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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火器营往事-好大脸(23)

“让我也瞧瞧,这土豆儿上头有什么玄机。”阿夫人也凑到灯下。

“……醇,你再细瞧瞧,是不是个‘醇’字儿。”阿大人把土豆送到阿夫人跟前。

“横是这个字儿……可,这是什么意思呢?”阿夫人说。

“叫那老白进来。”阿大人吩咐下人。

……

“禀大人,属下白德印在。”老兵进厅,垂手恭立。

“我问你,适才给你土豆儿的那位什么长相打扮?多大年纪?你要细细禀来,倘若有误,要知阿格尔达的鞭子嘛……那可是不吃素的!”阿大人用手敲着铁梨木大花案面一字一板的说。

“唉呦妈呦!在下白德印可不敢不尊大人之命呦……”老兵腿一软伏在地上。

“恭禀大人,来的总共是四位,这里边有个鬼子,黄毛儿蓝眼,瘦精嘎拉儿,一副白无常相儿……”

“甭那么多费话!先说说给你土豆儿的那位!”阿大人一摆手。

“喳!先说给我土豆儿的那位。这位大爷瞧上去二十二三是至多二十五六岁儿,高身量儿白净脸儿,穿的那是没的说了!——外罩一件出锋儿的崴子貂褂不说嗨,脚底下……”老兵摇头晃脑的说着,唾沫乱飞。

“我问你,那位大爷貂褂里头穿朝服了没有?”阿大人凑近老兵瞪着眼问。

“穿……了罢?穿了!我瞧见了,石青的,又细肤儿又厚实,那料子比您那件儿都好。”老兵说。

“甭费话!我再问你呵,这你可别瞎说呵,说错了——哼!他穿的朝服是方补子还是圆补子?”阿大人用手点着老兵的脑门。

“嗯,等我想想……他先是摸那御碑……后来我让二头子他们搬椅子他不坐……后来,哎!对了!他坐到一块石头上,解开了貂褂——禀大人,那位大爷一解貂褂,里头是一个大圆补子!没错儿!是圆补子!”老兵兴奋的嚷起来。

“哎呦妈呦!这下可了不了喽!”阿大人一拍桌子,皱着眉在地下来回走遛。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儿呵?”阿夫人问。

“你,先去大门口儿候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走开!”阿大人一指老兵喝道。

“喳……”那老兵被弄得莫名其妙的退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呀?”阿夫人一推他。

“怎么了?!醇邸!醇王爷!八成是醇王爷来了!你说说,这事先也不来个信儿……唉!这么大的人物,这大老晚儿的突然来咱这儿,又让我去松堂……这会不会有点儿什么事儿呵……你说……”阿大人苦着脸两手一拍。

“能有什么事呵?真是的!你又没贪赃枉法,虐待士卒,整天格为了这穷健锐营几千号残兵败将操心操的头发都白了,你就去!甭怕!老话儿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瞧呵,赶紧着换上朝服,去!家喽有我呢。”阿夫人从容的说。

“是呵,按说这醇王爷——跟我也不会有什么过节呵……要说起来那还是前好几年摊来过健锐营一回呢……是涛儿贝勒说了我什么了?不能够哇……”阿大人很纳闷。

“行了,别磨蹭了,要真是醇王爷,那咱可不能怠慢了。”阿夫人说。

“嗯……”阿大人猛的站起来:“备轿更衣!把宅里所有的汤婆子烫烫儿的灌上热水,弄床干净儿的丝棉被卧,都搁轿子里头,再把我的马牵来!”

……

寒风凛烈的黑夜里,阿大人骑马带着几个随从手持数盏明角官灯快步去向松堂,后面紧跟着一顶蓝呢大轿。

颠簸在小路上,阿大人的心里很乱,七上八下,阴冷的山风吹在脸上他竟不觉得什么。

这要是往常,此刻他正吃完饭,在温暖的花厅里吃着核桃瓜子喝茶呢。

“倒底怎么回事儿呢……这么大老晚儿的……”他心里嘀咕个不停。

……

一过红山头,有道健锐营巡捕房设在阅武楼的关卡,里面灯火明灭,好像有几个军士在说话,大概是听到人走路的动静,帘子一掀出来个兵:“****妈什么的?”。

“不认识啊?兔崽子!都他妈给我出来!阿葛尔达到。”阿大人一名贴身护卫走到他跟前大喝。

“哎呦!快着快着!都出来都出来!阿大人查岗来了!”那个兵掀开帘子,忙不迭的小声叫,一股热哄哄的酒味、臭豆腐味、老咸菜疙瘩味从屋里扑出老远……

“给阿葛尔达请安!”七八个军士挤出房子施礼。

阿大人翻身下马,马鞭在手里拍打着。

“不错呵小哥几个,烤着火聊着大天儿,吱溜一口小酒儿,品着小叶儿山茶*嗑着转日莲籽儿,这儿还关着老米,这小日子挺滋润哪?啊?”阿大人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自愿结对儿,俩俩对着抽十个嘴巴!不响重来!”他突然怒喝道。

*小叶儿山茶:香山土著自制的一种茶,以山上的黄芩嫩叶晒制而成,味尚佳,今犹有制者。

“喳……”众军士嗫嚅。

“当班的是图鲁柯吧?跟哪儿呢?”阿大人到处寻摸。

“小的跟这儿呢……”图鲁柯躲在人后头小声说。

“前头来!”阿大人佯怒。

“喳……”图鲁柯满脸赭红蹭到阿大人面前,一大股酒气随之飘来。

“你小兔崽子带头偷懒儿?弄点子酸枣面子你人五人六儿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人家抽十个嘴巴,你得抽二十个,听见没有?!”阿大人拿马鞭一捅图鲁柯。

“我还当是您要给我减几个呢……”图鲁柯翻眼睛看阿大人。

“减几个?——我他妈还奏请上头加你一品呢!”阿大人轻轻用鞭子抽了他一下。

“我跟恁大家伙儿说呵,不是我故意难为你们,这当儿朝廷的人就在松堂呢,这说话就过来,你们给我好好儿站岗,别给老子我找事儿,听见没有?!”阿大人翻身上马,啪的一抽马鞭,胯下的骏马飞也似的蹿了出去,一行人马也跟着远去。

……

随着离松堂越来越近,阿大人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走到门口,他下了马,一步步走进去。

“您瞧清楚没有,那几位大人就跟那儿呢。”老兵用手一指。

“瞎他妈指什么呀?我个个儿不会看哪?”他小声斥了老兵一句。

“喳……”老兵缩了回去。

阿大人猫着腰走到离御碑亭不远的地方一看——哎呦!果真是嘿……

他的心“咚咚”跳起来,扔下马缰绳就跌跌撞撞的向里跑……

“哎呦!醇王爷,小臣未能接驾,实在是有罪呀!”他连滚带爬的奔到亭子里,趴地叩头不止,随从们也纷纷跪下。

“阿大人,快起来吧!地下挺凉的,我这也是突然决定的,不怪你不怪你。”载沣起身搀起他。

“哎呀……王爷……这大老晚儿的……您这是……小臣真是一千个一万个没想到呵……”阿大人蹲在地上俩手一摊。

“王爷听说你小子这儿马肉炖的挺香,特意让我跟着过来解解馋。”春大人从黑影里笑着走出来一拍阿大人的帽子。

“嗨!春启你个小王八蛋儿咳,跟王爷跟前儿给哥们儿上眼药儿是不是?我摔死你小狗儿的……”他跳起来矮身一抄春大人的腿。

“别介!别介!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禁不住你摔嗨……我服了我服了”春大人扭身就跑。

“行啦行啦,哥儿俩别闹了,天儿不早了,咱这就说正事儿吧。”载沣擦了擦眼角的笑泪。

“喳!”春大人和阿尔素纳慌忙跪下。

“免礼了,你俩随便找块石头,咱坐着聊。”载沣一摆手。

“谢王爷赐坐!”春大人和阿尔素纳小心翼翼的各把屁股挨在一块石头边上。

“阿大人,我问你个事儿,近起来的恁这儿这番子营儿,还演习歌舞吗?”载沣用根柴棍拨着火。

“回王爷的话,小臣营内番子营儿的这批苗子早就不怎么弄这些个玩意儿了,小臣记得这批苗子最后一回进宫出演是光绪二十四年腊月二十三,打这以后么……也就……。”阿尔素纳抬头偷眼瞧了瞧载沣。

“嗯……这要是再让他们再重新捡起来练练,眼下能进宫出演吗?”载沣神色凝重的问。

“王爷,恕微臣赘言,您有所不知,这些个苗子整天介闹着回老家,说吃不饱,还说什么……对了,说他们没酥油茶喝走道儿没囊劲儿,您说说这酥油茶我哪给他们弄去呵……”阿尔素纳两手一拍。

“你也是,你弄点儿马油茶给他们对付对付不就得了么……”春大人打趣的说。

“别别,载春,咱闹归闹,这儿可说正经的呢。”阿尔素纳正色道。

“嗯,这也是个事儿……我听我阿玛说过,按照乾隆爷遗旨,朝廷内务府每年都要给香山健锐营番子营儿的苗子们发酥油茶砖,这年当儿一久慢慢儿的就没人操办这个事儿了,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个事儿嘛,也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想呵,又不是什么白米白面,一家儿发点儿就且用着呢,不怕,这事儿我去办。”载沣从火里拨出一个土豆吹着气剥皮。

“小臣斗胆问王爷一句,王爷是不是这当儿还没进膳呢?如若……小臣这就请王爷移驾小臣陋居进膳,小的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暖暖和和的轿子,就在外头候着呢。”阿尔素纳伏在地上。

“阿大人说的对,真的,不行王爷就去先垫一点儿,以免福体——”春大人也跪下。

“你们就甭管这个了,吃不吃饭倒是小事儿。我不是来玩来了,是有个急事儿,我跟恁俩透个底儿吧,这回格洋人要给咱倒赔款了,太后为想着把这事儿办的稳妥点儿,这几天要设宴招待使馆洋人及夫人,这不,一是点名让载春他们那儿的那个德寿和洋人较射,让小日本儿瞧瞧咱满洲起家的弓矢神技!其二呢,是打算让恁营的苗子们出演歌舞,跟洋人那种伤风败俗淫佚无耻的搂抱舞比试比试,以扬我煌煌****山野苗夷们歌颂上皇及圣母皇太后怜悯黎疆之苍生,远布霖霈于瘴域之恩德!这事儿呢,业已是铁定的了,要想改甭打算了,我就为这事儿来的,载春那儿倒是说好了,你这儿打算怎么着?”载沣严肃看看阿尔素纳。

“啊?这这……”阿尔素纳瞪大了眼。

“你就甭琢磨别的了,太后的脾气你们是不知道,她老人家定下的事儿,玉皇大帝都改不了。”载沣笑笑。

“哦……不是,哎呀……这事儿……”阿尔素纳擦了擦脑门。

“得,你就别说了,我瞧你是有点儿为难,我问你,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打人家苗子来了?这会儿又得求人家了吧?”载沣拍拍阿尔素纳。

“不是……嗨!我跟王爷您说罢,这帮苗子整天介哭着喊着要回大小金川老家,您想想,咱这儿是兵营呵……那不是,有几个还真跑了,从打鹰洼*给抓回来的,其实也没怎么打……也就煽了几个嘴巴……”阿尔素纳苦着脸说。

*打鹰洼:在樱桃沟极顶,山中一平缓地,有石井一,清泉流溢,水甚甘洌。山凹间遍植梨杏桃核桃之属,春夏之交,菲雨若丝,树花灼灼怒放,遍山似火腾焰,四野雾霭蒙蒙,真似桃源之境。余幼时业林,常过是处,至今颇有感怀。

村民以前称“当阳凹”,后因旗兵多至其地捕鹰,遂附“打鹰”之音。

村居民约七八户,土人传该村户以盗掘古冢为业,言即就老媪亦善技击之艺,有人曾见其庭畔有类半鞋之物,前具锐铁,度为蹴击器也。一村民言其祖居为一石窑。余曾往探,石穴甚狭隘,余爇火观索,于一石缝中得一开元通宝钱,绿锈斑斓,或村民已于是居千余载矣。

“我告诉你,这些个苗子他的脾气禀性跟咱不一样,得用智取,乾隆爷那当儿平他们花了多少年呵?从乾隆十三年到乾隆四十一年,那银子用的,前后溜溜儿有七八千万两!可大小金川那地儿有多大呀?我告诉你说——事后才知道,赶情还没个屁股地儿大呢!”载沣扔掉手里的树棍。

“王爷所言极是!——阿大人,不是哥们儿说你,这兵卒不能轻易下狠手,后患无穷呵!”春大人说。

“就您懂,您是我大爷!我是您孙子!行了吧?”阿尔素揶揄的冲春大人一做揖。

“嘿小兔崽子哎,狗咬吕洞宾,好话坏话不分哪是不是——”春大人给了阿尔素一拳。

“……这样吧王爷,小臣这就差人连苗子营的牛录章京郎木错和领催萨阿旺叫来,听听他们俩的主意,您瞧怎么样?”阿尔素纳一面闪躲一面说。

“也行,就别闹了,快腾着点儿,这天儿也不早了。”载沣一摆手。

“喳……老小子哎,跟哥哥去,敢不敢?”阿尔素纳一拉春大人。

“恁俩谁也别说谁,他也不敢去,你没听人说么,前几年他给人家苗子一大泼脚,人家到今儿个还记着呢,他要去了还不得让人给攒一顿,那可是人家苗子的地盘儿呵。”载沣一笑。

“没错儿,王爷,我不去还好,我一去,没准儿事还给弄摺子*了。”春大人抓了抓头皮。

*摺子:(zhezi)火器营满语糟了坏了也有说“摺一”的

“这怎么说来了?对了——老鸹落到猪身上了,这小子就知道说人家黑,哼!”阿尔素纳拍了一下春大人的脑袋,匆匆奔向大门外。

……

番子营在红山头左侧的山涧中,右临实胜寺。

乾隆十四年弘历将第一批大小金川“俘番降虏”安置在这里,此后于乾隆三十六年、四十一年间亦有清廷安排的数批大小金川人被安置在这里。

但乾隆十四年还曾有过一次退回大金川土司莎罗奔献上的二十名“番童番女”的事件。(见清史稿:乙巳……莎罗奔进番童番女各十人,诏却之。)

乾隆十四年来香山的首批大小金川“俘番降虏”主要任务是修筑供健锐营军人练兵用的碉楼,其中也有女性。(见乾隆《番筑碉》歌,中有“其妇工作胜丈夫”等句)

乾隆四十一年被安插在香山番子营的一百八十九个金川人算是幸运的。

大小金川战事彻底平息后,有两千多名藏胞被押解至京,而其中竟有多名惨遭寸磔,余被斩首者十数人,还有发往南京喇嘛寺为奴者若干,发往盛京若干,另有善歌舞者的青少年男女共一百八十九人经孝圣皇太后建议,被编入了香山健锐营番子营佐领,平时排练节目,每年腊月二十三这一天与回部乐蒙古乐高丽乐等艺术队一同进宫献贺,永成定律,另外,凡女性者还多关一份钱粮,曰脂粉银。

番子营建于红山头下深涧之中,健锐营团城演武厅正对其门,左右皆荆棘险坡,后即无途径之中峰,上有著名的古刹“中峰庵”,左上有元世祖呼必烈敕建的“弘教禅林”,其下立壁如堵,人不可攀也,彼呼为“绝地”。

友人郎先生即香山番子营大小金川“俘番降虏”后裔,其母曰,番子营人居宅与健锐营旗人不同,宅屋中央有立柱一,自上贯下,甚碍人事,番子营人呼曰“穿心柁”,言乾隆帝欲于大小金川“俘番降虏”心上永插利刃也。

当地土人云,番子营人心甚齐,营中有事家家皆踊跃参加,不计得失也。

……

吃完晚饭,番子营牛录章京郎错给佛龛添完灯油,便跪在白度母绿度母佛前祷告。

他“咚咚”的敲着那面传了好几代的绿皮法鼓低声诵着喇嘛经:

“哦嘛尼拜咪吽……喇嘛……切诺……”

……

这两尊佛像和一些法器是他的祖辈从金川老家千里迢迢带过来的。

在大小金川,家家都设有喇嘛经堂,人们每天都要虔诚的诵经,祈求佛爷保佑合家平安吉祥如意。

“要敬佛念经呵,你看,由于咱家把佛爷请了过来,比别人家都强呵,你不知道,当年咱家乡有多少人都被砍了头呵……”从小白发苍苍的奶奶就这样对他说。

这两尊佛像在郎错家已不知传了很多代了,听爷爷说,他家的先祖是拉萨人,很久以前被藏王派到嘉绒地区大小金川戍边的,是阻挡长安的唐朝汉人偷袭藏区的一支驻军。

后来吐蕃渐渐衰亡,由于这里已成了第二家乡,郎错家的祖先和他们的藏兵战友们就都没回去,永远留在了大小金川陡峭的悬崖绝壁之上。

一百多年前,大小金川战乱渐炽,郎木错的高祖父莎罗奔因为通晓汉语又被八旗兵从大小金川带到了香山健锐营,先是做通事,负责不通汉语的大小金川人和健锐营档房衙门的交流,因为恭谨职守,后来被赏加牛录章京衔,以后世代袭任,到郎木错这一代已是第六代了。

番子营前些年还好,衙门关的钱粮还够家人吃用,可近来差远了,番子营家家都喊着吃不饱。

前几天寨子里出了这样一件事。

“与其在这里挨饿,不如回金川老家去呢!”一个素有大牦牛之称的光棍汉站在黑碉楼前大喊。

后来,真有几个男女老少收拾了东西跟他一起趁黑夜走了。

他们走的路相当崎岖——从中峰庵经挂甲塔直插大鹰洼,准备从西北的一条小路取道军庄,然后出河北向山西进发,一路走到陕南再经四川沿大渡河转向西北阿坝老家……

这条路线虽然很难被发现,但他们刚走到大鹰洼就被机敏的健锐营八旗军人抓了回来。

在档房大门口,这些个人被打了一顿并示众三天。

但健锐营长官阿格尔达并不是一个没人性的暴君,事后他跟内务府协调,给番子营的人家每户送去了几十斤粮食。

大小金川家乡的一切,他没见过,只是通过爷爷奶奶偷偷的讲述知道一些,他们告诉他,他的家乡是在一座座连绵起伏长满苍松青柏的的大山里,最高的山顶上白雪终年不化。

和别处不一样的是,家乡有一种高耸入云的石碉,遍布悬崖峭壁。

天蓝得像晶莹剔透的宝石,大朵的云白得像洁净的棉絮,从雪峰上奔腾而下的溪水咆哮着涌下陡峭的山崖。

绿草如毯的山坡上,成群的牦牛在静静的吃草,牧人的歌声随风飘来,高昂的调子直入云霄……

夜幕降下,强捍的小伙子,高大健硕的姑娘*们聚在一起,在篝火旁跳起锅庄,斯甲鲁……

*高大健硕的姑娘:大小金川处的女子均身裁高大,眉目聪慧,两颊红润,壮若勇男。八二年余游CD屡见之,市肆虽万头攒动,而彼竟高出其顶,远即可见,究其因彼处多食肉酪之属也。

“唉!都已经一百多年了,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回去瞧一瞧家乡呵……”他心里想着。

在香山健锐营,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对这批大小金川的“俘番”一直抱有不信任和轻蔑的态度,所以番子营的人一般不会公开谈论自己的身世和家乡。

他几乎完全沉浸在遐想中,手中弯曲的鼓柄下意识的击打着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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