?来人!抽老兔崽子几个脆生的,省得他大晚不晌儿的气迷心!”阿大人用拳头一捶桌子。

“嗨!什么就抽人家嘴巴呀?你这脾气老是改不了,我说先别忙着打他,还是先见见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码子事儿再说。”阿夫人一拉他的胳膊。

“那……叫他进来!”阿大人皱着眉一招手。

……

“小的镶红旗拨什库白德印给阿大人请安了!”老兵一进来就低着头施礼。

“甭费话!有什么事儿说。”阿大人四仰八岔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

“小的受人之托……给大人送一……”老兵颤抖的说。

“给我送一糊土豆?是不是?我说,你他妈吃错药了还是遇上鬼打墙了?啊?”阿大人跳起来:“大晚不晌儿的,你给我送哪门子土豆啊?真是的……”阿大人皱着眉拿起一根牙扦剔牙。

“大人,这土豆可非同一般啊,您瞧瞧上头……”老兵哆嗦着双手将土豆奉上。

“连我的老花镜子拿来……你,先出去候着罢。”阿大人接过那枚土豆一挥手。

“喳”老兵倒退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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